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绝人确实仇恨唐军,但仇恨的基础也是出于极度畏惧。
唐军的马刀没砍到头上,他们自然可以口上谩骂。
可现在这些大刀即将砍在头上,再仇恨也是恐惧,很快便投降一大片。
那些打到筋疲力尽的联军当场休整,回想起来刚才那一战都万分后怕。
他们可是差点死在这一战中了,要是唐军不来驰援必死无疑!
清醒过来后,联军主将们都是愤怒无比,唐军显然是把他们当成了诱饵来用。
根本不在乎他们死了多少人!
当下这些主将便吵吵嚷嚷的来找唐军讨要说法,可唐军士兵们跟本不在乎这些人诉求什么,直接拦住,不管说什么都是无视。
眼看到唐军竟然如此傲慢,本来就满心怒意的联军主帅们更是恼火,当场便大喊大叫起来。
“吵什么!”
本来唐军士兵就看不起这些联军,在他们眼中看来这些人不过都是仆从军,不值一提。
如今这些仆从军竟然敢在他们面前吵嚷叫喊,自然令他们无法容忍,当场亮出弓弩对准他们。
滑轮弩一亮,这些人当场哑火。
他们可是知道此物的威力,身后战场上还有不少被滑轮弩射成筛子的尸体。
李剑山把佩剑拔出来,直接插在地上,指着眼前这些人破口大骂:“尔等是什么意思?找死?”
李剑山一出面,更是没人敢说话,但他们一想到之前自己死了不少人,着实觉得心理很难平衡。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必须要攻克城池,才能分到人口和土地。
可现在他们死的人最多,牵制住的敌人也是最多,可打到现在竟然一无所获。
而且看这架势,唐军显然是打算自己攻城,若是这样他们怎么可能还拿得到奖赏。
李剑山看到这些人逐渐消停了点,才算是满意,随后又冷笑道:“尔等若是知趣,趁早退下,若稍后让庆国公……”
“你先退下吧。”
话音未落,李剑山顿时听到身后有人指示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庆修。
李剑山赶紧拜见,庆修则示意他先退下。
联军的主将们见了庆修,当场神色惶恐,赶紧上前拜见,“见过庆国公!”
庆修神色波澜不动,他上下打量一眼,这些主将个个满身是伤,铠甲残破。
刚才那一战显然他们也打得十分艰苦,没有比士兵们强太多。
“我知道各位作战不易,刚刚那一战你们也确实是尽力了。”
“不过诸位须知,就算你们能一路打到都城,占据精绝国的所有城池,若是没有大唐的名号压着,你们的国王能顺理成章的接管这些区域?”
他这话当场点醒了诸位将领 ,也属实是这个道理!
在西域要灭一国并非是简简单单打一仗,更重要在于之后如何顺理成章的拿下此国的全部领土。
西域三十六国之间相互制衡,虽然互为敌,但都互为盟友。
若是坐视他国被吞噬毁灭,谁知道此国是否有朝一日会把想法打在自己身上?
因此一国被灭之后,许多与之不相邻的国家都会立刻干涉,逼迫侵占其领土的联军撤走。
也正是如此,这西域三十六国中有强有弱,却始终没有任何一国被轻易灭掉。
精绝国自然也是如此。
可有大唐干涉,情况则完全不一样。
精绝国是大唐名义上的臣属国,背信弃义在先,大唐将其灭之有正当的理由。
纵然是有其他一些小国不愿意看到平衡被打破的局势,他们也不可能敢对唐军指手划脚。
甚至基于此基础上,唐军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分割掉其领土。
联军正是可以借着此名头,名正言顺的侵占精绝国土地。
可若反过来,没有大唐的名义压着,他们哪怕是将精绝国灭掉,其他多方面的势力明面或暗地支持,也让他们根本无法消化掉这些领土。
换言之,唐军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发一个名义,就可以重新分配西域的国土。
至少从西域诸国的角度来看,这已经是顶天的恩赐。
诸位将领顿时哑口无言,他们确实无法反驳庆修。
庆修淡淡道:“我不想与诸位辩解,精绝国的国都一定要被我拿下,此城必须要并入大唐疆域。”
“若是在场的各位,还有谁垂涎精绝国都,那尽管可带兵攻打试试,我绝不干涉!”
话是这么说,可谁又敢真的带兵去攻打?
更何况庆修刚刚还说要对都城势在必得!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都各自识趣的退让到一边。
如此庆修便也不再客气了,他下令全军就地休整,歇息片刻之后,就准备攻城!
就在他紧锣密鼓的筹备时,那城中的守军又再度把城门关闭,并且加紧维修城墙防备。
这一切庆修都看在眼中,但他并没有出兵阻止,而是任由这些人继续下去。
城中已经没有多少粮草,任由他们把守,也不可能坚持多久。
甚至他不需要派兵进攻,只要把城池所有的门全部堵死,最多不过半个月。
这座城就会被彻底饿死。
就在庆修盘算着从哪一座城门开始率先进攻效果会更好一些时,城中忽然有人率先递出消息,请求与庆修和谈。
对于这种要求,庆修想都不想,当场下令把信使扣押,然后挡着敌人城墙下把书信烧毁,以此来表示这一战无可避免,唯有死战到底。
这边书信刚刚烧毁,那边城墙上便是传来一阵惊慌的呼喊声,请求庆修千万不要急于攻城!
“庆国公!凡事都可好好商谈,您何必如此焦急!”
国王萧达凛亲自站在城墙上,饶是如此他身前仍然有几名持着大盾的护卫挡在前面。
生怕有冷箭或者枪支伤到国王。
庆修本不想理会,可此人实在是扰得他不胜其烦,他便冷声问道:“尔等昔日决定同大唐作对时,应当想到过今天吧?”
“今日之一切,都是尔等昔日所求,因果报应而已!”
国王急得满头大汗,他知道今天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只能吩咐宰相,把贵客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