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多一毛没有。”蒙天豪话赶话说出口后就后悔了，要是假货，这些哪值一千块，蠢货！他赶忙看萧承羽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反而点头道：“也行。”
语气里不见勉强，蒙天豪心窝子里一热，完蛋，还有点感动？
那伙计求之不得，生怕萧承羽反悔，迅速收拾成一包，一股脑地塞给萧承羽，就带着他去刷卡付款拿凭证。
这边，双胞胎感叹道：“小菩萨真是菩萨，本来可以比一千块便便宜点的吧？”
蒙天豪的脸色微僵，卢方长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觉得这一堆刀币不简单。”
萧承羽再折回来，双胞胎就迎了过去，生怕这一千块白花，萧承羽安抚性地笑笑，将他们带到店外，走过一个拐角，那地方搁着垃圾筒。
他们就看着他打开手里那一包刀币，哗！
除却萧承羽挑出来的两枚刀币，其余的全部倒进垃圾桶！
双胞胎等人瞠目结舌，一千块买来，转头就扔进垃圾桶？太任性，等定神看到他手里捏着的两枚刀币，这才将心放下来：“这两枚？”
“齐国刀币中的六字刀。”萧承羽说道：“这一堆里面只有这两枚是正品，其余的与垃圾无异，扔了并不可惜。”
沈平闻言赶紧凑过去看，刀币中以齐国刀为首，而齐国刀又多样化，三字刀、四字刀、五字刀、六字刀、无字尖首刀以及战国后期的有字或者无字的圆首刀等等。
萧承羽直接将两枚刀币放进沈平手里，沈平一掂量，嘴角扬起：“四十克足够了。”
齐国刀的花样虽然多，但重量都在四十克以上，换算到现在就是大面额钞票。
“再看铭文。”
萧承羽一提醒，沈平就将刀币翻面：“齐建邦长法化，是六字刀的铭文。”
沈平看顺了，再看厚度，看尖首，看连柄的地方，三字刀和六字刀来自于田姓齐国时期，外廓的廓线和刀柄之间连接不断：“有点意思啊，要是成份也对得上，就更有信服度了。”
萧承羽有羽玉傍身，真假不用碰就知道，但对沈平来说，还是要有讲究，比如这齐六字刀采用的是叠铸技术，与其它齐国刀币技术上有不同，而且它发行又少。
一方面是代表着技术的进步，一方面是存世量的稀少，这两枚要是真的，小菩萨的私库又增加两个真宝贝。
“嗯，70%的铜，剩下的有锡和其它金属，回去验一验就知道。”萧承羽指着上面的锈说道：“这锈你熟，是不是做上去的一看就知道。”
沈平擅长修复，上手就去抠，锈抠不掉，粘合得很紧，而且一看也不是浮于表面，又不均匀，锈色更是灰绿，心下也安稳几分：“不是做上去的。”
这一连番的验证，沈平喜上眉梢，不用验成份，已经能品出个八分。
他赶忙将这两枚齐六字刀塞回给萧承羽：“树大招风，咱们还是低调点，赶紧收好。”
萧承羽闷声笑笑，转身就走，蒙天豪自动靠过去，还是像刚才一样替他挡住人群，其余人则跟在后面，自动站成两排，有序跟上去。
刚才档口的伙计没一会儿跑出来去找卫生间，刚好走到这个拐角，余光瞟进垃圾桶，立刻瞪大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迈过去，弯腰一看，这些刀币好眼熟，再一想，脸色微白。
经自己的手刚出去的刀币哪有认不出来的，这才多大会就躺在垃圾桶，不科学！
刚才打包时他也清点过数量，想到某个可能，他顾不得干净与否，直接上手在垃圾桶里翻找，等找到所有刀币，一数，少了两枚！
伙计的膝盖微软，难不成，只拿走了两枚正品？
一想到自己或许卖了漏，手一抖，所有刀币又掉进垃圾桶，他往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赶紧用其它垃圾将这些古币掩埋，权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萧承羽已经开始用脚丈量交易区域，齐国六字刀已经成为过去式，得重新扫场子。
这一次，他停在一个主卖古书画的档口前，还没进去里面就一股霉味。
沈平刚修复过古画，对这味道熟悉得很，收藏不当，虫蛀发霉，这个档口里不知道有多少书册或画生了霉点。
萧承羽进去后双手背在身后，进去转了一圈，被呛得直打喷嚏！
里面只有一个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的中年男人，看样子不像伙计，多半是老板自己亲自看档口，对成交也不抱希望，当场摸鱼。
萧承羽突然问沈平：“光哥，修复古书册子没问题吧？”
“应该。”沈平语气谦虚，底气也足，今天一展身手彻底正了他的士气：“和修复古画的流程有些相似，无非也是洗、补、固。”
萧承羽听完点点头，转身就走进那一堆旧册子里翻翻找找，一连找了四五本，全部放到那老板面前，那老板也是绝了，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头。
有了之前的经验，蒙天豪不敢开口，倒是双胞胎小心翼翼地说道：“五，五十？”
“放屁，五百，爱要不要！”老板一瞪眼，一转身，从头到脚写着嫌弃。
这是嫌他们打乱他睡觉啊，沈平哭笑不得，萧承羽倒是不气，扫码付款，档口里传来清脆的提示音——微信收款五百。
老板这才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点点头，双手往胸前一抱，又闭上了。
萧承羽将五本册子装进背包里，也没有二话，转身就走。
他不像之前那么细细地讲齐刀，更像是在赶时间，离开这个档口后，迅速移动，羽玉没反应的就秒过，进入下一间，绝不拖泥带水。
一间间店铺走下来，他又得手了好几样，同样是先收，不多说，除了沈平，他们几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倒是想着赶紧回去问个究竟。
第一天的时间其实有限，临到下午这里就要关门，他们只在市场的饮食区吃了面条和煎饼，喝了矿泉水，就这么匆忙地应付过去。
等到陈婷忙完想要联络他们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早就退场，陈婷听了一怔：“这么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