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跖将腰间的黑色袋子取下,将袋口拉开,把一个木盒子拿了出来。
他垂下了眼,神情不明,喃喃自语间有些疯狂,“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他将木盒子打开,那里面沉睡的小家伙们触及到丝丝的光线,就苏醒了,蠕动着圆润的身体,极有灵性地贴着金跖的深入其中的指尖,像是普通宠物一般在撒娇。
他在嘴中默念着些什么,那两只小家伙从木盒中爬向他的手上。
在月光下可以隐约地分辨出来,一只红色体型较大的蛊虫极有生命力地在蠕动着,而另一只是黑色的,体型较小。
它们之间的关系也很特殊,那只黑色的蛊虫像是骑士一般紧跟在红色蛊虫的身边,寸步不离。
在听到金跖下达指令之后,那只红色的蛊虫就开始朝着甘棠的方向去。
而另一只黑色的蛊虫,停留在了原地很久,似乎是不舍得与它分离,在纠结很久之后,才朝着金跖的方向爬去。
约莫是半个指姆大的蛊虫消失在了甘棠的皮肤上,并未留下任何的伤口,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而另一边,那条黑色的蛊虫在金跖的皮肤上撕开了一条伤口,鲜血滋裂开,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种衰败的美感。
他顿顿地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脸上的血色迅速地褪去,就连唇瓣也失去了色彩,苍白到虚无。
他紧咬着下唇,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响,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额间满是豆大的汗珠,背后也因为长时间的忍耐被冷汗浸湿了。
良久,他才松开紧咬着下唇的齿贝,大口地喘息着。黑色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了,粘在了脸庞,有些狼狈。
他缓缓起身,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向屋子正中间的桌子。
金跖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喉咙间是灼烧的痛感。
他咽了下口水,喉头滚动,伴随着冷汗从额头滑落。
渴,好渴.....
他眼神迷离,眼前的一切场景仿佛都被披上了一层薄纱,让他看不真切,只有瞥到那个躺在床榻上的身影,他的眼神才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
但没有几秒钟,他又再次陷入了昏沉。
金跖脚步踉跄着,在黑暗的房间中前行着,直到摸到了桌子的边缘,腿撞到椅子上,狼狈地坐了下来,眼眶也随着痛意与委屈一同泛起了艳色。
他昂着头,纤长的睫毛扇动着,神情有些迷茫,无意识地伸手去碰茶杯,杯壁的冷意甚至比他指尖的温度还高些。
他颤颤地拿起,又去够一边的茶壶。水在晃动中发出清亮的声响,是寂静晚间唯一的主角。
金跖的视线还不算清晰,他随着本能将茶水倒了出来,勉强装满了一个小巧的茶杯,其余的皆洒向了桌子与地面。
他仰头一口饮尽,清润的茶水暂时解除了他喉咙的燥意,让他松开了绷紧的神经,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闭上了眼睛无声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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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跖回到了西域,潜入上任君主尘封起来的藏书阁,找到了能够解决她病情的法子。
红蛊虫为母蛊,而黑蛊虫为子蛊,它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主仆,以黑蛊虫寄生的生命为养分,供红蛊虫宿主食用,以保持活跃的生命体征。
不过被黑蛊虫寄生的身体会受到些副作用罢了。从最轻的来说,在母蛊与子蛊同时进入两具身体后,一种隐形的协约就达成了。
母蛊进入的身体并不会受到什么副作用,但金跖则会被迫承受一系列的副作用,例如身入寒气,受到巨痛的侵蚀,.......都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程度。
他喘着粗气,想要将茶杯放下,但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让他的手指失去了力气,只能难捱地蜷缩起来。
而那只白玉茶杯也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随之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