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后院坐着闲聊许久,陈江川才快步赶回来见他们,来的时候身上的官服还没换。
一家人看着陈江川,真心觉得稀奇,没想到这小子身形板正,穿着官服,看起来很是精神,还真像那么回事。
陈江川被看的不好意思,握拳咳嗽了一下缓解尴尬。
徐清月先上前一步,低声道:“爹娘他们不知道瑶瑶身份。”
陈江川微微一顿,轻轻“嗯”了一声,他明白这是怕吓着爹娘他们。
这会儿还有两日就是七月半,还得过个中元节,不过也休整不了几日。
陈江川公务不忙时,还带三位同僚一块来见了见家人。
县丞叫文昊清,主簿叫张亭,典史叫薛景从。
原本他们想宴请陈家人,但被婉拒,定在家里吃个便饭就行。
徐清月和周雪来下厨,做了一桌子家常菜,三人看着所谓的家常菜也是震惊,文昊清知道陈江川手艺不错,但不知道是从他两个嫂子这学来的。
张亭和薛景从是头回吃,几个男人聊着聊着聊开了,直接喝了酒,不过因着白日还有公务都没多喝,只是祝个兴。
而后没忙几日,婚期便到了,花轿是提前几日从京都那边过来,送亲那边会热闹些,这会儿秦舒瑶的身份还摆在那,这场盛事必然隆重。
陈江川也早就租好布置了新婚府邸,毕竟在府衙成亲不大方便,后院住人倒是比较好,毕竟新婚宅子在大婚前只打扫安置了,却没安排下人。
这会儿府衙后院的下人才都去了新宅归置妥当,等待迎亲。
陈江川换了新郎服,骑着高头大马,后面文昊清三人也骑马同行,再往后便是迎亲队伍,一同出发去府城门口接亲,路上也是分外热闹,里里外外堵满了围观的人。
陈庆安看着两个小弟弟妹妹,陈文冬和陈成义也被来来往往不停忙碌的人吓着,没乱跑,跟着陈江丰和周雪。
陈贵田和杨秋花在高堂坐着,唱词的人也早就站好位置,虽这里没什么陈家的熟人,但县太爷大婚,来的人可不少,摆了三十几桌宴席都坐满了人。
陈江丰帮着管家迎客,周雪和徐清月得在旁座那边等着,陈江山不善言辞,也帮不上啥,干脆一块在堂屋里等着。
两刻钟的功夫,锣鼓唢呐声从门外传来,新娘子迎回来了。
陈贵田和杨秋花僵直着脊背,紧张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陈江川抱着新娘子跨了火盆,一路轻快的走到堂屋里轻轻放下。
两人牵了红绸唱词便开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秦舒瑶由媒婆和侍女引着去新房里等着。
陈江川得敬酒去,正好他带着三个好友,说道把来客认了认,结交结交关系,日后得在这县府城任职几年,可得对此心里有数。
这回便是个好机会,多认识人,日后有什么事办起来也心里有数。
虽他们不是官场老油条,但为人处世也有他们的法子。
之前遗留的烂摊子不少,他们都得处理,刑狱案子一堆记载模糊的,户籍钱粮,田税商税什么的也一团糟,可谓是百废俱兴。
喜事过后,他们四个可有的忙。
秦舒瑶在新房里听着前院欢呼吵闹人声鼎沸,可是觉得心里欢喜,懿旨下发后,她的户籍就迁到陈家,因着没分户,便是三儿媳。
直到声响渐止,陈江川才喝红了脸,但不忘提着一食盒的饭菜来到婚房,这食盒是徐清月给的,周雪做的饭菜,秦舒瑶得两顿没吃,怕她饿着,得带些吃食。
秦舒瑶听着动静,赶紧板正了身子坐直。
陈江川没喝多少酒,也没醉,他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眼神温柔的笑笑,他还是没躲开她,也还是娶了她。
虽陈江川也是没法子,但又不得不说,这也是件好事,因为他不想晋升,不想位高权重,不想陷入宦海沉浮。
他放下食盒,走到床边,拿起秤杆将盖头挑起来,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明艳动人,他是欢喜的,虽对她时常无奈,可他又不是草木,哪里会无情。
见陈江川盯着自己看,秦舒瑶反而怯弱的低头红了脸。
陈江川看她额头似乎有红印子,他抬手帮她拿下凤冠,秦舒瑶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惶恐。
陈江川放下冠,抬手轻轻揉揉她的额头。
“这么沉,不疼吗?”
“还……还好,你一说,真有点疼。”
陈江川弯腰给她揉揉,刚揉好就听着她的五脏庙叫了。
“阿嫂和二嫂给你准备了吃食,先吃点东西。”
“哦,好。”
陈江川退了两步往桌子那边走去,秦舒瑶才松了一口气,靠的太近实在是有些紧张。
陈江川坐定看向她,秦舒瑶立刻起身拎着裙摆小跑过去坐下。
陈江川给她把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开。
秦舒瑶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便不客气了,她饿了两顿实在受不住了,反正陈江川见她最多的就是吃饭的模样,也没什么拘谨的。
吃的八分饱,陈江川就不让她再吃了,入夜吃太多不好。
吃完秦舒瑶洗了手脸,把身上的首饰摘了,陈江川则把饭菜收拾进食盒里。
而后倒了两杯酒,还有合卺酒得喝。
秦舒瑶看着酒,思量着只抿一小口应该没事。
她欣然坐过去,与陈江川交臂饮酒,陈江川一饮而尽,秦舒瑶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只喝一点没诚意,也喝了一大口,下一刻就呛得不行。
陈江川拿了她的酒杯放下,给她拍背顺气。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秦舒瑶整个脸红透了。
陈江川看的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这是喝醉了,才一口酒。
他无奈的看着摇摇晃晃靠在自己身上的秦舒瑶,伸手将她横抱起,放到床上,还没起身就被秦舒瑶抱住脖子缠着不让他走。
陈江川便顺势低头吻住身下可人的红唇。
毕竟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赴巫山云雨岂不可惜。
次日,秦舒瑶微微有些头疼,迷迷糊糊的被陈江川扶起来穿衣,而后侍女进来给她梳妆打扮。
秦舒瑶不自觉的扶着腰,只觉得酸疼的很。
陈江川穿好衣裳先在外堂等着。
梳妆的差不多也清醒的秦舒瑶便慢慢想起昨夜的事,脸立刻红的跟熟透的虾一样。
这坏人竟然趁她不大清醒诱骗她来了好几次,险些给折腾晕过去才放过她,可是又羞人又气人。
梳妆完,秦舒瑶出了外堂,看着一如往常的陈江川心里气的牙痒痒,竟同个没事人一般,好似昨夜荒唐的不是他,可真气人。
陈江川看秦舒瑶气鼓鼓的模样便不由想笑,上前牵着她去前堂给爹娘敬茶,他知道她许是力气不足,牵着走好借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