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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褚家人慢慢回过神,冷静下来。

唯独坐在另一边椅子里的男人,眸光复杂地盯着秦舒,眉头越拧越紧。

她来这里做什么

宋瑾容打量完秦舒之后,目光转回韩梦身上,疑惑道:“你说能救那孩子的人,是她?”

“没错。”

韩梦笑意幽深,故意拖长了音调,缓缓道:“毕竟,她是孩子的母亲。”

刚赶过来,正要迈进大厅的褚临沉,恰好听到这一句。

人还未走进去,沉冷的声音率先响起:

“韩梦,你最好能够证明自己说的话!”

褚家人还没来得及接纳韩梦说出的惊人信息,就看到褚临沉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冷峻的脸庞神色森然,两条长腿踏出凌厉的步伐,强强势逼人的威压透体而出!

褚临沉迈入大厅,视线并没有先落在跑到褚家来找事的韩梦身上,而是不由自主地被她旁边站着的一抹身影吸引了目光。

他狭长幽冷的眸子倏地紧眯。

是她?

秦舒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

那张久违的脸,撞入褚临沉视线里,令他浑身一僵。

三年不见,不期然的重逢,竟然会在这里。

她除了瘦点儿,容貌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素净清淡的模样。

只是神色间多了些隐忍和焦灼,那双眼瞪得过分用力,眼眶发红。

短短瞬间,褚临沉就把秦舒三年的变化看完。

而秦舒没有心思想他,只看了眼,便转回头,焦急的视线重新盯紧了韩梦。

巍巍此刻正在生死关头,她心急如焚赶过来,偏偏韩梦却只顾跟褚家人打太极,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表示。

她怎么能不急?

“韩梦!巍巍他——”秦舒忍不住咬牙,提醒着她。

韩梦似乎终于想起她来,不慌不忙地转过头看向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秦小姐,既然孩子的父亲也在这里,不如由你亲口来说说,那孩子的身世?”

忽略韩梦脸上狡黠的笑意,秦舒收到她眼中警示的微芒。

如果自己不能让褚家人相信并且承认巍巍的身份,是从她手里拿不到那些熊猫血的!

来这里之前,她就下定决心了。

秦舒缓缓松开紧握的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抬起目光,在褚家众人的瞩目下,坦然地承认道:“巍巍,的确是我和褚少所生的孩子。”

身后,响起褚临沉幽冷的反问声:“你不是说过,这孩子是你喝醉酒,跟陌生男人发生关系后有的?”

秦舒眸光微闪,转过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褚少连这种话也信?”

“三年前,谁不知道,我只是冒牌褚太太,王艺琳才是你心中真爱。我怕被你知道这孩子跟你的关系,容不下他,才故意那么说的。”

这些话,秦舒倒是没说假,当时,她的确是这么考虑的。

褚临沉并未立即表态,而是追问:“那你现在就不怕了?”

“原因很简单。”

时间紧要,秦舒早已想好了说辞。

她敷衍一笑,说道:“这三年我带着儿子在国外很辛苦,某天突然就想着,巍巍既然是褚家的血脉,那我为什么不带他回褚家,成为褚家尊贵的小少爷?没准儿,我还能母凭子贵呢。”

这番话,毫不掩饰的野心。

坐在上方的宋瑾容听得怒容渐显。

褚序夫妻俩也是对视一眼,沉了脸色。

母凭子贵?原来,秦舒突然来褚家,打得是这样的算盘!

秦舒没有在意褚家人的反应,自顾自说道:“本来,回国之后我还有点后悔,自己的想法太过莽撞。结果我意外得知,这三年来,你和王艺琳并没有结婚。”

“我便大胆揣测,你们俩是感情出了问题。仔细打听,更是得知一个不得了的消息,原来——褚少你早已不能人道。”

褚临沉抿着薄唇,面色冷沉。

听到秦舒这句话时,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似乎想到了什么。

秦舒主动地迎着他的目光,露出一个明晃晃威胁的笑容,“巍巍可能是你今生唯一的孩子,你会舍得不要他吗?”

坐在轮椅里的韩梦低下头,掩去脸上满意的笑容。

她没看错,这个秦舒果然是聪明人,说出来的话把利害关系分析得很到位呢。

这下,褚家还能拒绝那个孩子吗?

坐在首位的宋瑾容面露怒容。

秦舒拿孩子明目张胆来要挟褚家的行为,实在可恶。

没想到三年未见,这孩子竟变成了这副贪慕虚荣、满心算计的样子。

真是让她太失望了!

褚序夫妻俩对秦舒也是一脸无语。

唯有褚临沉,不动声色。

他虽然一直没说话,目光在秦舒和韩梦之间流转,敏锐的心思转动,生出了几分猜疑。

秦舒回国后的行踪一直在他掌握之中,她如果真是奔着褚家来的,又怎么能瞒过他的眼?

何况,就她刚才说的话里,分明有一句破绽!

褚临沉心里洞悉,冷峻的脸上却不显丝毫痕迹。

他眉梢一抬,眯了眯幽暗的眸子,轻哼道:“哦?你说这是我的孩子,可我却并无印象?既然你说我不能人道,那就怪了,我又是怎么跟你造出这么个孩子来的?”

秦舒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说道:“那个时候你还没废。”

褚临沉压下心里升起的异样感,面色冷然地质问:“那你倒是说清楚,我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睡的?”

秦舒心里盘算着时间,她从医馆离开到现在,过去多久了?巍巍那边还等得及吗?

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丝焦躁情绪,又冒上了心头。

当初救了褚临沉,却反被他夺去清白,你那件事对秦舒来说简直是人生阴影,她只当被狗咬了,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回忆当晚的细节。

可是,现在他们却要让她把巍巍的身世来历,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

如此,她也只能自揭伤疤,说明那晚的情况了。

秦舒深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褚临沉,不禁愤然,嗤讽道地说道:“真不知道褚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糊涂!三年前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