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了就赶紧给苏德音把脉,好在苏德音只是中了些迷药而已。
年世兰听着大夫的话也放心了一些,只要生命没有危险就好,国公府还算知道什么是不该做的。
“娘娘。”
颂芝进来小声的说道:“周宁海回来了,娘娘可要见一下。”
年世兰一听周宁海回来了,看了一眼正在睡着的苏德音,就点了点头出去了。
“宫里可有变动?”
“暂时没有,不过奴才出来的路上却看到了国公府的人,不知道进宫是去见了谁。”
周宁海的行事一向是稳妥的,他能这么说,就说明那人进宫就肯定有问题。
“你的意思呢?”
年世兰问道。
“奴才觉得国公府好像未必是皇后那边的人。”
周宁海小声的说道:“现在皇后娘娘在禁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那人就算是进宫也见不到人,那他进宫干什么呢?除非他想见的不是皇后娘娘。”
年世兰看了一眼周宁海,既然他都看出这点了,却没有继续跟下去,那肯定有问题啊。
周宁海看着年世兰的眼神,自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的赶紧说道:“奴才本是想让人跟着的,可是那人的防备心极强,奴才实在无从下手。”
“既然你都无从下手,那人必定是有备而来。”
年世兰点头说道:“无妨,既然他们派了人进宫,总要露出马脚的。”
“奴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赶紧回来给娘娘回消息了。”
周宁海的话年世兰自然是不会怀疑的。
年世兰也没再问什么,只不过想着周宁海既然已经告诉了苏培盛这边的情况,那皇上怕是一定会知道的。
“苏公公怎么说?”
“苏公公倒是没说什么,只说让娘娘一切放心。”
周宁海说道:“不过娘娘,奴才还是觉得,这次的事儿有问题。”
年世兰看着周宁海,就连周宁海都能看出的问题,自己怎么会想不到。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等嫂子醒了之后再说吧。”
年世兰的眼神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说道:“国公府那边可有派人看守?”
“有的。”
周宁海点头保证的说道:“莫说是人,若是咱们不想让出去的,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出去。”
“好,本宫倒要看看,明天一早国公府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年世兰的脸色不是很好,然后就转身回了苏德音的屋子。
“你们下去吧,本宫一个人在这儿照顾就可以了。”
年世兰看着苏德音的样子有些奇怪,也并不像昏睡着的样子,所以就把人都支开了。
等到屋里的人都离开了,年世兰这才走到苏德音的床边。
“如今屋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还不肯醒么?”
苏德音听着年世兰的话,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昏睡?”
苏德音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是年世兰却根本不回答她直接问道:“你假装晕倒又不醒,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德音是年羹尧后娶的夫人,所以年世兰对她还不是特别是的信任。
苏德音听着年世兰的话也明白年世兰这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自己嫁与年羹尧的时间不长,但是两个人也算是相敬如宾,自己是不可能做出让年羹尧蒙羞的事情的。
“娘娘何必如此怀疑我?我虽为继室,但是也一心为年家。”
苏德音叹着气说道:“不过就是怕如今府内的人不干净罢了。”
年世兰看着苏德音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可是她也没打算信。
年家的人,都是哥哥亲自挑选的,若说真有出现异心的人,不是说不可能,就是说几率小一些。
“本宫只想问国公府的事儿。”
苏德音点了点头,然后坐了起来:“我今日白天刚到国公府的时候其实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因为来的人除了咱们家,都是一些文官,其他的武将家属一个都没有。所以也特意留了心思,就想让自己的贴身女侍离开。可是没想到那女侍刚要离开,就被国公府的人给扣住了。他们给我的理由是,国公府内有东西丢失不许任何人离开。”
“丢了东西?”
年世兰一听就知道这是有预谋了。
“嗯。”
苏德音点着头有些奇怪的说道:“按理说这种宴请都会提前许久就下帖子,可是国公府却是昨日才匆匆下的帖子。”
年世兰现在来不及解释太多,她只想快速想着怎么利用这件事儿来把哥哥摘出来。
“你为什么会被下药?又为什么没有一直离开?”
“国公府把我们扣住之后就说是要把每家都分开,以免引起误会。可是一直到了中午也没有人问到我这儿,然后就派人给我们送了吃的。”
苏德音仔细回忆着说道:“我留着心,所以没有吃东西,但是不曾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混身无力,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一直到你来的时候,我都一直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就怕他们借机做些什么。可是当有宫里的人进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的人,我不可能自己施施然的完好无损出来,所以我就一定要有问题才行。”
苏德音说的也是实话,所以她看着年世兰的脸上,没有一点的不自然,反而十分坦荡。
年世兰也多了几分信任。
其实她知道哥哥和这个嫂子两个人的感情不错,她是相信哥哥的。
所以一听说苏德音出事儿,自己才会那么着急。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瞒你了。哥哥那边,怕是要出事儿了。”
年世兰说道:“所以本宫才让人来,想看看你们最近有没有通书信,哥哥最近可有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
“出了什么事儿?”
苏德音一听年羹尧可能要出事儿,根本就顾不得装了,赶紧站起身来去找书信要递给年世兰。
可是这都是年羹尧和苏德音两夫妻之间的对话,年世兰还是懂得避忌的。
“不必拿与我,你只挑些哥哥最近发生与之前不同的事儿来说就行了。”
苏德音听着年世兰的话仔细想了想,最近二人的书信都是一些家里的小事,也没有提及什么外面的事儿啊?
