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锦辰侧身躺在夏昙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睡吧。”
夏昙被看不见的手一通乱揉，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检测到反派情绪波动，触发心动值，心动值+5，累计5！】
锦辰把夏昙按进怀里，低沉的声音带上点愉悦，“小蜜蜂刚才在担心我。”
“……没有。”
我以为你会离开。
“就有。”锦辰不满。
“…好吧。”
你说有就有吧，我又打不过你。
夏昙往被子里埋了埋，身后覆上来的拥抱很冷，比隔夜滴水的湿冰还要冷，他又不敢挣扎。
还好现在是夏天，夏昙默默摸出遥控器关掉空调，如此心想，不然自己没被鬼大哥吓死，先被冻死了。
床上有只鬼，夏昙睡不着，这几天都是如此，但却是头次被抱得密不可分，简直太奇怪。
几分钟后，他认命睁开眼，好奇心促使恐惧消散了一点点。
“鬼…大哥，刚才是什么东西？”
锦辰倒是真困了，散漫的嗓音染上困意，“偷窥鬼，对了……”
锦辰把人又抱紧了点，抵着夏昙肩头咕哝出声：“坠亡案死的人叫蒋文对吧。”
夏昙尽量忽略心底的异样，点点头，“对的。”
“偷窥鬼说是我杀的。”锦辰说。
夏昙惊讶瞪大眼睛，而后试探性地出声问：“为什么？”
你们鬼杀人不用犯阴间法的吗。
锦辰顿了顿，还有点委屈：“我不记得。”
“我是个失忆的可怜鬼。”
夏昙：“……”
没看出您哪儿可怜。
但这件事显然把夏昙的好奇心给勾了个彻底，作为记者的敏锐度让他觉得鬼大哥或许从前和死者蒋文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仇恨，更深点说不定还是很熟悉的人……鬼。
夏昙一骨碌钻出锦辰的怀抱，又把笔记本抱了回来，翻出照片给鬼大哥看。
“他们是蒋文的父母和朋友，您有印象吗？”
锦辰：“没有。”
看到蒋文的尸体都能给他气冲天，这几个人锦辰看得一点感觉也没有。
锦辰按住笔记本，捏着夏昙的下巴亲，低声威胁：“你睡不睡，不睡我还亲。”
“……唔，我睡！”
夏昙被亲得脸色有些微红，吓得赶紧往被子里钻，生怕鬼大哥兴头上来，还能吃人。
再度被抱紧睡觉时，夏昙被吓得嘴里直念叨阿弥陀佛。
【宿主您看把主神大人给吓的，说好的循序渐进嘛。】
锦辰才不听。
他现在可是鬼，鬼不用讲道理。
【……】好气哦。
追不到老婆看您怎么办！
零滚滚叭叭叭地滚去睡觉了。
——
次日大早，夏昙就接到警方对接人的电话，他匆忙答应下来，又联系新闻社的同事准备去警局一趟。
怕鬼大哥饿着还会发疯，夏昙还特意准备了整天的饭菜量。
反正是吸食香气的话，冷菜热菜都没什么差别。
可夏昙还是被挡在门口。
锦辰硬邦邦的身体挡住他离开的去路，语气也硬邦邦，“去哪里。”
“和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夏昙：“……”
夏昙如果现在有别的地方可以住，恨不得不回来。
夏昙苦哈哈回应：“我和同事去警局对接，下午就回来。”
下一秒，他又被拉进一个阴冷的怀抱，夏昙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可还是吓得闭眼。
侧脸被落吻，他紧张得拉住自己的衣角蹂躏，睫羽颤个不停。
好在锦辰没再纠缠，只是将自己的鬼气附在夏昙肩膀上，又抬手捏了捏脸。
“按时回家，不然我要罚你。”
“……喔。”怎么这样！
夏昙悲愤抱着背包走了。
——
夏昙坐上车就开始搜索驱邪100招。
开往警局的这辆车是新闻社出外勤专用。
除了他这个记者外，还有司机兼摄影师绍栋，道具师兼开路先锋胖哥。
以及被夏昙临时喊来帮忙的好友，兼新闻社编辑连闵。
见夏昙再搜网页，胖哥看了两眼欸声问：“小夏你遇见什么事了？怎么还搜起这玩意来了？”
夏昙不敢把鬼大哥的秘密告诉其他人，怕晚上回家还会出事，只能换了个相对委婉的话题。
“我有个朋友……”
胖哥：“嗯嗯，你…噢，你朋友怎么了。”
夏昙：“我那个朋友家里…多了点别的东西，看不见的…鬼。”
向来被称赞巧舌如簧的夏昙，第一次说话这么结巴。
胖哥一拍大腿，“哥有路子啊，我老家那有座道观，听我奶说那观里道长还挺灵的，要不我把电话给你，你加个好友问问？”
夏昙倔强不承认，“谢谢胖哥，我会让我朋友问的。”
胖哥笑了声，把号码发给他。
毕竟成年人的体面就是不戳穿。
连闵恰好接完电话，对夏昙道：“小昙，警方那边让我们直接去高程南路，那边又有个新案子，据说和蒋文的坠亡案有点关系。”
——
高程南路，某小区楼内。
夏昙和警方对接人见面，“崔警官，今天这案子有什么蹊跷吗？”
崔警官拉开警戒线，让他们进来，又都给了口罩和手套，语气有点沉重。
“你们进来看看就知道。”
夏昙从业以来并非第一次见到尸体，但看到横躺在客厅地板上的这具尸体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
胆子大的胖哥都没敢直视那双眼睛，“乖乖……真渗人。”
只见青年模样的尸体呈大字状躺着，浑身裸露在外的皮肤，青黑发紫，布满诡异的黑色纹路，凡是被纹路爬过的肌肤都炸开，鲜血不断渗出。
那双眼睛更是瞪得极大，仿佛随时都会脱落下来，像是生前最后一秒还看到过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
而短暂的不适之后，夏昙惊骇发现这具尸体的诡异之处。
他匆忙拿出背包夹层里的照片出来对比，“这具尸体和蒋文惨烈的尸体相似。”
“蒋文摔断裂的躯体拼接起来，就是尸体出现纹路的地方。”
崔警官：“是，这并不是巧合……我们的人发现蒋文和死者锦冰是表兄弟关系，死者的母亲在五天前，还以小姨身份接受过蒋文案件的例行询问。”
他突然又压低声音，用手挡着说话，“我估计过两天这案子又会转给奇异调查所，我们的法医都查不出来这人的死因。”
连闵惊讶，“这人也是被鬼杀的吗，什么鬼这么阴。”
胖哥：“嗐，鬼吗…都是恐怖的，那玩意邪门着呢，杀人都不需要理由。”
他双手合十拜了拜，祈祷自己别被鬼缠上。
夏昙突然捏紧了相片，瞳孔微微收缩。
昨晚鬼大哥的那些话还在耳边盘旋。
蒋文是鬼大哥杀的，死状那样凄惨。
那锦冰呢，他也是吗……
鬼大哥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下一个……又会是谁。
夏昙心里没来由地发紧，对鬼的恐惧越深，对死亡的恐惧就越大。
他拿出手机，按照胖哥给的电话搜索出社交账号，加上了那道观大师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