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林蒹葭没去偷听,也不知道爷爷大伯爹爹师傅几人是怎么商量的,她只偷空把家里的水囊都换上了灵泉水。用意念喂喂手镯空间里的活物,母鸡扔了两只在玲珑斋,剩下的已经下了十来个蛋了。不操心了,逃荒的路上,就当一条咸鱼好了。
就是后来自家大伯和老爹就去找了村长商量,到中午歇脚的时候,村长每家都叫了一个主事人开会。
远远的看着一群人把个舆图翻过来调过去的看,手指头来来回回的指指点点,好像默片时代的电影,林蒹葭看得津津有味。
最后没有选择走官道,因为预感官道上逃荒的难民会比较多,他们这一百多人行李车马粮食,很是扎眼,要是碰到二三百人的逃荒队伍找麻烦,也是不小的危险。
也没有选择翻山,那条路虽然近很多,可是走不了车马。十几辆车三十多匹马,还有牛和骡子,都舍弃了太可惜了,将来安置下来重建家园,这都是助力和资本,而且村里还有老人和孕妇,翻不了山啊。
选择了一条绕山而行的路,虽然没有官道好走,没有翻山近,但是车马能行,还能躲避开一些危险,这条路自家老爹走镖时曾走过两次,也算是熟路。
下午又在官道上走了一个多时辰,就有路口拐上了这条选定的绕山路。
自从那一场大雨之后,陆续又下了几场小雨,催生出了不少绿色,这条绕山路走了没有多远,两侧山上的满目的绿色就扑面而来,想起逃荒时自家田里的焦土,许多村人都流下了眼泪。
好雨新绿异乡山,明月何时照我还。
这一生,恐怕也回不去了吧。
开心的是孩子们,一边走一边寻找路两边刚冒出头的野菜,像寻着无价的珍宝,别说牲口们逮着机会就啃两口绿草,就是人们也禁不住把新发的嫩草芽放在嘴里咀嚼,这是生命的味道。
路本身也不如官道好走,人们又被野菜勾了魂,先是孩子们,后来妇人们也加入了挖野菜的队伍,这一路走下来,虽说是有粮食吃,却几乎都没有什么菜。
一下午,堪堪也就走了三十多里路。前面放哨的壮丁说不远处的山沟里有个小泉眼,村长就宣布在泉眼附近扎营了。
林蒹葭咬着一根草叶,悠闲的躺在马车板上,看着人们忙忙碌碌的搭帐篷,支锅生火,孩子们在附近捡柴火,挖野菜,她也该去挖野菜的,就是昨晚有点累了,她不想动,家里人是巴不得她一动不动,啥也不干的,省得起来搞事。
躺着躺着神识就进入了手镯手镯空间。
早在客栈时她就发现手镯手镯空间有了变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此刻一看,大吃一惊。
土地面积增大了近两倍,之前的小麦和水稻再有几天就要收割了,而新增的土地上,刚长禾苗。
山上的雾气散去了,山更清晰了,好像近在眼前了一样。山脚下的养殖场里又有了很多新成员,郡守府里收进来的猪马牛羊,各自在各自的圈栏里,各自欢喜。
养殖场旁边多了一大排仓库,之前盗匪窝里的东西,和郡守府的东西,都进了库房,不再是散乱的堆着。
嗯,回头闲了还要仔细整理一下。
仓库外只剩下几辆车厢,孤零零的扔在那,库房里放不下。
车厢,咱有马呀,再加上这些车厢,让走不动的都上车,是不是就走得快了。
想到这,林蒹葭蹭的坐了起来,提上个篮子往山坡上走去,诶,又要让家人失望了。
山坡上散布着挖野菜的妇人孩子,等别人都看不到她了,就往旁边拐去。
两辆轻便马车,一辆下人采买的车,一辆运送货物的马车,好吧,还有一辆拉夜香的马车,几辆手推车,花房菜园用的独轮车,统统放了出来,只留下郡守坐的豪华马车。
郡守府那些丫鬟小厮的用品,给难民丢了九成多,剩下的都打包放车上,衣服啥的可以改改穿,不能穿的还能打格板纳鞋底,到了村民手里,啥都有用。
这回自己必须全身而退,哦哦,咱有鸡,咱怕啥。掏出一只公鸡,用绳子拴车厢上,银针扎两下,这公鸡就开始不停的扑腾,不停的叫。
林蒹葭原路返回,在山脚下看见自家两个哥哥牵着牛、马、骡子吃草,笑嘻嘻的走过去,“大哥二哥,我听见那边有野鸡叫,你们到那边去看看呗,要是能捉住咱们就有口福了。”林蒹葭用手指着她放车厢的地方。
这小哥俩一听有野鸡,眼睛瞬间就亮了,“蒹葭你看着牲口,我们一定把它给你捉回来炖汤。”两个实心眼的妹控,撒着欢一路小跑着就走了。
一刻钟不到,大哥林劲松满脸喜色的提着那只叫个不停的公鸡回来了,“二妹妹啊,那边不知道谁丢的车厢,我赶紧去叫大伯和二叔去。你二哥还在那看着呢。”
话还没说完,人就走远了,把最后几个音符丢在路上,这几个音符蒙圈着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传播。
一会的功夫,一群村里的青壮汉子就在林蒹葭的面前跑上山了,然后三四个人一组,连拖带搬的把几个车厢都弄了下来。那拉夜香的车厢,被村人们打来的无数桶水,洗得干干静静,香香喷喷,这辆车上一次这么干净的时候,还是刚“出生”的时候吧。
马有三十几匹呢,有了这几辆车厢,再套上马,东西能拉上,老人和孩子能坐上去,这样,赶路就快多了。
解决了行的问题,在奔小康的路上又迈了一步。
人人心里都有数,所以今晚的营地上,说说笑笑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扫下午思乡的愁绪。
人家都不愁了,只剩林蒹葭愁了,这不,刚吃完饭,就被祖母叫到帐篷里,又在接受思想政治教育。
“乖孙女啊,奶奶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孩子啊,在逃荒的这些人里,谁能比得了咱们村,有吃的不挨饿,生了病有药治,已经够好了,不能贪得无厌啊,不要再求菩萨了,把菩萨求烦了,孩子你就要遭殃了。”
林老太太怕呀,怕现在的好运道,都要她的宝贝孙女以后来还,怕被别人发现端倪,把她当成异类,那就有性命危险了。
“你早上和你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上午才答应的你爹,没到晚上就都忘了,啊?”这林老太太越说越气,这傻孩子,光想着别人,咋就不能多想想自己。
“奶奶,今天这事和我没关系。”林蒹葭嬉皮笑脸的狡辩。
“什么没关系,是谁说有野鸡的,方向指的那么准,大公鸡叫什么声音,野鸡叫什么声音,你这鬼丫头能听错?也就骗骗你那两个傻哥哥吧。”林老太太边说边气愤的在林蒹葭背上拍了两下,好吧,这一天赶路落的灰尘都没拍下去三粒。
管他什么鸡,反正挺好吃的,忽然想起自家奶奶因为生她的气,饭都没吃多少,就想起还给奶奶买了桂花糕,又一拍脑袋,昨天在松原郡买的东西给大家买的礼物,还都丢在手镯空间里没给大家呢。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