“仔细想来也真的没有什么。”
苏德音说完突然想到:“不过上次你哥哥来书信的时候提过一句,说是西北有个商户,曾经妄言明慧公主一个小小公主,却得皇上如此宠爱不合规矩的话。你哥哥应该是把人给抓了,或者是怎么给处置了一番,我就不知道了。”
一个商户敢说公主的事非也就算了,居然这种事儿还能传到哥哥的耳中,要说没人在后面操纵,那她可是一点也不信。
“那看来就是这件事儿了。”
年世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儿哥哥只提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么?”
“没了。对了,就是这封,你看看。”
苏德音找到那封信递给了年世兰。
年世兰也是听到和自己有关了,这才接了过来。
年世兰快速的看了一遍,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如今这国公府都敢给你下药了,本宫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年世兰看着苏德音说道:“之前哥哥也说过,再过两个月就会回朝,为免再生事端,如今你就尽量少出门。明天本宫回宫,也会去和皇上提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德音也同意年世兰的说法:“而且之前我不是说怀疑府人有人有问题么,我正好趁这个时间彻查一下。”
两人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年世兰猜想苏德音在国公府一直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怕是也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就让她赶紧休息吧。
“今夜本宫不走,你只管好生歇息着,有什么事儿也得明日再说。”
年世兰说完就出去了。
年世兰带着人回到了自己从前住的院子,自己仔细打量着这屋子。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可是屋子里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灰尘,想来是府里的人一直在打扫。
颂芝当然也看的出来年世兰的感慨,上前扶着年世兰说道:“娘娘,夜都深了,您早些休息吧。”
年世兰听着颂芝的话却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睡的着?”
“对了,哥哥那边一直都没有回消息是么?”
“嗯,路程遥远,怕是消息得明天才能传回来。”
颂芝说道。
“只能先这样了。”
年世兰现在想的是,这一晚上应该不止自己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年世兰才起来,就听颂芝说苏培盛来了。
年世兰没想到苏培盛会来的这么早,赶紧收拾了一番就出去了。
“苏公公来的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
“娘娘慧智。”
苏培盛的脸色很不好:“昨日深夜,国公爷,暴毙。”
“什么?”
年世兰一听可谓不得不激动。
这个时候国公爷暴毙,那这不得让世人皆认为是自己的逼迫么?
“本宫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本宫还没找他去算账,他暴毙算什么回事儿?”
年世兰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至于都不顾自己的语气什么样了。
“娘娘,您照顾夫人一夜没休息,头都还晕着呢。”
颂芝赶紧上前给年世兰递了杯茶让她喝一口顺顺气。
年世兰说完也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借着颂芝的手就接过了茶。
好在苏培盛也知道年世兰着急,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接着说道:“昨夜国公爷突发急症,夫人急火攻心也倒下了。”
“本宫既然已经在宫外了,就免不得去看一看了。”
年世兰也明白现在自己生气是没用的了,不如自己亲自去看一看。
见苏培盛点头,年世兰才明白,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本宫嫂子如今还没有醒,昨夜夜深,本宫不方便进宫请太医,如今天已亮,不知道本宫可不可以麻烦苏公公,劳您回宫帮本宫传位太医。”
“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没有什么麻烦的。”
苏培盛点着头说:“皇上有话让奴才提醒您,若是去国公府人来的多,娘娘的姿态应是越低越好。”
“本宫明白。”
年世兰自然是明白皇上的意思,而且又派了苏培盛这么早就过来,就是怕自己听到消息带着怒气而去。
苏培盛话既然已经说完了,也就不在多待了。
等到苏培盛一走,年世兰马上就去苏德音的院子。
“是不是在宫里住惯了,在院子里住的不舒服了?”
苏德音也刚起,还不知道苏培盛来的事儿,以为是年世兰住不惯的原因才起的这么早。
“宫里才住几年,这个院子我可是从小住到大呢。”
年世兰听着苏德音关心的话,心里也踏实一些。说起话来,也就不像昨晚那般了。
“我过来是因为刚才苏公公来传话,说,说国公爷暴毙了。”
苏德音听到年世兰的话,也是震惊的不得了。
“暴,暴毙?”
“你先别激动。”
年世兰赶紧安慰着苏德音说道:“就算他死了,你的事儿我也会给你要个说法。”
“不,我不是想要个说法。”
苏德音却摇头说道:“我担心的是,他这一死,那佟佳公主,怕是会对你太肆诋毁。尤其那晚你说的话,她更会曲解,说是你逼迫的何自书。”
年世兰没想到这个时候苏德音居然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心里还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件事儿根本就不是何自书的死就能解决的,而且既然皇上能让苏培盛来提点自己,那就说明皇上也是不信的。
只要皇上相信自己,那年世兰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嫂子放心,一切我心里都有数。不过这几日你还是不要出门了,更要对外传出病重的消息,我已经让苏公公去请太医了。苏公公为人周到,想到会安排我的人过来,所以到时候你只需要配合就好了。”
“你这是要回宫了?”
苏德音听着年世兰的安排有些奇怪,以为她不能多待了。
可是没想到年世兰却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他们不惜用人命布了这么大的一场戏,我若再不去看看,那他们可怎么收场呢?”
“那你也不能现在就过去啊?这会儿那国公府必定都是人,你若去了,岂不是送上门去给他们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