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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泱泱忽然接到了皇帝陛下召见的旨意。

采玲和映雪便准备依照礼节为公主打扮得略微正式些。

泱泱却亲自选了条淡粉色的宫装,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墨色的秀发上只斜斜插着一支梅花步摇簪子,便前往了御书房。

皇帝见到泱泱的时候,只觉得这袅袅婷婷缓缓走近的姑娘当真是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也难怪自己的儿子和顾羡那小子都对她痴心不已。

想到这小公主往后就算不是自己的儿媳妇,也是自己的侄媳妇,君渊的嘴角便不自觉扬起了慈爱的笑容。

泱泱慢慢走到君渊的面前,柔柔地行了个礼,随后便抬起头乖巧地望着君渊。

只是少女的眼神却不着痕迹地微滞了一瞬。

这便是世界剧情的力量吗?

原剧情君渊正是君初霁完成贪腐一事后不久身体就逐渐垮了下来。

并没有什么不治之症,只是几类常见的疾病接踵而至,最后在一场风寒中驾崩。

而现在整个剧情提前了,就连君渊此刻面色也如此苍白,比宫宴见到时看起来要老了十岁不止。

“泱泱,这些时日在宫中,可还适应?”

皇帝的声音威严中又带着刻意的温和,却难以掩饰其中的虚弱。

泱泱掩去眼中的复杂,笑容中带着清晰可见的娇俏和亲昵:“陛下,泱泱很好。”

君渊点了点头,又缓缓开口:“朕唤你来,主要是想和你聊聊和亲之事。”

“想必你还记得自己来宫中的第一晚所说的话。怎么样,昨日一月之期已到,初霁应当已经给了你答复了吧。听说他最近对你可是殷勤得很哪。”

皇帝的言语中显然饱含深意。

泱泱垂了垂头,带着些女儿家被问及婚事时的羞涩。

“陛下,九皇子殿下确实已告知泱泱答复,他愿娶泱泱为皇子妃。”

君渊却默了默,忽然提到了其他人:“朕还没有多谢你,是从你来了大晟以后,容清才开始将心思放到了国事上来。”

说到这,皇帝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容清自小便过目不忘,纬武经文,特别是展现在治国之事上。只是,自他年少开始,便忽然就对这些失了兴致,反而追求起了极美之道。”

“而现在,终于有了不同。朕相信,他一定会是朕最完美的继承者。”

也就在这一刻,皇帝的眼神中充斥着渴望和兴奋。

君容清每每前去教坊寻找泱泱之事,并没有刻意隐瞒,皇帝心中当然也就十分清楚儿子的意思。

泱泱没有作任何回答。

但显然,这是一位一心为国的皇帝。

君渊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在让她离开前对她说了一句话。

“只管这一点,朕便可以允你,三月之后,自己挑选夫婿。”

说罢,还低声呢喃了一句:“如此这般,便应当无人会有异议了。”

……

泱泱在回到宫殿门口时,一眼便看见了等待在那里的九皇子君初霁。

她便看了身后的奴婢一眼,挥手示意她们先下去。

随后,便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殿下来着有一会儿了吧,找泱泱所为何事呢?”

君初霁看着面前的少女纯极媚极的娇美面容,几乎要沉溺在其中。

只是,他还记得自己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泱泱,沈泱泱,你并不是漠国的公主,对吗?”

问完,他便紧紧地凝视着少女的眼睛,不愿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

泱泱却无丝毫意外,甚至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未变。

“殿下,你知道了泱泱不是漠国公主,会怎么样呢?你要向陛下揭穿我吗?”

君初霁沉默了片刻。

他此时才忽觉自己从未看懂过她。

只是,等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只想抓住她的心,叫她不要离他这般远。

只是此刻,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泱泱,公主,我不会揭穿你。你只用安心等到两个月后成为我的皇子妃,可好?”

男人的语气再也不似第一次在寺庙中时那样冷漠僵硬,反而带了些温柔。

泱泱恍若未觉,只柔声道:“殿下,既然你并不打算揭穿我,那此事还是临近两月以后再议吧,泱泱实在有些累了。”

君初霁见少女的眉眼间确实带了倦意,再也不忍说话,只好点了点头。

“那便先去歇息吧,我……改日再来找你。”

离开此处宫殿之后,侍卫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摩挲了下扳指,低声道:“你让王公公问问那边的人,陛下和公主今日的谈话是否有人知晓。”

“是。”

……

随着皇帝的身体日渐衰落,朝堂上进言要陛下尽快立储的声音自然越来越多。

各位皇子的支持者们开始一个个站队。

自三皇子参与国务以来,诸多老臣特别是一些权利较高的老臣皆是拥护不已。

此时他们自然也就明明白白地表示,三皇子殿下日表英才,天资粹美,可担当重任。

其他皇子皆只是少有一些支持者,眼见着事将成定局时,忽然有一个人一跃成了三皇子最强有力的竞争者——九皇子君初霁。

一些从不参与发表意见的中臣忽然开始一举拥护九皇子,甚至包括一些尚留在京城的武将。

见此情景,君初霁只是沉默不语。

君容清依旧平静地目视前方,恍若任何事皆无他无关。

皇帝君渊则拖着欠恙的病体,望着台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大臣们,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而就在这时,早朝之地太门殿外传来一道呼喊声。

“边关来报!”

君渊瞬间睁大了眼睛:“宣,快宣!”

殿外那人立马跑了进来,呈上一书信。

边说:“陛下,边关来报,我军大败大雍国大军,顾小将军更是亲手斩杀了大雍国大将军,想必大雍国很快便要被降服了。”

君渊已经快速浏览了书信,口中呢喃着:“好!好!”

大臣们此时也再无心思争论立储之事,均是大喜。

“陛下,唯一与我们大晟有抗争之力的大雍国也已败于我军之下,一统天下近在眼前啊。”

“是啊!”

“真是大喜啊!”

……

在众人还沉浸在喜悦中时,忽然听到一惊呼声。

“父皇!”

抬头一看,皇帝在大喜之后,竟生生吐了口血,随后面色苍白如雪,瘫倒在龙椅之上。

“陛下!”

场面几乎要乱作一团。

君容清此时不再似往日那般清冷得不似真人,眼里有了慌乱,冷声道:“快叫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