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陆泽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句,这个词他熟啊,一说出口脑袋里边第一个闪过的印象就是穿一身清朝的官补子,脑门上贴一张黄纸,抻着胳膊蹦蹦跳跳扑人的形象。
当然除了这个形象,还有一个一头花白头发四方国字脸浓眉大眼手持桃木剑,会开坛做法的道士形象。
想到了这些,陆泽脱口而出:“僵尸我知道!”
“哦?”这次换李傅惊讶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陆泽半晌,这才不确定的问道:“小兄弟见过僵尸之流?”
“电视...呃...就是一种戏剧上总演,蹦蹦跳跳的,道士对付僵尸可有一手了!”陆泽本来想说看电视看到的,话到嘴边了才想起面前这位老祖宗不见得知道电视是什么,这才赶紧改了口。
“哈哈...”李傅开怀大笑道:“原来如此!”
“呃...前辈,有问题么?”一看李傅的表情,陆泽也知道自己八成是搞错了,连忙开口询问。
“有些事啊,不要道听途说!”李傅难得的训斥了一句,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所谓僵尸,僵取僵直、僵硬之意,入土而不化者,身躯僵硬乃为僵尸!”
“呃?”陆泽有点诧异,因为李傅解释的僵尸,就只是以字面的意思简简单单的说了一遍僵尸的含义,跟他想象中的那种阴物邪祟好像不是太一样。
“意外?”李傅笑呵呵的问道,不等陆泽说话,便继续说道:“意外也算正常!僵尸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死而不化的尸体!”
“但是只是尸体的话好像不至于...”陆泽犹豫着说道:“您刚刚也说了僵尸是一种很难缠很麻烦的东西来着,一具尸体有什么麻烦的?”
“麻烦的当然不是尸体本身!”李傅摇摇头说道:“真正麻烦的是起尸!尸体埋葬的地方若是风水有异,尸体受到大量阴怨之气影响就会产生变异,再加上本身不朽不化,就会成为一种祸害,这种起尸我们那个时候称之为移僵,能跑能跳能移动的僵尸,这种僵尸通常都没有什么大道行,只是追逐人身体内的灵气吸食,不用道家出手,普通年轻力壮的几个人就可以对付的了,不算祸害!”
“那您刚说的比较麻烦的那种是指什么?”陆泽好奇的追问。
“这就是另外一种了!”李傅顿了顿,好像是在回忆一些什么事情,半晌才继续开口道:“刚刚说过了,一些恶鬼怨灵必须有依附之物才可以长存,对付这种阴物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找到其依附之物毁掉,便能将之消灭。但是有时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些鬼魅阴物机缘巧合下会依附到不朽不化的尸骨上,这种事本就是巧合使然,所以数量极其稀少。但是只要出现了这种僵尸,每次都会生出大祸来!刚刚说过,那种因为埋葬地而形成的移僵本身是没有智慧的,只懂得见人便扑,好对付的很。但是这种被恶鬼怨灵附身的僵尸却不知什么缘故会产生智慧,如同动物一般。而且这种僵尸虽然也扑人,但是本身却是可以吸收天地间游离灵气的,也会如活着的普通动物一般实力提升,总之是一种非常难缠的东西!”
陆泽咽了口口水,觉得李傅说的这么形神并茂的,保不齐是跟这种东西打过交道,不由的开口询问:“那前辈您是碰到过这种东西?”
“碰到过一次!”李傅点头承认:“这种东西不像人类一般有一个清晰的等级,也从来没人见过这种东西刚刚成型时候是什么样,我那次是在西南一处密林当中寻找一种叫做月光藓的东西不小心碰到的!”李傅看了看陆泽一脸期待的模样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由的有些好笑,摇摇头说道:“怎么说呢,我当时碰到那个实力并不出众,但是此物强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虽然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将之收拾掉也是颇费了些手脚。本来准备活捉回去的,后来甚至没控制好力度直接给打碎了,也是颇为遗憾!”
陆泽发现这位可能是有什么收藏癖,当初在长白洞天那只大蚌壳也是这位在南海凑巧碰到就抓回去送人了,这次说的碰到了僵尸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捉回去而不是直接干掉。
除了艺高人胆大、实力出众之外,陆泽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收藏癖这三个字了。
“也就是跟你说些见闻,有些事情全当听故事好了!”李傅笑了笑说道:“我最近常与外边那几位交流,你们现在推崇火葬,人死之后只留一捧骨灰你也不用担心这种僵尸之事,僵尸僵尸,必须要有尸体才行,都烧成骨灰了自然没有成为僵尸的可能!”给陆泽解释完之后,李傅这才说道:“我观你练刀已经窥得门径,只是用劲之时还有些许瑕疵,我来给你讲一下这其中的关窍!”
陆泽本来就是休息片刻顺便听故事,练刀才是最重要的,一听李傅要给他讲刀马上点头:“好的好的,前辈!”
放下陆泽这边开始做正事不提,东北,长白山一侧。
长白山在华夏这边被称作长白山,而在一山之隔的半岛那边,长白山则是他们的神山,被叫做白头山。
但是不管是长白山还是白头山,这两个名字说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那便是这座山常年被白雪覆盖!
