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松开揉着他脑袋的手，微微低下脑袋，声音很轻，“我们走吧。”
林言呆呆地盯着她，指尖重嵌进掌心，直到疼痛传来，他才敢放松下来。
这不是梦。
林言凭着身体下意识的反应，默默地跟在甘棠的身后，视线却也没有一秒钟从她的身影移开。
他是个小偷，贪婪地珍惜着与宝物相处的每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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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甘棠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地扯动了一下，转身问着。
林言只是有些固执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脸颊因莫名的情绪被绯红铺洒。
“怎么了？” 甘棠再度问着，还是没有等到林言的回答。
甘棠顺着林言的视线追去，看到了边上的一个小摊子。
甘棠眨了眨眼睛，许久才反应了过来。
这是要……吃糖？
那是个卖糖画的小摊子，周边围着一圈小娃娃，一双双圆睁的眼睛紧紧跟随着摊主的一双巧手同步移动着。
甘棠看了看那些摆出的糖画，又回头看了看林言，眨了眨眼睛，试探性地问着，“你想吃吗？”
林言没说话，但脸颊处的红晕似乎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许久，他似乎是有些羞恼，摇了摇头，但又不愿意挪动脚步。
甘棠觉得自己大概是懂了。
他们其实走得离那个小摊子有一定的距离了，林言大概是一直憋着没说出口，但又不想就此离开。林言的小骄傲让他只能用停下脚步来表明自己的想法，脸红是勇气的小代价。
甘棠换了种说法，“林言，我想去吃那里的糖画，你能陪我一起去吗了？”
林言攥了攥手，这才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甘棠的身后，朝着那个小摊子走去。
甘棠看着漂亮糖画，也来了些兴趣，转问道，“林言，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林言没有买过这种东西，言语有些艰涩，“我都可以。”
摊主看着模样俊俏的两人，笑着介绍着，“我这儿动物样子的糖画卖得最好了。”
甘棠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帮我们做一个兔子，一个老虎的吧。”
说完要求，两人就和那群小朋友们一起在边上等待着。
在一群小小的脑袋之中，两人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林言乖乖得站在甘棠的身边，指尖轻捏着她的衣角，布料的真实感让他能勉强有些安心的感觉。
小朋友看着漂亮的两人，生出想要亲近的想法，但那个小哥哥的表情实在是太凶了。
孩童对情绪的感知敏感，林言在甘棠看不见的角度中，又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
甘棠走上前接过两个糖画，林言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甘棠随意地将其中一个递给了他，没仔细看糖画的样子。
林言拿着兔子模样的糖画，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糖的甜意似乎要从他的眼睛中蔓出来。
甘棠轻轻点了点头，只觉得他这是才有了几分少年肆意的姿态。
“这个哥哥为什么这么高还要买这个吃……？”一边，一个小男孩扒在母亲的腿上，好奇地望着他们的方向。
林言欢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那笑意似乎瞬间就被驱散了。他拿着糖画，姿态又些僵硬，望着甘棠的方向，有些小心翼翼。
甘棠看着他的变化，也又些不知所措，走得离他近了些，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安抚着，“没事的，是我强迫你吃的。”
林言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低垂着眼睑，神态恹恹的。
甘棠不知如何回应他的情绪，只能僵硬地转移着话题，“要不要抓着袖子？”
林言这才重新有了反应，点了点头，一手拿着糖画，一手抓着甘棠的袖子。
而那个出声嘀咕的小孩，则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冷意，抬头就迎上林言冷漠的视线，哪里有刚才一点点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