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的抢救检查,所幸没什么大事。
虽然有点出血,但孕囊和胎心都很稳定。
医生和护士推着她出来,沈织绘已经睡着了,医生摘了口罩看向蒋经年说:“大人没什么事了,孩子也没问题。”
蒋经年听后瞬间松口气。
原来他活这么多年,终于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是害怕绘绘有事,也害怕他们的宝宝有事。
“蒋先生,你们之前是不是检查过有两个孕囊?”医生继续说。
蒋经年点头,当时在帝都检查的时候的确是有两个孕囊,但是另一个孕囊里没发现胎心,他们以为就只有一个。
“另外一个孕囊里有胎心了,不过比另一个孕囊小。”医生继续说:“她今天之所以会出血,就是另一个孕囊太小,承受不住外力,以后你们不要让她再搬东西或者干重活?”
医生说着打量一下蒋经年,这个男人看着很帅而穿的衣服价值不菲。
一看就是精英人士。
不至于真的让自己老婆去搬砖干重活吧?
“医生,谢谢,我们下次会注意。”蒋经年震惊一下,下一秒赶紧点点头致谢。
所以,绘绘现在怀的是双胞胎了?
医生嗯一声,戴好口罩继续去忙,护士推着病床去VIp病房。
路从白不敢站起来,内疚地看着他家蒋总。
蒋经年这会心情已经好很多了。
虽然这次差点让他疯掉,但坏事变好事,他有两个宝宝了。
这是喜事。
所以他回头看一眼还内疚的要命的路从白,沉沉嗓音说:“起来,去给少奶奶买点补品,她现在有两个宝宝了。”
“另外,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下次别再发生这种事。”
路从白明白,赶紧扶着跪麻的膝盖站起来,以最诚意的速度去给沈织绘买补品。
等路从白走了,蒋经年先回VIp病房陪了会沈织绘,见她睡的安稳,他摸摸她额头,拿着手机走出病房给老太太重新报喜。
他家绘绘,不是怀一个,而是两个。
至于外婆,蒋经年思考了一下,等路从白买了补品和水果过来,他安排他带人守着病房,他要回一趟老洋房。
路从白这会重重点了点脑袋。
这次,他绝对要誓死守护少奶奶。
*
老洋房。
蒋经年驱车回来,方婉月正坐在客厅等着他们的消息。
一看他回来,马上站起来说:“沈小姐怎么样?”
“孩子没事吧?”
蒋经年沉沉脸色,走到方婉月面前:“没事,这次出血是因为另一个孕囊有心脏了。”
方婉月没听懂:“什么意思?”
“她现在是怀着两个。”蒋经年说:“外婆……我们谈谈。”
方婉月惊愕地看着他,两个?之前不是说只怀了一个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宝宝的事。
而是她知道她这个唯一的外孙要跟她聊沈织绘的事了。
她抿紧唇,手指握着小叶紫檀说:“她跟你告状了?”
蒋经年沉眸:“没有,她还在睡。”
“说起来,她来您这边拜访的时候,我问过她,我的外婆对她怎么样?有没有欺负她之类?”
“她都说还行,没有说过您半句不是。”
方婉月皱眉,心口一抽,整个人看着仿佛有些被打脸的错愕,“她什么都没说?”
蒋经年:“是,要是说了,我可能现在就带她回帝都了。”
“所以,外婆跟我谈谈,你怎么对她了?”
“还有,你发病……是她还是你自己?”
蒋经年平时很少不敬自己的长辈,甚至他一直很宠爱这个外婆,因为她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联系的血脉了。
可是现在……她在做什么?
欺负他老婆吗?
她难道没看出来……他只要她一个女人?