长白山山顶常年白雪皑皑,而下到雪线之下,这里则是连绵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森林。
森林当中大多数都是红松,早些年这里是全国最大的木材采伐场,经过将近半个世纪的砍伐之后国家这才明令禁止继续在森林当中开采红松等经济植物并且开始在已经被采伐的森林当中植树。
经过这些年的种植,虽然不像之前一样几十米高的红松遍地都是,但是也已经恢复了原本郁郁葱葱森林的八九分规模。
而原本用于采伐树木的林场则是早已荒废,一些拉木材出山用的小火车都已经报废在森林当中,供这些小火车行驶的铁轨也因为无人养护早就被枯枝败叶掩盖。
还能看出原本林场辉煌的,只剩下林中空地上被遗弃的十几座小小木屋,这些木屋都是用粗壮的红松原木钉成,即便已经被废弃了几十年,整体依旧没有倒塌,甚至连一丝变形都没有。
偶尔有赶山的村民错过了宿头,也会来这边将就一晚,只是毕竟远离人烟这里一年到头也不会有几个人来过。
而此时,却正有几人穿过森林,直奔这些无人的木屋行来。
这一行人有男有女,其中四个男人两个女人,值得注意的是,这四个男人当中有三个身材格外高大,迷彩服下的肌肉将身上原本应该宽松的迷彩服撑的鼓鼓胀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一般。
而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同样身材高挑,个头足有一米八上下,一头金发被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盘在脑后。
这几人明显不是亚洲人面孔。
另外一男一女则是显得正常一点,男得一米八左右,女的一米六出头,虽然是黄种人面目,但是两人的相貌长相明显和华夏人不同。
一行六人显然是很有目的性,从森林中穿出略一打量四周环境便直奔几所木屋而来。
六人排成明显的警戒队形,虽然行动极快,却显得有条不紊,四下观察了一阵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后,其中那个黄种人男性走到一间木屋门口,伸手一边推门一边用很流利的弹舌音说道:“巴尔诺夫队长,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好了!”
而被他看到一个高大男人则是越众而出,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李太基,你确定这片建筑是被废弃的?没有人么?”
“您在担心什么?”被称作李太基的男人笑着开口:“这片林场早就被废弃了,即便偶尔有人来,也不过是普通人,杀掉就可以了!”
“那好!”巴尔诺夫点头道:“所有人在这里休息!晚上我们继续赶路!”
听到巴尔诺夫的话,一行人这才放松了警惕,随着李太基推开木门准备进入木屋。
也就在李太基推开木门正准备走进屋的时候,木屋旁边一颗高大的松树上,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哟哟!我们有句古话,叫做不问自取视为偷!你们这一帮人连问也不问推门就进,难道不问问我这个主人让不让进么?”
肉眼可见,刚刚放松下来的几人同时被吓了一跳,裸露皮肤处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留个人瞬间再次结成防御队形瞬间退开木屋来到外边的空地上,四下警戒发现无人,这才抬头看向了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只见一颗巨大红松的一根粗大枝丫上,正盘腿坐着两个人!
这根枝丫足有一人合抱,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还摆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小锅,其中一个黑脸汉子正一脸满足的从锅里挑出一些煮熟的肉放到碗里,看到这几个人看他,笑眯眯的冲几个人伸了伸碗,乐呵呵的问道:“涮羊肉!要来点不?”
而他对面的一个矮壮汉子则是对这几人看也不看一眼,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小锅,一筷子一筷子的从锅里夹肉出来,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吃完了肉,还不忘从身边端起一个玻璃杯来,杯子里摇摇晃晃的应该是大半杯酒。
只不过这矮壮汉子并没有喝酒,就这么端着酒杯同样扭头看向树下的四男两女六个人,目光冰冷。
“陆江?孟津?”李太基惊呼出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瞧你说的!”陆江把沾满佐料的肉片塞进嘴里,嚼的满嘴流油,一边露出幸福的表情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嗯,你们是不是听说...哈!好烫!听说陆江、柳锐半夜坐飞机离开了,目标是南海?嚯...烫嘴烫嘴!然后还听说东北这边的教官们都出去了,就连莫老...呼呼...都不在了?”陆江终于吸溜着气把嘴里的肉片咽了下去,伸着筷子指着下边的六个人:“老梗了!就这情报能力还想着玩渗透?过家家呐?”
面对陆江的调侃,六个人脸色阴沉,那个叫做巴尔诺夫的高大男人阴沉着脸,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说道:“就算我们情报有误,你们两个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巴尔诺夫!好久不见了呀!”陆江呵呵笑着打了个招呼,用的反而是字正腔圆的弹舌音:“上次你们几个追的我很爽啊!哦!你身后那几个也有俩熟人,也是上次追着我跑了整个西伯利亚大冰原的人吧?我为什么能在这里等着你们?”陆江反问了一句,却明显不准备让对方猜,他放下手里的碗筷,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抖了抖展开对着上边的文字念到:“巴尔诺夫等四人,昨晚喝了七瓶六十五度的伏特加,每人吃了两斤红肠和一些压缩饼干,下午七点四十出发。凌晨两点一刻和李太基、金荣璐汇合。倒是李太基,你们伙食不行啊!没酒不说,吃饭就吃了四种腌菜和两个饭团?你们后勤现在这么吃紧了么?”
听着陆江调侃的声音,六人脸色铁青!
这已经不是什么暴露行踪的问题,而是他们六人的行踪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隐藏起来过,他们认为很隐蔽的行踪,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们出去拉屎撒尿,可能都有人帮忙称一下拉了多少,尿了多少!
就这种情报能力,别提什么隐蔽潜入,现在他们要考虑的应该是他们这六个人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的问题!
陆江和孟津两个人坐在树上涮火锅等着他们,难道对方就真的只来了两个人?
巴尔诺夫和李太基都不太相信!
他们的队友同样不太相信!
所有人都开始四处张望,期望能从那些黑漆漆的林子里看到其他人的存在。
只是这个时候,一直端着酒杯没说话的孟津开口了:“古语有言,远来是客该敬酒三杯!可惜你们属于不请自来的恶客,敬酒是没有了,我这杯罚酒,你们谁先来尝尝?”孟津的话就像他杯中的酒水一般清凉透亮,也如同他杯中的酒水一样,杀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