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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后事,荣晏死在了小圆子的怀中,不远处的门帘处,魏贵妃就这么死灰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们。

韩稷朝魏贵妃看来,就见她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跑,韩稷叹了口气,最终皇上也没有来得及与她告别,要不是她心有感应,从地道里赶来,她都不会看到枕边人的最后一眼。

小圆子和将皇上翁翁扶回龙床,与韩稷相视一眼,小圆子无奈的退了出去。

京城外城,已经在任广江的铺里躲了两日的三人,这会儿按捺不住了,任广江知道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得回内城找侯府求助。

于是任广江安排着两人待在铺里,不要露身,他一个人想办法入内城,若是成了,夜里定会来接他们。

任广江带着帷帽走在大街上,却发现今日大街上又似乎有些不同,没有了先前那么多的巡逻兵了,可是街上却有调兵遣将的痕迹,莫不是相府就要动手造反了?

任广江躲过一队巡逻兵后从小商贩的摊位出现,刚要往前头内城城门走,突然有人上前一步将他拉住,竟然是陈佑。

陈佑没死。

任广江高兴坏了。

两人来到一条小巷子,才知府卫和禁卫军也有活下来的,那禁卫军副将也在,却是受了重伤,这会儿靠着墙坐着,他们也在寻找入内城的办法。

陈佑能在这儿看到了任二公子,悬着的心放下了,至少证犯被平安带入京城了。

眼下要入内城,陈佑又故伎重演,由他和府卫们引开守兵,任广江借机入内城。

有了府卫和禁卫军的帮衬,任广江的确轻松的入了内城,回头看了一眼故意逃命去的陈佑,他不敢再耽搁,急忙往侯府去了。

任婆子在侯府度日如年,没有收到老二的消息,心里担忧着老二,连着梦里都是梦到老二没了。

这会儿二房媳妇杨冬花又来到任婆子这儿来,眼眶仍旧是红肿的,显然是哭了一夜,任婆子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安慰,府里的下人突然进来传话,任二公子回来了。

杨冬花一听到丈夫回来了,猛的起身跑了出去,任婆子想将人叫住,却是来不及了。

宋六和任家人都赶了过来,任广江平安回来了。

任广江与侯府的人做下了决定,夜里派人去将两人接回内城。

入夜,侯府护卫正要动手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侯府的小楼上。

任婆子关窗户时只觉得面上一阵冷风刮过,再一回头,屋里多了一人,正是任婆子思念着的小圆子。

此时的小圆子本该在宫里处理政务,但是他半夜借着轻功跑了出来,就是来见任家人的。

任婆子将宋六和二公子喊了来,四人在屋里商量着。

小圆子将京都最详细的舆图展开,指着登闻鼓的方向说道:“明日午时,我会派一支禁卫军来接应你们去往登闻鼓的方向。”

为何是明日午时?这是有什么说法么?

任广江想着他要将人从外城带入内城都困难,如今还要从侯府出发去往登闻鼓的方向,这中间隔着两条街,两条街的距离,足够对方动手的,他们护得住么?

千里迢迢而来,若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又没了,那就太不值了。

小圆子看向任广江,“二叔,你信我么?”

自家侄儿,他定会信他,只是如今京都局势不明朗,这样安排会不会太急促了一点。

“明日早朝后,秦义敬会死。”

几人听了,满是震惊。

小圆子也不再多解释,而是交代他们,今夜也会有禁卫军助他们去外城接人,为了不起纷争,小圆子将一块相府令牌放到了桌上。

任广江看到这道令牌,心头一安,有了它,他们进出内外城就自由多了。

小圆子看了看天色,他不能再久留了,得走了。

任婆子见小圆子要走,连忙叫住他,随后将一盘糕点递到孩子手中,“国政繁忙,孩子,你也要记得吃饭,怎么瘦成了这样?”

要是宋九在这儿看到小圆子瘦成这般,定会心疼坏了,任婆子看着都受不住。

小圆子接过任婆子递来的糕点,不想家里人知道太多难处,也不想他们操心,便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有了小圆子这句话,众人也就放心了,看着小圆子翻窗而去,任婆子叹道:“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一起了,要是那几个孩子没有跟去褚国,也能在京都帮忙。”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已经不在京都,而且褚国和亲一事也是迫在眉睫,一切都是定数吧。

接下来,任广江和宋六商量着明日行动的细节。

第二日早朝时,秦义敬看着宝座下一排坐着的太子,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太子身后的帘子,确定后头没有坐着皇上,心头也就犯起了狐疑,皇上竟然没有上早朝,莫非又倒下了?

早朝过后,小圆子将众位老臣留了下来,一并叫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小圆子露出难过的表情,哽咽着说道:“众位爱卿,本宫留下你们,便是有一件沉痛的事不得不告知你们。”

说到这儿,小圆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众位老臣却不知他的用意。

小圆子抹了一把眼泪,说出实情,他的皇上翁翁驾崩了,以后只能由他来打理国政。

小圆子一脸沉痛的看着底下的人,说道:“今日御书房里的消息,还望众位爱卿莫要传出去,本宫昨日收到贤王的信,最多十日,他们便会回到京城。”

“所以在这十日里,皇上驾崩秘不发丧,还望各位爱卿也一并遵守。”

消息来得太突然,昨日还见皇上好好的,怎么转眼就驾崩了呢,这中间有蹊跷,他们不信,可是看到太子坚毅的面容,以及御书房外的禁卫军,从位老臣只好应承。

秦义敬反而站直了身子,沉声问道:“太子殿下所说之事颇为蹊跷,此事我等未曾鉴证,恐怕难掩悠悠众口。”

“放肆,此事岂有秦相来质疑。”

一旁的大监大声责备,他惧怕秦相,但是一想到自己跟随多年的皇上没了,他还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