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阿颜给姑妈下毒,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和我没有关系。
你是不是听那两个大夫乱说了些什么,老爷,你要相信我。”
昨天韦安筠去找苏落,就是怕她发现了老夫人的熏香有问题,就算一时之间没有怀疑是她动的手脚。
以老爷的孝顺,也一定会把这事件情查出来,明明可以把事情止于阿颜的身上的,苏落真是太过分了。
“韦安筠,你是本官的表妹啊,老夫人更是你的亲姑妈,你害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宏阔把袖口的那一本医书扔在韦安筠的怀里。
“你看看你研究的这些,老夫人的熏香都是你给的,可你却用牛膝引发她体内的毒,让老夫人痛苦不堪。”
许宏阔气到下巴都是颤着的,不曾想他的后院看似一片祥和,内里全是吃人的毒物。
韦安筠哭着跪求在许宏阔的脚下,这本医书她没有特意写的很清楚,并不能证明什么。
“老爷,妾没有用牛膝害姑妈,真的没有,妾根本就不懂这些,这些医书妾也只是看着研究,可根本不明白里面的草药。
这一定是那个苏娘子告诉老爷你的吧,老爷可千万不能相信她,她不是什么好人。
昨夜回去过后,她还想偷妾的首饰,还把老爷送妾的玉镯给弄碎了一只,要不是被妾发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个村妇而已,老爷不要相信她,她其实就是个小偷,妾今早还想来和老爷说这件事,好把她和那个杜大夫给赶出去。
没想到她居然先发制人,老爷我冤枉啊。”
呵……
要不是许宏阔去过长平村,到过苏落家的院子,还就真会被韦安筠的话带偏。
说什么苏娘子是小偷,还只偷那些不值钱的首饰。
她可知苏落家的院子有多豪华,连三个许府都比不上,那种院子没有个几千两的银子,是建不出来的。
光房子不说,苏落还有御赐的百亩良田,就这样的家底,会看上她一个妾的首饰吗。
许宏阔摇头,就这样的一个女人,他竟然会被她装出来的温柔所骗。
“够了,苏娘子不戴首饰,那是她不喜欢,又怎么会来偷你的东西,你也不要再狡辩,你的丫鬟菊花已经全部招供。
本官没有用本朝律法来惩治你,已经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你还想怎样?”
韦安筠被许宏阔无情的甩到一边,她愕然惊恐,她的牛膝都是菊花帮她买的,菊花居然背叛了她。
“来人,把菊花带进来。”
转头就看到菊花被两个衙役押进来,身上一条条血痕,像是被鞭子抽过。
“姨娘,对不起,我真的太疼了,我不是故意说出来了。”
这个小丫鬟是从小跟在韦安筠身边的,两人跟姐妹一样。
看到菊花这样,她真的什么都说了。
许宏阔用牛膝和香料一起做成的熏香拿给老夫人。
“母亲,平日里你是不是用的就是这种香?”
这些都是韦安筠帮她弄的,她只闻过味道。
从许宏阔手里拿过香粉,放在鼻尖闻了闻,忽然觉得脑袋有过一丝难受。、
“就是这香,安筠说这个是安神香,可每次都等香燃完了,我才能入睡。”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太痛,挣扎得太久,或是痛晕了过去。
她难受的时候,韦安筠心里乐极了吧。
“老爷,姑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原谅我一次,我以后日日给姑妈你焚香祈福,我真的错了,老爷。”
许宏阔压着心中的怒火,伤神望着屋顶,木质优美的榫卯结构,还有透光极好的木窗,这一刻,这些在许宏阔眼里,全是黑暗的。
“为什么啊,安筠,你这是为什么?”
说着这句话时,许宏阔是有多么的无力。
“阔儿,让我老太婆告诉你为什么吧,不就是一个正妻之位吗,安筠你想要了我老太婆的命。
你以为是我在阻挠阔儿,不让他抬你为妻的吗?
可你错了,就算我死了,阔儿也不会抬你为妻的,将来阔儿还要升官到京城,抬你为妻,只会断了他的仕途,你也不看看你母亲是什么人。”
“我……我……”
韦安筠无从辩解,她每日给许宏阔吹耳边风时,得到的回答都是‘以后在说。’
而老夫人的回答,就是她不可能的。
两相对比,她当然是以为老夫人阻挠了她的路,都这么多年了,没有一日,她是不盼着老太婆死的。
可这个老婆就是不死,她甚至知道阿颜给她下毒,她还是不死,还被苏落给救了,老天对她真是不公平。
“今日本官给你一纸休书,你回娘家去吧。”
韦安筠全身一颤,许宏阔要休了她,她要是被休了回去,她爹会杀了她的,她不能被休。
“老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休了我,我可是你的表妹啊。”
韦安筠跪着爬到许宏阔的脚下,无论她怎么哭求,许宏阔的脸都是冷着的。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表妹,才没有对你赶尽杀绝,要是按照本朝律法,暗害婆母,你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韦安筠害怕极了,就连老夫人对她这样也无动于衷。
“姑妈,安筠求求你了,不要把我休回去,我爹你是知道的,他会要了我和我娘的命,你帮帮我。”
老夫人摇头叹息:“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嫁给阔儿,要不是你爹求着,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情,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唉……我累了。”
老夫人说完,在于嬷嬷的搀扶之下回到她的院子里去。
苏落和杜修远熬了一个时辰,才把药熬好,端给老夫人时,看到几个小厮正把韦安筠和丫鬟菊花赶出府去。
两人哭唧唧的抱着包袱,昨夜韦安筠想收买苏落的那个包袱她也带走了,看来许宏阔并不是对他这个表妹那么狠。
“杜大夫,老夫人的院子你不好进去,把药给我吧。”
杜修远‘嗯’了一声,把托盘交给苏落。
许老夫人喝完药,叫于嬷嬷把碗拿下去,她坐在床上轻揉着太阳穴。
不过就两日的时间,突然知道了好多真相,整个人变得更加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