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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高峰, 刘思思驾着她的丰田凯美瑞, 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餐厅。

夜色降临, 路上食肆商店的招牌闪烁着异彩, 展开了城市另一轮的喧嚣。

刘思思这会儿到达餐厅, 也差不多7点了。

小白挑的餐厅正是上次, 她带李松泽来过的烧烤撸串餐厅。

气氛依然热闹, 出众的口味和新鲜的食材, 惹来他长年的人声鼎盛,场面沸扬。

与此同时, 林学东安坐在宾利慕尚的后座, 闭目假寐。刚结束跟酒店营运商的两场商务谈判, 令原来虚浮的身体更显疲态。

而跟在他身旁的曾梓言, 自那晚的事后就一直被他放冷对待。丝毫没有因为两人订了婚, 而感到雀跃高兴。

心里反而是异常的郁闷难受, 因为, 她知道这男人的妥协, 纯粹是因为项目和谢雪。

“学东哥, 我......。” 没有外人, 曾梓言直接亲昵的称他作学东哥。

她想, 既然都已经宣布订婚了, 他们俩总不能永远都不瞅不理的吧。她知道他仍在气头上, 那唯有自己再委屈一点, 硬着头皮把热脸贴上去......。

“阿肖, 先送我去富豪荟。然后, 你和曾经理今晚加班。将那两家国内外连锁品牌酒店的合作意向书弄好, 争取本周内把合同签下。” 林学东没有睁眼, 直接吩咐驾驶座上的阿肖。

“好的, 林总。” 阿肖顺应了一声, 抬眸瞟了一眼后视镜中貌合神离的两人, 心里也是替林学东感到苦逼。

今早, 谢雪大閙总裁办的事, 虽然被他极力压下了。但或多或少也会有些流言蜚语淌出, 大致都是对刘思思的蔑视和讥讽。

所以, 现在刘思思在林氏里的形象, 算是彻底被毁了。不自量力, 摸高求拜......。

幸好, 她已经没在林氏工作。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 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 首当其冲。

至于曾梓言, 哎, 阿肖心中叹息。何必呢?

不过, 豪门这些事,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是真的理解不了。

而曾梓言面对于男人的冷漠, 閙心地剥了剥手指头。怯生生的抬眸瞅了他一眼,然后又别开。

心里自我安慰着, 反正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他能为事业和孝义低一次头, 就能有第二次, 第三次。

只要能真正挤走刘思思, 以后的事, 来日方长。

宾利慕尚稳稳地停靠在富豪荟的大门前, 阿肖为林学东拉开车门, 林学东才敛开眉眼。

正欲弯身下车, 倏地被身旁扑上来那道丽影扯了回去。下一秒, 他的薄唇被曾梓言的两片唇瓣抵住。

林学东迅速反应过来, 脖子往后仰, 抬起手抓住她的肩头猛地往外扯。一下子就甩开了她, 并压低声音喝道。 “曾, 梓, 言! 你自重!”

“亲吻自己的未婚夫, 何以见得就不自重了?” 曾梓言则缓缓扬起那张看似甜美的俏脸, 笑容在瞬间消失殆尽, 带着自嘲。

林学东抽了张纸巾, 嫌恶地擦了擦嘴唇。森冷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 剜了曾梓言一眼, 毫不留情地警告。“你听清楚了, 我们只是假订婚, 逢场作戏而已。这样的事, 我不希望再发生! 你好自为之!”

曾梓言缩了缩身子, 不想承认自己被他眼神里的狠厉着, 瘆得心慌。

可事到如今,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落了气势。外头事先安排的狗仔, 应该已捕捉到刚才的那一幕。

明天的报道一出, 任他在刘思思面前如何解释, 也于事无补了的吧?

所以, 她便干脆挺起胸膛, 重新扬起名媛风骨。咬着牙莞尔, 装傻道。 “不好意思啊, 是学东哥的魅力太大了, 我情不自禁。下次会注意的, 你快去吧~。”

还下次?!

林学东像看弱智儿般的眼神蔑她一眼, 然后转身下车, 面上一片沉青, 没有任何表情。

“林总。” 林学东走上台阶时, 阿肖上前叫住他。

他回眸, 看见阿肖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 说。“林总, 你的身体还没全好, 晚上少喝点儿, 一会儿让小志来接你。”

“嗯。” 林学东颔首, 然后转身从容不迫地迈开步子。

包厢里, 今晚谢展明倒是安份。点了一桌子清淡的菜肴, 酒也是只开了一瓶半瓶。

因为, 受他那位忠心的肖特助的嘱托, 要替林学东的身体着想, 故只是陪他诉诉心声就算了。

“这回, 终于跟我姐给扛上了?” 谢展明抽着雪茄, 双眸微眯。凝着有点萎靡不振的林学东, 问。

林学东靠在椅背, 仰起脸呆望着天花。一双修长的腿交叠伸前, 样子随性慵懒。 “嗯, 烦!”

双手交臂, 手指上擒着根点燃了的香烟, 缓缓地放到嘴边。浅浅吸了一口, 却闷在口腔里好一会儿, 才轻轻地吐出来。

好像留下的是无奈, 吐出的还是无可奈何。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谢展明拧了拧眉, 他知道谢雪一但倔起来,也是比较蛮缠的。加上林岚怀孕, 以林学东重情义的性子......。

嗯, 他和刘思思的情路堪虞啊!

