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相信人类,并彻底憎恨神明……
此一句,足够概括散兵后来的一生。
“好了,虽然你是受害者,但也是加害者,世上有太多犯罪的人可以找出让人怜悯,无奈,同情的理由。所以,我渴求善恶有报。”姜逸带着一分漠然,三分慈悲,转身叹息,“人间是苦海,众生都在其中挣扎。离开世界树吧。”
散兵的脚步并没有动弹。
“人之神……”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仰望面前由提瓦特一切信息构成的数据大树,“你逆转生死,改写命运,颠倒时空……所以,改变历史是可能的,对吗?”
“……”姜逸背对散兵。
纳西妲替他做了解答:“改变世界,改变过去,改变他人命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姜逸为了改变他人命运,而自身遭遇厄运,为了改变过去,更是努力了不知道多久,经历了多少困难,耗尽了多少智慧,承受了多少苦难,改变世界,更是漫长的过程……
就算这样,他虽起死回生,但实际上也没有改变过去。
“不容易……也就是可以做到?”散兵握紧了手掌。
他正要迈步,姜逸的声音传来。
“历史,包含众生记忆书写的历史记录和和真实过去……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改变呢?”
“散兵,如果你只是改写了众生的记忆,书写的历史,这不过是另外一场虚妄。”
“而改变真实的过去,你能做到的吗?就算你能做到,‘时间’也不会允许。”
“时间顺流而下,一往无前,蝴蝶飞往上游扇动翅膀,带起的水珠,逆转生死,虽然会让很多人复活,但产生的影响,你可以预料吗?”
“会让未来本存在的很多人消失,也会让很多不存在的人出现,整个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尽的因果命运一同波动,酿成一个平行世界或者一个被覆写了的全新世界。”
“过去,永远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
“不可更改一切已发生的事,该是维持世界稳定的时间法则。不允许随意更改一切已发生的事,该是每一个时间修行者的共识。”
“唯一能允许的改变是选取一个时间节点,剪切一段过去,在未来创造未发生的事。”
“唯一能破例的改变是现在、未来都已经毁灭,众生都已经化作虚无,所以可逆转历史,逆转过去,逆转时光,以新的现在未来覆盖此刻的现在未来。”
“比如,五百年前坎瑞亚之灾如果造成众生死亡,命运只剩下虚无死寂,那么可逆转时空。”
姜逸回头:“我将正确的修改过去的办法告诉你,你能做到哪一个?”
散兵沉默,姜逸说的办法他一个都做不到。
就算用上残留在身上的神力和权能,拼尽全力攀上自己原本无法达到的境界。
而人之神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会允许有人随意改变过去,破坏现在。
可是……
“和你说的一样,我果然无法接受这一切……”散兵手背青筋露起,“我不喜欢虫子……除掉那些东西,会让我觉得愉快。可是现在虫子爬到了错误的地方……”
“……那些死在踏鞴砂的,与我有关的人,应该过上另一种生活。”
姜逸平静道:“这是你的愿望吗?”
“……”散兵沉默,他想要一切都被纠正,他想要凭借自身的力量给出一个干净正确的答案,就算魂飞魄散,就算形神寂灭,就算整个世界都不存在过他,遭遇比死亡更彻底的虚无为代价。
世界上不应该有“散兵”和“倾奇者”。
无论是人生和名字都不应该存在,不应该接触过任何生命影响他们的命运,给他们带来灾厄。
他们应该有一个没有“散兵”作为朋友或敌人的美好人生。
就如他成神之时,那由少女轻声唱响,昭示命运的“六轮一露狂诗曲”和“三千娑世御咏歌”。
“昔日女爵,明日消亡……瞧!你被束缚,因为你是被遗弃的青年之血……为你会试图将被邪恶压制的声音握在手中……不要抛弃我,直到永远……无用!……你言予你,被诗的废墟摧毁,你跌倒了,迷路了……”
“……我希望我从没存在于这世上。”
思维决定命运自然是有道理的,散兵面对各种事情会做出什么选择,早就昭示在他的过去之中,过去的一切经历决定性格思维,决定现在未来。
所以教化和教育能一定程度地改变人的命运。
过去体会到的周围的善意和恶意也会塑造人的三观和善恶。
“世界树的确可以删除你的存在,从而改变历史,但也只是改变历史记录罢了。”姜逸看着散兵,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就算你冲入世界树,删除的也不是过去,只是众生的记忆和记载。”
“时光的权柄可不在这里。”
“当然,如果你想尝试我不会阻止。”
“毕竟我口说无凭,你不尝试一下,或许会以为我在骗你。”
“而且……”
姜逸停下不再多说。
就算历史记录被改变了,他也能改回来或者让需要的知情者知道真相。
散兵又是沉默。
最终,他还是冲入了世界树中。
不是不相信人之神的话语,而是想要抓住和尝试任何一丝逆改一切的可能的妄念。
虽然……这似乎又是一件错事。
如果真的能改变过去……那么是否有着“覆盖现实,改变历史,影响现在的人”和“不覆盖现实,开辟平行世界,让过去受他影响的人能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的很好”这两个选择之外的答案吗?
