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

某一天。

燕凉竹离开内阁殿的时间有些晚了,天都要黑了才回府。

出宫路上恰好碰上回宫的少帝,两人的马车在宫道上停住,随意闲聊几句话。

梅淮安看着最近清瘦不少的人,微微蹙眉,“你又忙到现在?”

“是,南州拨款修堤的事到了关键时候,每一笔款项和分配都得仔细核查.....”

燕凉竹汇报完近日公事的进度,就看对面人透过车窗朝他招手。

“过来,我这儿有吃的。”

燕凉竹动身下了马车,往少帝马车里去。

梅淮安从刚带回来的食盒里,拿出一碟热腾腾的枣泥糕递给燕凉竹,靠近的同时低声问询。

“宋、陈、王他们几人是跟你一起负责的,不尽心?”

“没有的事。”燕凉竹摇摇头,“几位大人做事都很尽心,是我....做的慢,不干他们的事。”

他需要借阅一本账册,负责账册统计的王大人吃坏肚子,茅厕一去就是大半天。

他需要底下某个官员的详细档案,陈大人领着他足足找了一个时辰,才终于从陈大人屁股底下翻出来了。

类似的这种小绊子多来几个——

燕凉竹一天时间就全耽搁了,每每都要熬到夜里去。

身为同僚,暗里叫人有苦难言的绊子多如牛毛,但他每件都没法儿跟眼前人说出口。

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事,只是不想跟其他官员假意称兄道弟而已,这也算错吗?

在朝为官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算不理会同僚又能怎么样?

殊不知,三番四次拒绝同僚们的示好邀约,渐渐他就成不合群的那位了。

而不合群,是要被孤立的。

“你.....”梅淮安有些难受。

难受他就算当了皇帝,也对燕凉竹的处境爱莫能助。

燕凉竹的身份在这儿摆着,身为京老亲传门生,他不接受同僚们的交好宴请,就会叫邀约的人暗暗腹诽。

——是不是京老或圣上对我有什么不满,否则燕中士怎么都不赏脸来吃顿饭?

——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燕中士不喜,不愿与我结交?那往后燕中士若上位更高....焉能有我的活路?

长此以往下去,诸如此类的腹诽日渐积攒。

到时候怕就不是一点点小绊子的事了,燕凉竹的仕途必定难走。

即便有义兄义弟交情在,梅淮安力排众议提拔他上位,那也不能替他收揽起底下人的心啊。

更何况燕凉竹身上还背着个‘炸弹’呢。

万一跟同僚们的隔阂闹到一定地步,有心人拿‘燕氏余孽’做文章......

梅淮安要保他不难,却也是件麻烦事儿。

所以此刻,燕凉竹的处境只能靠他自己周旋克服,梅淮安爱莫能助。

看着燕凉竹摇头说几位大人做事都很尽心,他惆怅的眸子暗了暗。

“.....官场上的应酬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些东西无法避免,你身处其中,道理比我懂。”

人活在世,就必须要面对人情世故的往来。

燕凉竹沉默片刻,接了枣泥糕点点头,“我知道了,其实也就几顿饭的小事,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般介怀.....”

“你回去也再想想,枣泥糕趁热吃。”梅淮安伸手把眼前人的官服衣襟拽平整,挑眉笑道,“贺绛在宫门口等着接你呢。”

“啊。”听见这个名字,燕凉竹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

梅淮安拍拍他:“快去吧。”

“是。”

两辆马车这才交错开,再度驶动。

......

梅淮安拎着点心回到内殿里,穿着单衫寝衣的人正盘腿坐在软榻上看书。

贺兰鸦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接着看书,嗓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皇上回来了,以为今夜您要留宿宫外,险些叫人把殿门闭上。”

“这是哪儿的话,谁要在外留宿了。”梅淮安多少有些心虚,“....就回来路上碰见凉竹多说了几句话,其实我天还没黑就回来了。”

“是么。”贺兰鸦把书放下,仰头看着出宫鬼混的少帝,“皇上的食盒果真奇巧,这么久了里面食物都还冒着热气.....”

他说着话,抬手把食盒盖子掀了。

“......”

呃。

梅淮安尴尬的挠了挠额角,索性也不往软塌上坐了。

“我哪儿也没去,那不是燕青枝的酒楼开张吗,二妞喊我去瞧热闹,说是他们请了戏班子和变戏法儿的,我想着酒楼也有我一份钱啊,得去看看办的怎么样.....就回来晚了一点点。”

说着话他俯身往贺兰鸦背上趴,从后面圈抱着人,还在脸上亲了亲,“我下次一定早点回来,哎你吃饭了吗?”

“我.....”贺兰鸦正要回答却突然皱了皱眉,语气就冷了,“只是听戏?那你身上这脂粉味儿和酒气是从哪儿染来的?”

“!”

“那,那酒楼酒楼,没有酒能叫酒楼?”梅淮安扭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

他被几个唱戏的姑娘陪着说了会儿话,出来的时候明明已经吹了半天风啊,怎么还能闻到脂粉香?

“皇上在外有温柔乡了还回来做什么,索性住外头去?”

贺兰鸦把身后的人推开,起身往内室走。

这混账分明是在避重就轻,只说酒气却不说脂粉是从哪儿来的.....

可怜他白日里在御书房忙的脱不开身,还几次惦念着在宫外的人。

足足等了一晚上,连晚饭都没吃,这会儿就等回来个香喷喷的混账玩意儿!

呵,好本事。

“哎?哥哥别走啊,你晚上吃饭了吗?我给你带的点心可香了.....”梅淮安端了一碟糕点连忙跟过去。

“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才几碟点心而已,还能有少帝身上的脂粉香?”贺兰鸦坐在床边,浅笑着抬眼看人。

啧。

“什么味儿?”梅淮安抬手解了腰带把外衫扒下来,随手丢开,抽着鼻尖往贺兰鸦颈侧嗅,“哥哥身上也有股奇怪味道,嗯?你闻见没有?”

贺兰鸦是刚沐浴过的,也不搭茬,就看眼前这人打算怎么解释。

梅淮安嗅了几下突然朝人唇角亲了一口,嚣张笑起来,“酸酸的,怕是谁家醋瓶子倒了.....哎!”

他话还没说完,贺兰鸦怒极反笑,直接把这混蛋皇帝拽过来压床上了!

“是谁染了一身脂粉味儿还胡混到天黑?我瞧你近些日子能跑能跳像是身子养好了,明天御书房你也不必去了,不如再多养两天?”

“!!我才刚能下地走动!不行不行不行——操!你别扒我裤子我没洗澡呢.....呃!”

“.....你大爷的老秃驴....慢,慢慢.....呼。”

“!!你个老禽兽....啊啊啊操!”

“唔唔!”

“......”

前些天他俩在御花园里一时兴起骑秋千,秋千那东西不好掌控,荡的太厉害梅淮安受了点轻伤,一养就是三四天。

本来说好了明天去御书房开始勤政,今天就出宫玩最后一天。

.....这回好了,接着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