“不敢想。” 他冷笑, 满心苦涩。

他是真的不敢想,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下锅了, 他只能向前, 不能后退。硬要想的话, 那就只有暂时放下刘思思。

但是, 那又怎么可能呢? 一想到会让她受尽委屈, 他就心痛惭愧。

“说说看, 总要有个最坏打算。” 大家都是明白人, 让理智战胜感性, 才能做出最有利的客观判断。

“我想过向她坦白......。” 林学东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那话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于是又吸了口烟, 白色的烟雾屡屡上升, 令俊脸上显露出来的忧郁更深切。

“现在呢?”

“现在?” 林学东坐直了身子, 掀起眼皮睨他一眼。嘴角微抽, 自责道。 “你瞧见的, 我这是有多荒唐? 还有什么颜面跟她说? 我们明明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我还要跟曾梓言订婚!”

谢展明皱起英眉, 想了想, 好像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他拿起酒杯, 晃了晃杯中的红酒, 抿了一口, 悠悠地开口。 “思思真的未必能理解, 或者是体谅你的难处。”

“嗤!” 林学东睥睨着他, 不屑道。 “别跟我说风凉话。”

“不过......。” 谢展明挑挑眉, 看着他, 狡黠的眯起漂亮的桃花眼。声音有点轻佻, 道。“可以想个办法, 让她等你。”

“等我?” 林学东失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芒。

“你要用多长时间, 才能够控制得了曾氏?” 他问。

“最快半年。” 林学东眨了眨眼睛, 这事也容不得拖沓, 因为陈胜峰那儿的钱是要还的, 拖久了成本就会超出预算。

“嗯, 那你先设法去跟思思假离婚, 你们的婚姻不能声张, 否则就是重婚。用怀孕拖着她, 又或者是在离婚协议上, 做些点隐形条款拖住她。”

林学东听完他的话,幽深的瞳孔缩了缩,脸色冷了几度。

谢展明又抿了口红杯,噙着雪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眸光潋灔掠过一丝诡谲。

他对着林学东脒了眯眼,不疾不除道。“在没掰扯到曾氏之前,你已婚这件事不能在明面上存留。”

“为什么?” 林学东浓眉皱得死死,眉心之间的摺痕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现在骑虎难下了啊,为了江山永固,儿女私情就要先撂一旁呗。”

谢展明撇撇嘴,蔑了他一眼。装懵?他比谁都要了解林学东。

这家伙一直心明如镜,既有野心也有魄力。从来下手都快狠准! 对目标毫不心慈手软, 运筹唯握。

只是近日, 被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儿, 蒙昏了头罢了。

他就不信林学东心里没有底,要成大事时,他还是会理智果决的。

“说来听听?”

瞧!

“思思只会成为你整套计划里的牵绊, 和软肋。你现在要做的是笼络,和麻痹曾氏,尽快将横洲那边弄上马。至于刘思思,可能先撇清关系会好一点。”

林学东闻言狠狠的吸了口烟,心里异常的烦躁不安。“怎么个撇清关系法呢?”

怎么会变成这样?倒底哪儿出错了?

明明还好好的,他们的婚礼才刚过。

“一切的根源是曾氏和曾梓言,我姐和姐夫觊觎曾氏, 所以倒戈曾梓言。而曾梓言觊觎你, 所以很多事情, 都在背后从中作梗。思思一天不除, 他们就会阴魂不散。趁早跟思思撇清关系, 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直到你真正解除了曾氏这个隐患, 再把她重新求回来。”

林学生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无法接受和思思分开的那个情景,心里就感到莫名酸楚。他双手托头垂眸, 看着桌面苦笑,香烟还掐着在指间,烟灰随着颤抖的身体摇摇下坠。

“我跟她已经领证了。” 他说这话时, 明显没有底气。

很害怕, 似乎有什么快要抓不住了。

“那就骗她离婚,隐藏条件是分居两年才生效。” 谢展明眨了眨眼,转达了他的建议。

林学东抬起头,将手中香烟摁灭,用存疑的眼光睨着谢展明。

这种协议,傻子才会签的吧?

他,是真的不想去继续欺哄刘思思了。

薄唇轻启,眸光深沉似海,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压抑。 “真可行?”

“这个我来替你处理, 只要在法院申请离婚诉讼, 确立了正式的分居关系。只有这样, 他们才不会将注意力, 太过投在思思身上。” 谢展明放下手中的雪茄, 身体凑上前, 拍拍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道。

“试想想, 你要顾及林氏这么大的一个摊子, 个人形象和集团声誉不能失守。和思思短暂撇清关系, 是免她受舆论下的无妄之灾,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个男人, 事成了, 到时就是要跪玻璃过红海, 都会把她求回来的。你并没有真正背叛, 而是在权谋之中, 为你们的爱情之路肃清障碍。真情是不会变的, 它必须经得起考验, 你说呢?”

林学东重重地靠回椅背, 仰起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现在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足, 令刘思思蒙受委屈。甚至被他无心伤害,他就非常悔恨。

心更是揪痛的厉害, 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同时, 他心里清楚, 谢展明说得没有错。

如果不把刘思思扯开, 对于现在的处境, 没有半分作用, 反而会两头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