不可因有无辜者再受他影响而死。
带着迷茫,散兵在无尽的信息之中沉沦,想要求一个答案。
姜逸看着散兵做出他的选择。
“看来还是不甘心啊!”他道,“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到他了。”
“大慈树王说过,任何个体都无法凭自己删除自身存在!”纳西妲道,“所以她才创造了她的轮回——我,来依靠我将她从世界树中删除。”
“散兵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彻底抹去自己,那……没被抹除干净,会发生什么?”
因为有解决麻烦的底气,所以姜逸和纳西妲可允许散兵进行这消失在世界树中的动作。
虽然有点对不起散兵,但对纳西妲来说,这也是一份探究世界树奥秘的实验。
而答案,姜逸已经在上一句话中告诉她了。
一夜之间,世界出现小小的波澜。
姜逸和纳西妲感受这影响世界的波动。
尤其是纳西妲想要凭借自身力量抵抗记忆的修改。
最终,失败了也成功了。
失败了是因为自身记忆被改变了,而成功了是因为她藏起来的一份记忆,得到了完整的保留。
“记起来了吗?”姜逸问道。
“嗯!”纳西妲手中出现一个信息构成的翠色立方体,草木花纹的翠色立方体内是一团翠色的光。
“在我被改变的记忆里,我们打败的正机之神机体内部并没有人。”
“在被你提醒后,我也察觉到了自身记忆的不寻常。”
改变世界树内信息,就是改写提瓦特。如今整个提瓦特内有关“散兵”、“倾奇者”的内容都遭遇了修改。
姜逸已经通过玉简询问了枫原万叶,记忆中关于雷电五传的没落详情。
历史记录中没有了倾奇者,只是丹羽依然死去了。不再背负畏罪潜逃、不知所踪的污名,而是和一位刀匠一同跃入炉中,稳定了炉心,救下了众人。
但也因此,刀匠家一落千丈,他的儿子因而成了无人照看的孤儿,每一天都活在憎恨之中。
他将此事归咎于整个稻妻,归咎于不闻不问的将军大人,归咎于一切未能挽救他父亲的人……俗话说,言传身教,苦闷痛苦的生活,每天的憎恨足够在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后,影响一起生活的孩子。
孩子同样痛诉生活的苦闷,将憎恨连绵传递,世世代代。
在百年前,真实的历史中,散兵怀恨数百年,锻炼自身之后特意回到稻妻复仇。
在这改变的虚假历史里,枫丹工匠同样存在,被踏鞴砂记录。只是和之前一样,设计了一切的博士,并不为人所知。
枫原万叶只知道百年前那一代刀匠的后人兼家主因为生活的不如意,做出了极为偏激的选择,向着对比自身格外辉煌受人尊敬的雷电五传复仇,想要泄愤之余动摇稻妻的锻造业根基,来回应雷电将军百年前的不闻不问。
刀匠是百目一脉,屠杀了百目自家的其他匠人后,多家雷电五传遭遇其毒手,只有枫原家与神里家,在他袭击时,意外有旁人在场,将其反杀。
但也损伤惨重,一跌不振。
而同样的百年前,散兵其实并没有对雷电五传进行屠杀,而是通过篡改之后类似“御神刀”图谱之类的一系列手段使得雷电五传三家遭遇种种不幸,在稻妻体系之中彻底没落消失。
被博士教导出来的他同样喜欢看着人们因为一点点不为人知的“意外”,而自相伤害,甚至无需沾血。稻妻残酷无比的规则,就帮助了他完成“阴谋”,让他看见了人类的爱憎别离怨嗔痴。
社奉行统筹文化、艺术、祭祀,“御神刀”的祭典自然也是它的权能,能锻造名刀的刀工,也被算作是本领通神的神事相关人员,雷电五传皆由它管理。
“御神刀”一事,未锻刀成功后,因为害怕将军惩罚,诸多刀匠在散兵计谋下背叛稻妻,前往至冬,里面包括和枫原家有关的一心传赤目一脉。
散兵在海边阻拦追击者,击倒了神里和枫原家的随从武士后,因为击破斗笠,看见了枫原家家主面貌,质问后得知其家父旧姓“丹羽”,因而放过了他们。
但刀匠叛逃,枫原家自然彻底没落,神里府也因为督办不力被雷电将军惩戒。甚至不敢说出真相,怕人言可畏,被外人陷以勾连重犯之罪,侥幸存活。
论及人类的罪恶史,就如一些“经济犯罪”可让多少人家破人亡而只受到轻飘飘的制裁一样,不直接杀人的罪,间接影响造成的破坏,很多都是模糊化的,陷入阴谋的稻妻雷电五传甚至不能用散兵杀害稻妻重要成员来向散兵定罪。
这也是至冬一贯的计谋,做了事,但在“官方外交”上基本滴水不漏,无可指责。种子埋于四百年前的博士,散兵公事私办继续让种子发芽,最终化作一点点崩溃稻妻运转的灾难,是为“国崩”。
散兵是“杀人狂”吗?给他定单纯的“杀人罪”吗?
