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街头巷尾的传闻,还是那些不为人知的秘辛,都有可能被他们敏锐的耳朵捕捉。
于各方势力而言,这些拾荒者,无疑是最易撬动的消息源泉,是他们在这场情报博弈中不可忽视的重要棋子。
在被李震天派出的手下当中,有一个叫阿强的。
他身形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狡黠与狠劲。
此刻,阿强正小心翼翼地踏入一座废弃工厂。
这座工厂内部阴暗潮湿得如同地下墓穴,腐臭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仿佛是死亡特意营造的巢穴,令人毛骨悚然。
阿强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追寻着那若有若无的声音。
终于,在工厂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
老者独自蜷缩在那里,身形佝偻。
他的身体消瘦得仿佛一片即将飘落的干枯树叶,在这弥漫着腐臭气息、寒冷阴森的环境中,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老者是一个拥有眼部强化异能的拾荒者。
凭借着强化后的双眼,他能在黑暗中视物,比常人看得更远、更清。
这独特的能力让他在废墟与荒芜之间,摸索出了一套独来独往的生存方式。
虽艰难,却也顽强地存活至今。
阿强看着老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与傲慢,上前几步。
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把低等级晶核。
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光线里,那些晶核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就像黑暗深邃的夜空中,突然出现的点点繁星,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瞬间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老头,你要能告诉我些有用消息,这些晶核就全都归你。”
阿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话语里带着一丝急切,更多的却是对老者毫不掩饰的轻视。
在他眼中,像老者这样的拾荒者,不过是在末世中苟延残喘的蝼蚁,只能乖乖地任人摆布,成为他获取情报的工具。
老者听到阿强的话,微微抬起头,浑浊却透着犀利的双眼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中。
那是长时间使用眼部异能留下的痕迹。
他先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阿强手中闪烁的晶核,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
那晶核意味着食物、意味着药品,还意味着在这末世中多一份活下去的保障。
但很快,他又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阿强身上,眼神里交织着犹豫与警惕。
他心中如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一个呼喊着为了晶核冒险一试,另一个却在警告他莫要卷入无端的麻烦。
“你想知道啥?”
老者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却又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最近有没有看到两辆装甲车在附近出没?”阿强连忙问道。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老者,像一只饥饿的野狼盯着猎物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试图从老者的细微反应中判断话语的真假。
老者沉默了片刻,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调动眼部异能,去搜寻记忆深处那模糊的画面。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低沉地说道:
“我好像瞅见过,半个小时前,他们往北边的商业区去了,不过那一伙人看着可不简单,你们最好别招惹。”
老者的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告诫。
在这末世中,他见过太多因莽撞而丢命之人,对危险有着本能的嗅觉。
当然,他也并非是真心想劝阿强,只是不想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把麻烦引到自己附近。
阿强得到消息后,心中一喜,随手撇下几颗低等级的晶核在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同时不屑道:
“少管老子的闲事,管好你自己吧。”
在他眼里,这老头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老东西,说几句危言耸听的话就想多要报酬。
他转身瞬间,仿若一只敏捷的猎豹,身影迅速没入废弃工厂的黑暗,向着【游龙帮】基地飞奔而去。
一路上,他脚步生风,耳边唯有呼啸的风声。
………
【游龙帮】的基地坐落于城西边缘的荒郊,由昔日的看守所改建而成。
基地四周高墙巍峨,铁丝电网环绕,蓝白色的电火花噼里啪啦地闪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基地的大门锈迹斑斑,紧闭不开,唯有一侧门可供出入。
门口两名守卫身着破旧迷彩,目光如鹰隼,紧握着自制枪械,金属冷光在微弱灯光下森然逼人。
踏入基地,喧嚣嘈杂声不绝于耳。
帮众们蓬头垢面,在各个角落忙碌,或擦拭武器,或盘点物资,或争执叫骂。
汗臭与腐臭交织,令人几欲作呕。
阿强熟门熟路地直奔李震天所在之处。
那是一间精心改造的奢华办公室,曾是看守所的核心区域。
还未靠近,阿强便听到屋内传来了女人们凄惨的哭喊求饶声与李震天的怒骂咆哮。
那声音在寂静且压抑的廊道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他心中一紧,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滞,只能硬着头皮抬手敲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这喧闹与悲戚交织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微弱。
转瞬,门“哗啦”一声被粗暴地拉开。
李震天那肥胖油腻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他大腹便便,肚子上的赘肉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脸上横肉抖动,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稀疏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汗水浸湿的额头青筋暴突。
那绿豆般的小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
屋内,几个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的女人正瑟缩在角落。
她们的头发蓬乱如草,眼神空洞而绝望,有的脸上还带着淤青和血痕,身体像风中残烛般止不住地颤抖。
泪水在脏兮兮、满是泪痕的脸上肆意流淌,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求饶的话语,却只能换来李震天更凶狠的呵斥。
阿强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屋内。
对于角落中那些衣衫不整、满脸惊恐的女人,他就像看到路边残败的野草,没有给予半分多余的目光,更谈不上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