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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楚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关系,我的年龄确实很难服众。”

这真的怪不了别人。

“你不见怪就好。”

张夫人态度转变得很快,而且她还挺喜欢冯楚月。

觉得这小姑娘好说话,如果是其他天才,在她这个年纪已经被人尊称一声小神医,又与国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不知道多傲气呢。

“那你现在能不能帮我老娘看看?”

张夫人想起病床上的老太太,就没敢东拉西扯。

给老娘看病要紧!

“好。”冯楚月没有推辞。

张夫人立马给她搬了一把椅子,让她坐在老娘病床前。

冯楚月顺势坐下,拿起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腕,开始把脉。

她把脉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集中精神去感受老太太的脉搏。

只是老太太的脉象实在不太好,基本上从脉象上来看,这个病已经到了末期。

说句不好听的,后事都应该准备起来了。

校长夫人依旧没有放弃,只能说明她是真的很爱自己的母亲。

把脉的同时,冯楚月用精神力探查了老太太的食道。

肿瘤已经几乎搪塞了她整个食道,导致她连流食都难以下咽。

她的情况比陈老还要严重,现在只能用输液的方式帮助老太太维持生命。

肿瘤压迫了神经,转移到了其他器官。

主动脉也穿孔出血,所以她还经常吐血。

这样的阶段,就算是神仙也很难救回来了。

老人年龄太大了,根本熬不过去。

张夫人见冯楚月面无表情,心里也是一突一突的。

她手抓紧了丈夫的手,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丈夫请回来的这位小神医到底有多少本事,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不想错过。

大约过了三分钟,冯楚月起身。

“抱歉。”冯楚月没有给张夫人希望。

这个时候如果让她去找那些灵药,那确实是为难张夫人了。

“太晚了。”冯楚月有些遗憾,“如果是在三个月前,我还可以用药,然后针灸阻止她的肿瘤扩散,现在不行了。”

“即便我施针治疗,老人家也承受不了那个痛苦。”

关键是她现在的灵力值不够,施针的效果只能达到百分之七十。

可对于这个老太太,需要的是和时间抢人。

她抢不过了。

“那如果是常老呢?他有办法吗?”

“如果是他,可能会建议您别再折腾了,最后一段时间,让老人走得稍微安稳一些吧。”冯楚月想也不想就道。

这不止是常老的意见,也是她的意见。

她都没办法,即便常老经验再丰富,也不可能真的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张夫人“哇”地一声哭出来,那是相当伤心。

她的情绪崩溃了。

冯楚月也没劝,她以前是不耐烦劝说患者家属的。

现在也是这样。

因为劝了有什么用呢?

把人救回来,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如果救不回来,他们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哭一场的。

哭出来,对身体反而更好。

不然,很容易郁结于心的。

“婉莹,别哭了,妈等下醒了,看见你哭,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校长赶紧抱着妻子。

两人感情是真的很好,冯楚月有眼睛,会看。

她没有打扰两人,等着校长夫人哭够了,才道:“我只能给她针灸,试试替她减轻痛苦。”

“然后再给她开一副方子,你们去抓,喝了之后可以减轻她吐血的情况。”

张夫人一愣:“可我妈现在已经咽不下任何东西了,喝什么吐什么。”

不然,也不至于瘦成这样了。

“我负责喂药,放心,不会吐的。”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让老人走得最舒坦的办法了。

“那就拜托小神医了。”张夫人收拾好情绪。

其实,刚才失声痛哭,也确实是为了发泄情绪。

她早就知道老娘的病治不好了,不过是不肯放弃那一丝希望。

冯楚月说得那么笃定,她反而放下了。

与其让老太太全身插满管子,每天被病痛折磨,勉强吊着一口气。

倒不如让她安生地走。

她相信,老娘也会理解自己的。

张校长找来纸笔,冯楚月开了个方子。

“好字!”张校长也有爱才之心,看见冯楚月的字写得龙飞凤舞,仿佛自带灵气,忍不住夸道。

冯楚月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夸奖。

她的剑是跟小师叔学的,字却是跟师父练的。

师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作为玄医门的主人,你的字就是你的门面。

求医问药的人多了,你总要给方子的,若连字都写不好,那人家将来还不得嘲笑整个玄医门从上到下都是文盲?

为了不让师门蒙羞,冯楚月勉强逼了自己一把。

“没有几十年的功夫,一般人写不出这样的好字。”张校长对冯楚月的淡然越发欣赏,“你一定从小就开始练字了吧?”

在他眼里,冯楚月也最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

“嗯。”冯楚月敷衍过去,她练字可不止练了十几年。

因为字写得不好,她练了几十年呢。

还是在师伯的法宝里练的,里面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太一样。

当然,那是练习的毛笔字。

钢笔字,她原本写得也马马虎虎。

师父腆着脸和师伯求借了法宝,人家都是用来修炼的,只有她一个人是用来练字的。

幸好,师门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这上面的药,我很快就去抓回来,老太太这边,就拜托小神医了。”

冯楚月点点头:“我先给她施针。”

而此时,床上的老太太已经苏醒过来。

她之前能睡着,也是医生在输的营养液里,加了安眠的成分。

不然,老太太这么痛苦,哪里睡得着呢?

她现在连说话都困难,看到冯楚月,只在女儿手里写写画画。

“我妈说,是哪来的小姑娘,这么漂亮。”

“奶奶,我是大夫。”冯楚月笑着朝老太太道。

老太太眼里闪过失望,她还以为,这是外孙带回来的女朋友呢。

她都要走了,结果还看不到一眼外孙媳妇,实在有些不甘心。

“妈,您别想那么多了,小神医医术很厉害的,她可以减轻您的痛苦,以后您晚上就能睡得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