博士以“丹羽”一人之性命,就可害得众多人而死,散兵篡改图谱,就可叫雷电五传和社奉行没落。
神里家,枫原家被影响的诸多雷电五传相关者,自然有资格向“散兵”复仇,但他们并没有任何资格质疑此事中“无情”的雷电将军,这才是真正的“神明统治下黑暗国度”的嘲讽。上位者只需要结果,不需要听从失败的理由。
因为八重神子隐约察觉此事情不对的主动求情,才保留了神里家。
或许八重神子对曾经答应散兵而没有做到的事,有所愧疚,才交出了“神之心”。
所以,整个事情基本上是一团乱麻。是非功过,何人完全置身事外。唯有阴谋的起始,清晰无疑。
姜逸想起自己想要带散兵见雷电将军,自然不是要散兵向雷电将军道歉。理论上,散兵的罪其实该是被人蒙骗,加入他国,犯下诸多恶事的“叛国罪”,如果雷电将军承认散兵之前有稻妻国籍的话。
思绪回归,他看向纳西妲。
除了问询枫原万叶外,姜逸之前也去见了两位须弥学者,看了他们想要写的踏鞴砂历史论文和小说,里面的内容也已经改变。
他两天前,还写了一份真实历史丢在太虚道图内,理所当然的,这份历史和他的记忆一样不受影响。
当初稻妻拿到的关于五歌仙“黑主”的屏风,以及一些散兵的资料,保留在太虚道图里,这些属于提瓦特的物品也没有受到影响。
至于纳西妲,她保留记忆的方式是提前想好的,把历史转写为故事。
类似童话的故事在她记录的所有信息中,化作一份角落里的记录。
里面的一切意象都有特殊指向。
比如,狐群代指“人类”,披着野狐皮毛混入到狐群中的怪兽代指“博士”,白色树木雕刻出来,遭人遗弃的小猫代指“散兵”,一只灰色的狐狸代指“丹羽久秀”,大火代表“炉心灾难”,折断翅膀的小鸟代指“散兵后来遇到的,想要一起生活的孩子”,月亮代表“神明”。
于是,整个狐群中发生的故事,就是真实的历史。
世界树无法改变被刻意预先隐藏好的信息,这些东西是她在散兵进入世界树之前留下的备份。
来自世界之外,不会忘记的姜逸是另外一重保险。
将加密的故事和如今隐晦呼应的历史对比,把不同之处串联起来,可读到散兵被抹去的一生。
“走吧,去大巴扎。”姜逸起身。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一天了。他很早就感受到了“散兵”的出现,只不过慢悠悠观察了一下“散兵”如今的生活和性格。
……
“散兵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姜逸的研究院吗?”荧惊讶地看着大巴扎水果摊位上,气质似乎有变化的散兵。
仿佛是劳改人员改掉了桀骜不驯性格有的乖巧。
“散兵?”派蒙疑惑道,“荧,你认识他吗?这名字听上去,我还以为是一种菜。”
她已经等不及品尝今日大巴扎的美味了。
“???”荧奇怪地看向派蒙,“你也学会说冷笑话了。”
“什么冷笑话?”派蒙摊手,“荧,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名字奇怪的人的啊!”
“我有点伤心,我们明明一直在一起,你却忽然认识了我不认识的人,是认识我之前认识的人吗?”她嘟起嘴。
“现在还没到鬼故事时间呢。”荧笑道,“起码等到夜晚吧!散兵,之前愚人众的执行官,你挺害怕讨厌的一个人,你现在和我说不认识?这个鬼故事编的不好。”
“……”派蒙身上有点冷,“那个荧,有没有可能是你在讲鬼故事。愚人众的执行官里没有叫‘散兵’的人啊!我可以用我今天要吃的所有饭菜发誓,我不认识散兵。”
“……”荧看着派蒙认真的毒誓。
心中有点发毛。
“你真不认识?”她再次问道。
“真不认识……”派蒙被荧的问题搞的也有点慌。
听说,璃月的鬼故事一般都是记忆里多出一人,而其他地方的鬼故事一般是队伍里少的只剩两人。
“欸?叫我?”“散兵”问道。
“没喊你!说那小子呢,你没看见吗?那家伙拿了摊上最后两只新鲜的日落果,就这么一溜烟跑掉啦!”水果摊的摊主皱眉地看着戴斗笠的小伙子。
“你说你,在我这里做帮工,怎么又走神了呢?是嫌这份工作太无聊,还是觉得城里的一切事情都太吸引人?”
