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回到翊坤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是她并没有睡意。
“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
颂芝甚至比年世兰还高兴。
年世兰却并不高兴。
皇贵妃能怎么样,皇后又怎么样,还不都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
如今皇后被幽禁,自己却被封,自己岂不是变成了众矢之的?
而且只要有太后在,皇上是不可能废后的。皇上此番怕只是对之前自己受伤的一些补偿而已,别人不清楚,皇后自己做了什么却最清楚不过。
“有什么好高兴的,咱们若是太高兴,太后就不高兴了。太后不高兴,本宫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
年世兰冷静的分析说道:“你也要告诉咱们宫里的人,行事一定要谨慎低调,不可让人抓到把柄。”
“奴婢定会好好叮嘱他们的。”
颂芝高兴归高兴,但是也不傻自然是明白的。
“明日本宫去寿康宫的时候,你不用跟着,去承乾宫把今晚的事情告诉菀嫔。除了咱们和谦贵人的关系,其他的照实说就是了。”
年世兰知道甄嬛聪慧,估计也猜的差不多了。不过她要把刘茵茵的话都告诉她,让她自己的心里有些准备才是。
第二天年世兰没有按照以前去寿康宫的时辰过去,早早的就去了。
“起的还挺早。”
太后看到年世兰来的如此早,说的话有些尖锐:“皇贵妃,可当的舒服?”
年世兰对于太后的为难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听着太后的话,并没有怎么受影响。
反而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太后知道的,这种事臣妾做不不了主。而且皇上为什么给臣妾晋封,相信太后也能猜到,不过是为着之前臣妾受伤的事。是安慰臣妾,也是安抚哥哥。”
太后倒是没想到年世兰如此坦诚。
“如今皇后被幽禁,这后宫可就你一人独大了,你可想过这并非善事?”
年世兰苦笑道:“当年臣妾初入王府时,只想着与王爷恩爱和睦,从未奢求过什么。可是如今王爷成了皇上,臣妾便知道,他再也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太后说的后宫我一人独大,臣妾实在不知道是从何说起。之前有惠嫔菀嫔,如今有叶贵人谦嫔,臣妾何时独宠过?”
年世兰这几句话倒是说的太后没了话。
太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哀家何尝不知道宜修有诸多不是,可是哀家却依然要保住她,不仅皇上怪哀家,你对哀家也有不满吧?”
“臣妾不会,也不敢。而且,身为女子,臣妾自然是理解太后的。”
年世兰说到:“这世间对女子本就不公平,家族荣耀,亲宗门楣,哪一个不是要我们去顾及的?”
太后点了点头:“你能理解,哀家就算没有看错你。以后这宫里的事情皆你一人说的算了,事务繁忙,你也不必天天过来了。”
“太后,”
年世兰一听这话,合着自己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么???
“你听哀家说完。”
太后自然明白年世兰的心思:“哀家只保住宜修的后位就可以了。至于她接下来的路,那都是她自己的事了。可是哀家毕竟是乌雅氏,与你也就不便亲近了。惠嫔贤惠自持,哀家尤为喜欢,以后她的孩子,哀家会抚养。”
太后这话就算是下了定论了,太后会抚养沈眉庄的孩子,给沈眉庄依靠,那么,也是变相的给自己依靠了。
“既然如此,臣妾自然不会过多打扰。”
年世兰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不再说了。
“叶贵人不像表面那么纯善,你要多多提防。”
太后最后嘱咐了一句,然后就让年世兰离开了。
年世兰从寿康宫往回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承乾宫回来的颂芝。
“怎么才回来?”
年世兰以为颂芝早就应该回宫了呢,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颂芝给了年世兰一个不为人知的眼神说道:“菀嫔娘娘做了些吃的,让奴婢给您带回来,这不刚出锅的呢,说是流朱姑娘亲手做的。”
年世兰看着颂芝手里的食盒也不多问,点着头就走了。
回到翊坤宫颂芝就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什么大事儿如此神秘?”
