虞婳虽在医院养病,但毕竟也是和子不语工作室签了合同的,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整个游戏制作的进度。
所以她平时也没闲着,将所有工具都搬到了病房里,一有时间就开始画稿。
子不语工作室的老板还颇受宠若惊,表示她好好养病就是,画稿什么的不着急。
同事们在午休时啧啧感叹,“大佬就是大佬,还在医院呢也不忘记交稿。”
“我宣布,她就是我们美工一组的劳模!”
“而且人家交的稿子质量非但没有下滑,反倒更精进了些,我有预感咱们这个游戏一推出,景色绝对被吹爆!”
“绝对是老天爷的亲女儿,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缺点!”
他们正兴致勃勃地聊天,旁边就是美工二组的工位,有个坐在办公桌前的女生抬头,嗓音有几分尖锐,“吵死了,能不能小声点?”
几位同事看了一眼美工二组组团开黑,激动得吱哇乱叫的人,面面相觑。
有女生打圆场,“钟组长,你想要休息的话可以去午休室,那里可能更舒服些。”
他们工作室中年轻人偏多,作息不太规律健康,也大都没有午休的习惯。
所以中午时的办公室都默认是不午休人的专属基地。
宴安集团财大气粗,连旗下的小游戏工作室都沾光多了好些福利待遇。
其中就包括他们有专门的休息室,墙壁都用的是特殊隔音材料,不管外面喧闹成什么样都不会打扰里面的人休息。
绝对比闹哄哄的办公室好多了。
钟雨晴面上不善,状似不经意地问,“听说你们组的赶稿进度一般啊?”
“那又怎么了?慢工出细活听过没?”另一个同事性格桀骜,不怕她一个小组长,回怼道,“你只负责那么点儿,当然快了。”
这一点是钟雨晴心中的一根刺。
她在子不语工作室已经五年了,好不容易熬出了资历,本以为这一次新游的制作自己担任重要工作,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了个虞婳。
她对虞婳怀恨在心,以至于对整个美工一组的人都喜欢不起来。
这在整个美工组不算是秘密。
美术二组的不少同事表情都有些微妙,打游戏的都自觉噤了声,想着可别触到了她的霉头,免得在工作时被穿小鞋。
虽说相处不合,但毕竟都是同事,这场小争执最后也没有闹大,到此为止便翻篇了。
有和虞婳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将这件事说给她听,顺便庆幸,“还好她不是咱们组的组长,不然每天都要被她针对了。”
“是我们组的也不怕。”虞婳满不在乎,“我还没怕过谁呢。”
话音刚落,同事似乎听到电话那头的虞婳嗓音变了调,不知对谁说了一句,“滚开。”
同事下意识问,“什么?”
虞婳凤眸危险地眯起,警告地睨了陆清宴一眼,“身边有一只烦人的大狗。”
男人被称作狗也不生气,黑沉沉的眸子清清淡淡地落在她身上,粗粝的指腹饶有兴趣地碾磨着她的耳垂。
“是医院病人的吗?”不知真相的同事还贴心叮嘱,“你小心点,万一它咬人呢?”
虞婳眉眼含着笑,“有道理。”
同事道,“不跟你聊了,我去画稿啦。”
电话挂断后,虞婳美艳的脸冷了两分,“下次我打电话你再咬我试试,头给你打掉。”
陆清宴纠正,“是亲你。”
“再者——”男人话锋一转,“现在是上班时间吧?同事给你打电话聊办公室八卦?”
他意有所指,“看来宴安的管理不到位,员工都松散了。”
虞婳轻轻咳嗽两声,理直气壮,“劳逸结合才能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
说话间,护工又推着今天的午餐进来了。
男人每日的餐饮都是大厨亲自变着法儿做的,营养丰富,有附和陆清宴口味清淡的饮食习惯。
员工上班摸鱼的事情陆清宴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真正要追究的意思。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时,忽地有了另一个想法。
他张口,慢条斯理道,“想要我不追究也不难——”
说了半句话后就顿住了,只是眸光落在碗筷上,暗示意味极其明显。
想要她喂他吃饭。
可虞婳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越是用这般威胁的语气,她越是硬气,“随你追不追究。”
想让她伺候喂饭,想得美。
陆清宴敛眸,自己用左手缓慢地拿起了筷子。
车祸时护在虞婳后脑勺的手骨节被撞得血肉模糊,现在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了。
但毕竟是伤在关节处,手指弯曲和伸直时难免会牵扯到皮肉,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
男人的神态依旧端方自若,但毕竟用的不是惯用手,加之有伤在身,夹菜的动作难免生疏。
他吃得极慢,刚吃了两口,正要慢腾腾去夹第三筷菜时,手中的筷子被一把拿走了。
虞婳脸色不善,夹起一块肉喂到他嘴边,“张嘴。”
陆清宴黑眸一动,那点微不可查的志在必得几经风云变幻消失在墨色中。
果真要示弱才对她有效。
这一餐午饭慢条斯理地吃了半个小时左右。
原本男人是想要多拖延一点时间,享受难得的服务的。
但又舍不得她手酸,便算了。
吃完后,虞婳戳了戳他的胸腹,“我还是第一次伺候人。”
陆清宴吐出漱口水,唇角含笑,“多谢公主殿下垂怜。”
虞婳拿了一张纸,俯身替他擦了擦唇角,“你知道就好。”
凑近时阳光打在她那张昳丽无双的脸上,越发显得摄魂夺魄。
她爱美,病好了大半后在病房里也不愿意穿着蓝白病服,索性这是陆家的医院,她想穿什么都行。
所以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吊带裙,薄绸材质使得她在举手投足间,布料会偶尔贴合玲珑的曲线。
在低头俯身时领口下坠,男人因此窥得了大半春光。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嗓音变得有些喑哑。
情难自禁地凑上前吻了吻她的唇角。
“公主,再垂怜垂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