荧凑过去偷听。
面前的这个散兵不对劲啊!
散兵怎么会在这里帮工,是阿兹卡班最新的劳改活动吗?义务帮人卖水果?
她听见散兵格外礼貌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表示或许真的是城里的事情太吸引人,而他一不小心看走神了。听上去对这劳改活动有点敷衍了事。
但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谢谢您收留自己这个外来帮工”的礼貌感到底怎么回事?散兵一辈子有说过这么多“您”和“谢谢”吗?
这劳改活动,还把“对人的态度”作为评分吗?
荧听到摊主说散兵不要工钱,但做事“敷衍”,对各种事好奇没完,心中的感觉更怪了。
还有派蒙为何不记得散兵了。
正思考着,面前的散兵已经向摊主道歉,表示会去把缺少的商品补充回来,向着大巴扎外走去了。
“跟上……”荧装作路人追去。
“……”派蒙感到无聊,一路追到城外,看着那斗笠人采了日落果,“干什么,打劫他手中的日落果吗?这会被三十人团抓的吧!”
荧在此刻终于想起了什么。
记忆消失的事情,之前发生过。
现在的派蒙都还不记得大慈树王呢。听姜逸说救下了大慈树王,但她也没有去见到过那位智慧之神。
不知道如今大慈树王是什么状况。
她拿出玉简,询问提纳里、艾尔海森等人,还记不记得散兵,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翻阅聊天记录,以前有关于“散兵”的信息消失了。
接着,她问八重神子同样得到了“散兵是谁”的回复。
“那边两位,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散兵”早就发现了这两个一直跟着他的人。
“……你不认识我?”荧试探问道。
“……”“散兵”看着荧,“……我对你毫无印象,但你似乎认识我?”
“你等等。”荧开始用玉简询问姜逸。
“散兵”投以好奇的目光:“你这是‘玉简’吧,我见大巴扎有人用过,如果你想查什么或问什么,需要比较长的时间的话,我想要先把东西送回去。”
那位好心的摊主需要新鲜的日落果,自然是越快回去越好。
“……”荧得到姜逸回复,“可以,我正好也要回大巴扎。里面有认识你的人在那里等你。还有,他说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就去找他。”
“除你之外,还认识我的人……”“散兵”思考了一下,“真相……”
“嗯,可以。”他乖巧的模样,让荧忍不住嘴角一抽,违和感太强烈了。
到底了发生了什么啊!
不会造出散兵的克隆人了吧?
不过,姜逸说等她过去,就会解释给她听。
路上,荧和这奇怪“散兵”聊了几句。
从聊天之中得知,这个“散兵”自称为“流浪者”。
一般,在提瓦特各地流浪修行的人被称为“修验者”,而“散兵”认为“流浪者”这个“像一株无根的植物”的名字,比较适合他这样的人。
在四处流浪中,一个下雨的野外他遇见了那位先生,那位先生允许他到他的货车里避雨,作为报答,他想帮那位先生做些事。
流浪者回到水果摊。
看见他真的去摘了新鲜的日落果,摊主有点意外,同时叹气。
作为商人他自然知道面前的小伙子为什么留在他摊位上,是为了报答,而他本来想要占点白用白不用的便宜,也就留了下他。
现在想想,倒是让人愧疚。
“……那天雨那么大,你却走得很慢很悠闲,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被雨淋湿,也没有急着要去的地方……”他当时很疑惑这雨中赶路的人,似乎没有目的地,也不赶时间,但却在雨中行走,“但我收留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为这一点点好意偿还那么多。你的时间和生活都很重要。”
既然有人找他了,那就两清吧,送这人离开。
至于工钱,这小子根本没看住摊位,还让他白损失,自然是没有了,
人之神经常说善恶有报,自己当时没有功利的善念确定得到了回报,但后来似乎因为有了小心思,这份回报又变成了损失。
商人反思着自己的行为。
因为人之神的理念,各个国家的风气其实都开始一点点改变。
很多人真的感受到了那善恶有报的因果报应。
姜逸和纳西妲买了点吃的,在一家摊位前等待。
“来了。”他丢出一个玉简,“你的,下次别弄丢了。”
流浪者意外看着手中的玉简:“我的?”
“是的!你的工作用玉简。”姜逸道,“一个同样没工钱的工作。当然不是为了报答,是为了赎罪。”
纳西妲不好意思说,姜逸说起来可没有丝毫负担。
没有经过赎罪和审判就轮回转世了,该有的债还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