年世兰不解。
“娘娘,菀嫔娘娘说,昨晚她之所以又回永和宫,是因为看到了绘春偷偷去了钟粹宫。”
颂芝小声的说道:“菀嫔娘娘的意思是,这个时候皇后的人去找康常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年世兰其实对康常在也有疑惑,自打她进宫,一直不算拔尖,皇后也未曾着急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皇后当时把她召进来只是为了陪衬祺贵人那也不至于吧?
康常在之前给自己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会不会有问题?吉嫔已经死了,自己无从考证啊。
不过细细想来,康常在来的时候也确实没说皇后对于她的安排。
看来,这个康常在若不是真的个路人甲,那么就是个高手了。
“娘娘?”
颂芝见年世兰半天都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她。
年世兰这才回过神:“让人多留意一些那边。这康常在原本都不被人注意,若是她做些什么,也方便许多。尤其是永和宫那边,皇后一定是恨之入骨了。”
“奴婢明白。”
颂芝说完就赶紧下去安排人了。
如今年世兰成了皇贵妃,后宫各嫔妃自然是过来日日请安,这苦的可就是齐妃和祺贵人了。
齐妃以为好不容易自己的儿子成了嫡子,却不曾想到皇后被幽禁,自己连儿子都见不到了。
见不到儿子不说,还要日日来看年世兰的脸色,更怕年世兰以前的手段用到自己身上,每次请安都惴惴不安。
祺嫔就更不用说了,对年世兰总是莫名的就害怕。
“今早晨起,本宫听到宫里的人传闲话,说是有的宫里宫人不少打架拌嘴的。本宫如今事忙,许多事顾不过来,若你们各宫主位约束不了自己宫里的人,那这小主不做也罢。”
年世兰昨夜没睡好,一早起来就头疼,正好听到这些闲事,知道自己要是在不借此立威,那以后他们就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年世兰的眼神扫了一圈下面坐着的人,然后又接着说道:“新年已过,有些事咱们也得算算清楚了。”
“祺贵人,富察贵人,你们两个当时合谋陷害舒月,又给安常在下药,是不是以为本宫不追究了?”
祺贵人和富察贵人一听都吓蒙了,怎么会提起这么久的事呢?而且这和自己真没有关系啊。
“娘娘,嫔妾冤枉啊。”
富察贵人赶紧跪下喊道。
祺贵人有了之前的教训自然也不能落后:“娘娘,嫔妾并没有做过啊,还请您明查。”
“好啊,那本宫问你们,你们在齐妃宫里拿的香囊呢?为何戴过一次之后,本宫在也未曾见你们戴过?”
年世兰淡淡的问到:“而且本宫听齐妃说,只有你们两个拿走的香囊里有药物。你们两个倒是心思一样啊。”
“娘娘,嫔妾不知道什么药不药的,只是听着齐妃娘娘说的极好就要了一个。后来安常在出事的时候您去问过,嫔妾不傻,就猜到可能和香囊有关,怕惹祸上身,自然不敢在佩戴了。”
富察贵人真是心慌的不得了。
如今这后宫可是年世兰一个人说的算了,她一个小小贵人,没有子嗣,不得皇上宠爱,若是年世兰想要弄死自己,根本都不用亲自动手啊。
“你呢?有何话可说?”
年世兰问着祺贵人。
“娘娘,嫔妾也是如此啊。而且嫔妾一向不与安常在来往,如何害她啊?”
祺贵人的话倒是没有富察贵人那么慌乱,而且说的也合理。
年世兰嘴角上扬,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看,然后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都是最有嫌疑的。舒月不能白白受罪,不然你们两个挑一个人出来吧。”
这下子两个人更蒙了,合着年世兰根本没有证据,全凭她的心情来处理?
富察贵人不傻,自己没做过是不可能认的,这个时候也不能想着得罪人了。
“娘娘,嫔妾怀疑齐妃和祺贵人。因为当时嫔妾只是去和齐妃说话的,可是他们两个就一直说那些香囊的好处,然后祺贵人开口讨要的时候,齐妃娘娘就给了我和祺贵人一人一。”
齐妃本就怕提起自己,没想到这富察贵人为了把自己撇干净,竟然如此利落的推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