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说，我不屑用不择手段得来的皇位。”
夜北寒一脚踢在夜越泽的肩膀，把他人都踢歪倒了下去。
踢完他脚一收，意识到自己伤了夜越泽，顿时心里的气也跟着消了些。
“你什么都不懂，我们是一母同胞，你只要听我的，我不会害你。”
夜越泽用手肘撑起地板，才能把头抬起来，嘴里连连冷笑。
“我是什么都不懂，可哥你又干了什么？父皇的毒是不是你下的？父皇驾崩是不是你干的？”
这些年不管夜北寒做什么，夜越泽都不去管，他以为他哥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坐上那个位置，以后自己也在他的庇佑之下，平安度过一生。
可到头来万万没想到，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他铺路。
“原来，你是为了那个人，才不愿意登基？”
夜越泽没有说话，这就等于默认了。
夜北寒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坐吧！看来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夜北寒难得这么严肃的跟夜越泽说话。
他揉了揉肩膀，不情不愿的坐在夜北寒对面。
他都想好了，不管接下来他哥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当北凉皇。
“哥哥不劝我，我自己有什么能力，我自己知道。”
苏落房间里有茶水，她早就预测过，夜越泽半夜一定会来找她，所以早早就预备下了。
夜北寒给夜越泽倒了一杯凉茶，随后说道。
“越泽，你知道我们都母妃是如何死的吗？”
夜越泽手握茶杯的动作一顿，这个时候提他们母妃的死做什么。
“哥，宫里的人不是说，母妃是为了生下我，难产而死的吗？”
这是夜越泽一直觉得亏欠哥哥的地方，要不是因为他，他们就还有母亲。
“你错了，母妃根本不是因为你，而是被你口中所谓的父皇，亲手杀害。”
“怎么可能，哥，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夜越泽不相信，自从他记事以来，父皇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杀他母妃。
“呵！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他亲手杀了母妃还不解恨，还让人把母妃碎尸……”
这是夜北寒一直藏在心里的事情，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够狠，随时会像母妃那样，把命交在别人手中。
他要保护弟弟，这世间还有他在乎的人。
他把那些不愿提及的过往，通通都说了出来。
“越泽，母妃原本只是后宫中的一位美人。
是我当上这个摄政王后，那人才追封母妃为妃。
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去看母妃陵墓，不过是一副衣冠冢而已。”
这是哥哥第一次，坐下来与自己长膝促谈。
他从来都不对自己说谎，更不会拿母妃的事情来哄骗他。
难道这么多年的父子情谊，都是父皇装出来的吗？
父皇不喜欢哥哥，他能理解，可父皇连母妃都不喜欢，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哥……我……”
夜北寒一手轻轻的拍在夜越泽肩膀上，语重心长说道。
“越泽，如果你是因为他中毒身亡的事而不愿继位。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说到底，他身上的毒，不是我下的，这其中有你不知道的隐情。”
夜越泽握住茶杯的手一下变紧，弑父夺位，他做不到。
夜北寒继续道：“早在你未出生之时，他就在地宫里关着一位药师。
传言这位药师能练出长生不老药来。
可这世间哪有长生不老药，几年下来，药师毫无进展。
他见状便以为药师故意如此，因此还砍断药师的一条腿。
北凉所有的因果，都在那时起了变化。
药师其实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毒师，报复心极强，他也是我的师傅。
从那时候开始，他给宫里的那位所有的丹药中，都带点毒，这毒连太医都看不出来，那人一吃就是十几年。”
光凭夜北寒说的这些，夜越泽还有疑虑，但上次苏落去看父皇时，也这么说。
父皇吃了十多年的慢性毒药，最终才变成这个样子。
“不，不是这样的，我明明查到，是……”
夜越泽想说，他查到的线索，都是他哥毒害的父皇。
“你查到的是我下的毒是吗？”
夜越泽低头默认，查自己的哥哥，他心里有愧。
“你查的也对，宫里那位早在几年前就该死了，是我用药吊着他的命。
但我的药，既是解药，也是毒药。
他能活下来，但也能勾起身体里多年的毒素。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因果报应。”
夜越泽：“哥，你以前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这些，父皇和你，还有姑母，你们都知道当年事情的缘由，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说着夜越泽哽咽了起来，他心里很矛盾，父皇和哥哥有着这样的恩怨，那这么多年父皇对他的好，是真的好吗？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哥，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这么复杂，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生活，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夜北寒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一朝知道真相，他难以接受。
“越泽，你给我振作起来，今夜过后不许再哭，帝王就要有帝王该有的样子。”
夜越泽摇头抗拒：“哥，你比我更难适合这个帝王，为什么是我，我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哥，你才是北凉的最好的接班人，反正朝中的那些大臣都听你的，我写个让位诏书，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说到底，夜越泽还是害怕，不敢接受这个皇位。
夜北寒难得这么与弟弟交心，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出来。
夜越泽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见他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只黑色的蝎子。
“哥，你……”
在夜越泽的惊讶中，夜北寒把蝎子放在他的手腕上。
蝎子毫无悬念的在他手腕上蜇了一下。
蝎子有毒，被蛰之后皮肤面部会出现红肿，可在夜北寒这，好像对蝎子毒毫无作用。
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用手抓住蝎子把它放回盒子里。
“地宫里的那位毒师是我师傅，我从小被喂各种毒药长大，这具身体早就不是常人的身体了。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日里，或许暴毙也为可知，我不能保证我会如何？
但路已为你铺好，等你学会治理北凉，我和苏落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安隐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