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小心地探着脑袋，跟上了甘棠的身影。
甘棠拐进小巷中，来到一个开放式的院落中。
这里是民间筹钱一起办的学堂，不算是特别的正规，用来供一些到了上学年纪，但没钱去正规学堂的学生，用来勉强过渡。
大院的正中间还摆着一架古朴的钢琴，那是一个乡绅捐赠的。
整个学堂只有两个老师，要应对四十多个学生，他们坐着从家里搬来的小板凳，就坐在大院中听课。
前些日子，其中一个老师因为薪水太低的缘故离开了，甘棠就临时去帮忙代课。
老师休息的地方在一间被围起来的小屋子里。
甘棠将东西整理好放在自己办公桌上，随即起身准备离开了房间。
在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她转身看了眼另一张空着的桌子，动作停顿了一下。
话说，她还没有见过另一个老师。
没有多想，她走到大院中。
来上学的孩子们挎着布包，手中端着一张小凳子，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学堂中，一个个都自觉地排排坐好。
甘棠将手执于身后，身子站得笔直，像是一棵淡然于世的青松，气质傲然。
她将柔顺的黑发随意地用发带绑起，发间那抹蓝色让她多了些柔和的气质，不再那么的遥不可及。
甘棠的眼神不明地瞥了一眼巷口，似乎是在等待某个身影。
艾斯塔看着一个个小孩走进学堂中，而他则因为些许的忌惮，在小巷口踌躇不决，直到巷子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代表着开课。
而他握着秋菊，缓缓地蹲下了身子，最终也没有走进去，只听得那巷子里传来好听的琴声。
那是姐姐弹的。他有些骄傲地想着，但没多久又如同一只被打湿的纸船，无精打采地垂下了脑袋。
甘棠的腰挺直，上身微微前倾，手指形成一个自然的弧度，在琴键上跳跃。偶然落下的碎发在风中轻轻摇曳，她的眼神清冽，专注地盯着琴谱。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柔声说着，“这节课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
甘棠不知是想到些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往那个巷口走去。
她侧过身子，果然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艾斯塔。”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艾斯塔本来还将脑袋埋在腿间，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还拿着那束秋菊。
突然听到她的声音，他惊讶地抬起了头，随即是恐慌，“姐姐........”
他想要站起来，但长时间的蹲坐让他的双腿麻了，一动就难受极了。
这样的窘境让他的脸颊瞬间爆红，只能支支吾吾地说着，“姐姐，我腿麻了，动不了.......”
甘棠本还压着一些不悦，但看到他这副模样，那股压着的气也湮灭在胸口了。她扶着男孩的手臂，等着他缓过来些，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没去上课，怎么来我这里了？”甘棠直接地发问。
他倒是没有支吾，“我担心你，想和你一起上课。”
随后，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的表情中闪过一丝懊恼。
艾斯塔将手中的秋菊举到女孩的面前，眼神亮亮的，“送给姐姐的。”
似乎是有些害怕不合女孩的心意，他随后又匆匆补上了一句，“是我最喜欢的。”
甘棠将花束接过，看到他手心还沾着绿色的汁液，有些被触动。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傻傻地举了多久.......
“先进去吧。”
她将艾斯塔暂时安置在了她的办公室，继续上自己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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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甘棠不适地捏了捏肩颈，长时间的教学，又面对着一大群孩子，实在是让她吃不消。
她回到房间，看着那张空着的桌子，心中的疑惑更甚。
那本该同自己一同的老师今天完全没来，也没有人来告诉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艾斯塔早就帮忙将她的东西收拾完了，坐在她的位子上难挨地等待着。
看到她的身影，他立刻眼神亮亮地走到她的身前，身上还挎着她的包，“姐姐，回家。”
今日除了午间吃饭的时候，他们两坐在一起待了一会。其余的时间，她都在关心那群小屁孩。
看着她被一群小屁孩包围，艾斯塔心中的酸快要飘出来了，就好像他不再是她唯一疼爱的弟弟了。
回家的路上，甘棠被艾斯塔磨得没有办法，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在小巷中。
艾斯塔握着甘棠的手，抑制不住欢悦的脚步，嘴角的笑意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