欺负她,就是在刮他的心。
方婉月怔怔地看着眼前对自己咄咄逼人的外孙,她忽然就失笑了。
笑得眼眶都红了:“阿年……你和你妈妈真的好像啊……”
“你妈妈虽然和你爸爸是联姻,但实际……最早的联姻不是你爸爸,而是另一个,那个人啊,是咱们本地的富家子,离我近,我打算她嫁过去可以常常回来看我,但是你妈妈就要他,跟我闹。”
“耍脾气,倔强又咄咄逼人,为了他跟我还搞绝食……堂堂一个豪门大小姐,愣是绝食了三天,我没办法了……”
“现在轮到你了,你比她理智,但你和她太像,认定的人,就会一根筋走到底。”方婉月说到动容处,眼尾真的落泪了:“是,我承认……昨晚你带她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她毫不手软就花了你几百万给我买所谓的礼物,我心里嫌弃的不行,我觉得她是爱慕虚荣的捞女。”
“她肯定是为了钱才嫁给你……我不想你被她玩弄股掌之间,所以我找她谈判,想让她离开你。”
“可是,她真的比我想象的厉害,她没有懦弱也没有哭,就一字一句有理有据把要留在你身边的事,说得我心服口服……也正因为我不甘心被她折服,我自己气得发病,她回来帮我……”
“我比她胖,她扶着我回去路上,用了不少劲。”
“阿年,外婆错了。”这是方婉月第一次低下骄傲的头颅,内疚了。
她是封建老思想。
从小在十里洋场的别墅出生,父亲是沪上有名的外交官,家教严苛,笑不语,行不苟,婚配要门当户对。
就是这样的家世……思想。
她固执的觉得豪门就要有豪门的样子,家庭必须匹配。
忽略了一些本质的东西。
所以这次的事,她知道自己彻底败了,她的外孙……真的很爱那个女人。
“外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我不想逢年过节不回来。”蒋经年声音温冷说。
方婉月知道,伸手握着蒋经年的手:“阿年,外婆做错了。”
“我不干涉你们了。”
她再怎么说也只是她外婆,不是蒋家的人。
蒋家还有老太太在那边管。
她不能把手伸太长。
这件事,她及时醒悟就行。
“嗯。”蒋经年也不想闹得大家撕破脸:“外婆,等她醒了,你再去看她。”
方婉月知道:“你去医院吧。”
蒋经年点头,准备抽身往外走。
方婉月擦擦眼泪说:“晚饭,我亲自给你们送来。”
一来是送饭,二来是道歉。
这件事……她错了。
她不该自私又固执地想拆开他们,还连累了刘珍妮。
“你家……绘绘喜欢吃什么?”
蒋经年:“不那么甜腻的菜,她都喜欢。”
“她现在熬点补汤给她就行。”
方婉月知道了:“好。”
和外婆聊开了,蒋经年放心地先会医院。
到了医院,路从白一动不动如一颗松树站在病房门口,蒋经年走过来,抬起手拍拍他肩膀,让他走开点。
路从白看一眼蒋总脸色,好像比刚才好一点?
他乖乖点头,挪开身体,给他开门。
门开,还以为在晕睡的女人这会醒来了,正靠在枕头上玩着手机,看起来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不少。
蒋经年关上门走过来,到了床边,坐下,抬手就轻轻摸了下她小脸:“还疼吗?”
“不疼了,好多了。”沈织绘摸摸自己肚肚:“刚才……吓坏我了。”
蒋经年无奈:“你还说?你把我吓得也够呛,下回别逞强,扶不动我外婆,就喊人去帮忙。”
“当时也是没办法……怕把她摔了……她年纪大,老人不能摔。”沈织绘幽幽吐口气,手指细细缠上男人好看的手指,将他的手扣在自己手心,眸色微动:“老公,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
蒋经年的确害怕的要命,倾身,靠近她几分,薄唇轻轻蹭到她挺巧的小鼻子上,语气低柔:“幸好没事,还意外让我知道,你肚里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沈织绘没理解,她当时检查是有两个孕囊,但是另一个没查到胎心,医生说那个是空孕囊,到时候会被吸收掉,让她别管。
怎么又有?
“嗯,另一个不是空孕囊,发育出小胎心了,所以我们现在有两个宝宝。”蒋经年温柔地亲一口她的鼻子:“别看手机了,多多休息,等会外婆会给你送饭,顺便给你道歉。”
沈织绘愣一下,眨眨漂亮的眸,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外婆给我道歉?”
“还想瞒着我?之前不是说,什么都告诉我的?怎么外婆这件事要瞒着我?”蒋经年手指摩挲她软白的耳后,声音低哑又致命地心疼:“下回不准再这样。”
完蛋。
原来他知道了?
沈织绘沉口气,声音软软:“其他事,我是不会瞒着你,外婆不一样……是你家人。”
“我不想亲人撕破脸,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不想你们家也重蹈我家那种薄情的家庭氛围。”
自己淋过雨了,她就不想他再淋一遍她遭遇的雨。
她想保护和爱他。
“傻瓜,小笨蛋。”蒋经年真的被她弄得心软的一塌糊涂,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婆,让他觉得她对他好的要命。
“亲情是建立家关怀和信任上,如果亲情变成了伤害,你觉得这样的亲情还有意义?所以下次遇到这些事,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蒋经年是有办法让外婆妥协。
“真的是小傻瓜,不瞒你说,我外婆不会跟我翻脸,因为我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和她女儿有血脉的人了……”蒋经年宠溺地亲她一口:“不过你比我想的有本事,能自己说服我外婆。”
沈织绘被他说得有点脸红,连忙轻轻锤锤他胸口:“不准骂我傻瓜。”
“乖,那……叫你小宝贝?”蒋经年将她抱入怀里,温柔地继续亲亲,声音厮磨又宠爱到极致:“绘绘……我爱你……”
沈织绘小脸滚烫地感受他的表白和吻,一颗心早已泛滥成灾,主动贴合他薄薄的唇,轻轻咬一口:“因为,你值得我这样。”
因为他足够好……所以她才会勇敢地不卑不亢。
无论什么困难,都不松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