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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们带这个香囊在身上的?”

韩稷一生气,袖中短刀乍现,抵在丫鬟的脖子上,丫鬟吓的尿了裤子,她瞪大了眼睛,吓得不敢说话。

好在一旁的小管事还有理智,连忙解释道:“先生,手下留情,这香囊早已经在苏州城时新,大概是前年的时候,有个外域来的商人带来了关外的香料,做下这香囊在城中售卖。”

“也不知谁说这香囊不仅带在身上香味浓,还能提神醒脑,带久了还能有助于健康,慢慢地就时新了起来。”

“眼下苏州城的大街上,十人便有九人带上了这香囊,且不分男女。”

韩稷听了,收起了短刀,脸色难看的说道:“为了害任府的妇人,不惜利用整个苏州城的妇人陪葬。”

只要去衙门里查,就知道这两年间苏州城的百姓,新生婴儿骤然下降,即使能生下来,也多是先天不足,或许贫穷的百姓没有影响,但是买得起香囊的人长期佩戴,就会出现这种问题。

“数种关外香料混杂在一起,不是一般识香之人,根本无法分辨麝香之毒,此人不只是配香之高手,也是下毒之高手。”

宋九听后,立即叫小管事赶紧将府中的下人召集在一起,毁了所有香囊。

小管事带着丫鬟离开了,宋九却仍旧有疑惑,她看向韩稷,忍不住问道:“先生,我与夫君常年住在山庄,这五年来又是四处奔走,按理说我不会碰到这些东西,那为何我仍旧会中毒呢?”

韩稷看向宋九,这的确是奇怪,三少夫人夫妻二人这几年居无定所,四处奔走,又是几时下的毒,通过何种手段下的毒?

尤其是宋九,她能听人心声,在外奔走,要是有人给她下毒,她不可能不知此事。

韩稷叹了口气,此事得查,他暂且不回山庄去,也叫宋九留在任府,接下来她们中了毒,会有反复,韩稷好及时出手。

宋九夫妻送韩稷来到客院,韩稷这人脾气怪,也不喜欢下人伺候,客院里的下人交代宋九调走了,宋九将府库的钥匙交给了韩稷,里头还有不少药材,或许能用上。

宋九回到侧院,独自坐在书房中,心头难受,她梦到一条青龙扑入她的怀中,会不会是个预兆,她本该怀上孩子的意思么?

此时苏州城戏楼里,名旦阿奇独自坐在妆间,心事沉沉,直到胡勇脚步匆匆的进来,他才收回心神。

胡勇将一封密信送到阿奇手中,小声说道:“郊外传来的,人未见,生死未卜。”

阿奇点了点头,展开密信,只见上头写下几字:“八卦阵现,宝藏图出。”

阿奇看到这几个字,脸色便变了。

胡勇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心头一惊,连忙问道:“这意思是藏宝图果真在曹家墓地出现了?”

阿奇没接话,正要毁了密信,胡勇立即阻止,“阿奇,你得到消息不传给上头的人,咱们在苏州城也待到头了。”

“五年前杀京卫的事可是要再次重现?主上没有追究下来,是咱们的幸运,整个平江府的密探都交到了阿奇你的手中,你不为这些出生入死的密探着想,也得为咱们戏班上下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人着想。”

“曹家墓寻宝图一事,可是你亲口答应主上的,不然咱们为何来苏州城,你自己有私心,想要见到三少夫人,但也不能拿咱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做赌注。”

“曹家墓的秘密,你现在不禀报,也瞒不了几日,听说曹家墓因为这一场春雨,墓地地形发生了变化,连八卦阵都露了出来,可见是瞒不住的。”

胡勇苦口婆心的劝着,可是阿奇却仍旧没有理会,而是将密信给烧了,看着字条烧掉了,阿奇方说道:“此事若传入京城,平江府又要遭祸乱。”

“前朝的宝藏,那是多大的诱惑,平江府百姓不得安宁,任府也将不得安宁。”

好不容易太平了五年时光,阿奇又岂会舍得亲自毁掉呢。

胡勇着了急,“你不将消息传上去,那些密探也会把消息传出去的。”

阿奇挑眉,细长的凤眸看向胡勇,语气冷淡地说道:“你不是说郊外传来的消息,人未见,生死未卜么,只要这些人不存在了,又有谁会给上头传消息。”

“阿奇,你……”胡勇震惊的看着他,何时阿奇这般冷酷无情了,竟然想到了灭口,以前阿奇看到别人杀人,他都会整宿睡不着,而今他敢杀人了,而且还如此的冷静,如同杀鸡一般轻松。

很快阿奇将小钱子叫了来,下令道:“小钱子带着楼里的打手去曹家墓,若发现密探便灭口。”

小钱子得了令,也没有看胡勇,这就带人办事去了。

不仅阿奇变了,小钱子也变了。

这五年来,原先戏楼的打手被阿奇全部给换了,如今的这些打手,个个身手了得,还只听令于阿奇,这让胡勇很是无力。

“阿奇,咱们这么做,迟早逃不过主上的手掌心。”

然而当胡勇对上阿奇凌厉的双眼之时,惊住了,连忙闭了嘴,他发觉阿奇的变化不是一点点,而是挺吓人的,这眼神与那戏里时的凌厉一模一样,他这是要大开杀戒么?

为了个任家三少夫人,阿奇这是魔怔了,心也硬了,再也不是以前心疼戏班里的人而任由拿捏的那个阿奇了。

戏楼隔壁的宋氏酒馆里,忙活了一天生意的宋九这会儿累得坐在廊下的摇椅中休息,两个孩子被怜儿哄着睡去。

安静的后院,宋六闭着眼睛,眼泪却从眼角落下,多少个夜晚,她静静地听着院外会不会传来马蹄声,然而每次都是失望。

说好一回京城就想办法将她和孩子接回京城的那个男人,五年来音讯全无,宋六也是倔气,没有去任府打听顾谨言的情况,也不给京城里的顾府写信,她就这么等着。

苦苦熬了五年,今夜的宋六抹去眼角的泪痕,终于做下了决定,她想好了,不再等顾谨言了,她决定改嫁。

怜儿哄睡了两个孩子后,从屋里出来,看到睁着眼睛没有睡意的主子,这就上前劝着早些入屋休息。

宋六却是坐起了身,面上露出笑容,说道:“怜儿,我决定了,从明个儿开始,你给我去找几个媒人来,我打算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