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段临风几天,锦辰共发现他有四处操练私兵的地方,大多隐蔽又难以寻找,在山林里稍有不慎就容易迷路。
但叶郁慈惊讶发现,凡是锦辰走过一遍的山路,无论间隔多久都能清晰记得该怎么走。
于是那几日,锦辰发现自家夫郎看他的眼神越发崇拜,每次都看得他心里甜热热的。
立春之后,锦余冬和赵淮娴原本该返回京城,但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锦辰的动作,愣是多留了一些时候,还特意每日晨昏都要检查锦辰的读书功课。
这么一来,锦辰可以光明正大出门的时间就减少了很多,甚至隐隐有种被看管起来的感觉。
“今日背诵三篇,背完了才可以出去玩。”
锦余冬坐在书房里,手旁边是一堆刚从锦辰柜子里搜刮来的话本和民间幽默小人图。
几步之隔,锦辰坐在桌子上生无可恋。
“我昨天刚背完。”
锦辰说,怀疑的目光扫过这便宜哥哥。
锦余冬的眼神从书后挪出来,和他对视了眼,又若无其事收回去,清了清嗓子。
“那就巩固,如今身体好了,断然不可像从前那般整日荒废时光,争取早日科举成功。”
“不然你夫郎还怎么靠你?”
锦辰百无聊赖往后靠着不愿看书,闻言嘿了声,骄傲道:“阿慈说了,就算以后我还是游手好闲,他经营的商铺也可以供我一辈子不走仕途。”
锦余冬:“……”
想到这段时间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他倒是一点不怀疑叶郁慈是可以说出这种话的。
奇哉怪哉。
别人家夫郎和夫人,都巴不得丈夫顶天立地成材,叶郁慈反倒丝毫不在意不说,还生怕他这弟弟伤心了或是累着了。
看着锦辰着有些欠揍的模样,锦余冬嘴角一抽,“我又不是老二,我有夫人。”
锦辰:“那还真是可惜了。”
他把书往身后一丢,凑到锦余冬面前,“大哥,你不想让我离开府里。”
语气太过笃定和直接,反倒让锦余冬有些心虚,卷起书作势要敲敲他的脑袋。
“那你可知,我为何要这么做。”锦余冬问,望向锦辰的眼神带着不赞同。
“大哥发现我在查段临风和盛大人,怕我继续查下去会出事。”
锦辰又从书柜里摸出一把不知道哪个名家送的折扇,装模作样敲着手心唉声叹气,星目溢满伤心。
“我从幼时起就卧病在床,还好遇见阿慈才逐渐恢复,可如今却连亲自查凶手都做不到。”
锦余冬闻言皱了皱眉,以为是真触及到了锦辰的心事,安慰的话还没有讲出口,先听见锦辰继续叭叭。
“不过没关系。”锦辰朝便宜大哥笑了一下,“阿慈在外头帮我调查呢。”
“什么!”
锦余冬唰一下站起来,“你小子!”
千防万防,没防住这俩夫夫里应外合!
中心街最热闹,而人来人往的铺面就属最适合打探消息的地方。
当天晚上,叶郁慈从线人那里带回来两个新的消息,就连一直在暗自摸索礼王府埋在川泽城暗线的锦家人,都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说,盛大人如今不仅是礼王的幕僚,还出主意让礼王下令,吩咐段临风在在川泽城养私兵。”
“是,爹。”叶郁慈低声回应。
饭席上,锦纪德坐在主位神色肃穆,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锦辰看懂,不由询问:“爹,你在担心什么。”
锦余冬替他爹回答:“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何你在苏醒后频频受刺,我们在川泽城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盛大人的掌控之中了。”
更何况还有礼王做靠山,任其下去,锦辰只会越来越危险。
锦辰静默一瞬,捏着筷子的手指顿了顿,周身似有无形的尖刺,虽在笑着却无端让人觉得冷寒。
“爹,我不会坐着等死。”
锦家人突然安静下来,锦恩行想要说些什么,可见小弟如今早已不是当初文弱的性子,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反倒是叶郁慈神色如常,又替锦辰添了点热汤,轻声道:“夫君最近练剑辛苦,多喝点汤补补。”
是啊。
听见这话的锦家人恍然大悟,他们太过担心,都忘了锦辰的身体如今是可以练剑习武的。
再加之叶郁慈还能调查到连锦家暗线都不清楚的事……
锦纪德和乔燕裴只能点头同意。
“从今日起,你大哥就不会再整天拘着你。”锦纪德严肃,语气掷地有声,“但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身安全。”
锦辰乐的给他便宜老爹添了半碗饭。
夫郎的计谋,好用!
他在桌子底下牵住叶郁慈的手勾了勾,互相对视了眼。
望见锦辰眼底不加掩饰的光芒,叶郁慈抿唇漾开笑意,顿觉云开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