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看着他的脸，似乎愈来愈红。
直到手腕被握住，那抹热从指尖上传。
她没有望进他的眼睛，心脏却被轻灼。
“我没事了，先吃饭吧。”霖尧低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他们对坐着，没有言语。两只圆碗对齐着，两个身影对叠着。
甘棠指腹按在碗的两边，温度驱散了些晨间的寒气。她的目光落进碗中，右手握着勺子随意地搅着，难得的放空。
馄饨氤氲出的热气混着鲜肉和面皮的香气飘在空中，玻璃窗上起了雾。温暖市井的感觉轻易就能叫人昏睡，睡进心安里。
手中的温度降了些，甘棠在一个瞬间里从放空中走出.
她囫囵吃掉食物，又开始想起自己的任务。一时吃得太急，猛呛了一口。
甘棠侧过身体，疯狂咳嗽。液体涌向鼻腔的感觉并不好受，喉咙泛着干涩的疼。她左手撑在椅子上，低着头调整表情。剧烈的动作将热意从鼻腔一直带上眼眶，她几乎能感觉到脸颊的红和眼角的湿润。
有些狼狈。甘棠这么想着。
她随意向右撇着，看到一个人影向她慢慢靠近着。甘棠错愕地抬头，这时霖尧半蹲了下来，双手乖巧地叠放在膝盖上，高大的一个人这时也显得窘迫。
就这么一瞬间，大约是短暂的一秒钟之间，她直直地撞进他的瞳孔里。那是一双很亮的眼睛，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是不是不开心？”霖尧有些固执地盯着她，势要一个答案。
“没有。”甘棠被这个突然袭来的问题问住了。
霖尧又向前倾了一点，神情也愈发严肃，“可是你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理过我一下。”
“......”
甘棠向后仰，右手抵住他的胸口，向前推去。
“没有。”她这么回答着。
霖尧顺从地跟着她的动作向后退去，随后又向前走进，手上的动作转了个弯，最终将纸巾递在了她的手上。
“别不开心。”他闷闷地落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又转身回到座位。
“我没有。”甘棠下意识地反驳，却收到霖尧一个不太认可的表情。
“？”甘棠无言，不再反驳，回身默默将碗里剩下的几颗馄饨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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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出门店的时候天色虽然还早，但路上慢慢有了人气。
唔，接下来要干什么？
甘棠想起来自己应下的条件，在一个月里教会他什么是爱？这种事情该要怎么去教？还是他们应该要去做什么吗？还要完成系统的任务......
一时间无数个积压在甘棠心底的问题全部聚在一起，撞了个彻底，叫她头疼。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她无声叹了口气，微微甩了甩头，试图将低靡的情绪随问题一同甩掉。
这时，还算明朗的天空突然开始了一场落雨。
多变的天气连温和的细雨阶段都没有，就直接以硕大的雨滴开场。
倒霉的是，他们出门得很仓促，没有带伞。
他们已经走出了那家早餐店有一段距离，霖尧牵住她的手腕走进了身旁最近的一家便利店。
又是便利店。不知道为什么，甘棠的心里生出一阵难捱的情绪，一种莫名的预感叫她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