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民走向隔壁的小孩时,心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小孩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仿佛是一种无意中的打破沉默的干扰,搅乱了他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那袋猪蹄不见了,带来的不仅仅是失望,还有一种被忽视的愤怒感。就像他一直在辛苦地生活,按部就班地做事,结果却总有人在背后搞鬼,动了他的东西,却从来不见他们的真面目。
那个小孩的脸上还带着一抹稚气,他看着赵爱民走过来,满脸都是兴奋,“赵叔,赵叔,我刚才在角落里看到,您家后院的墙角有些东西闪闪发光,看起来像是……像是猪蹄。”
“猪蹄?”赵爱民心中一震,这一瞬间,他几乎没有考虑过任何的犹豫,而是转身朝着那角落奔去。每一秒钟都让他感觉到焦虑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快步走到角落的同时,他的思绪几乎在瞬间飘远——那是不是李大妈藏起来的?她的眼神总是那样含蓄、难以捉摸,仿佛隐藏着某种秘密,而现在,那个“秘密”就像是她拿走的猪蹄。
然而,赵爱民低头一看,却只看到几片泛黄的树叶和几只黯淡的石子,空无一物。角落里,什么也没有。
他愣了一下,原本略有些松动的心情瞬间再次沉重起来。是自己太过焦虑,还是这孩子误看了?
“赵叔,真没看到吗?”小孩似乎有些不安,眼神闪烁。
赵爱民紧紧地捏住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涌上心头的失望与怒火:“没看到,就别说了。”他把目光移开,盯着远处的铁门。那扇门依旧紧闭,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然而在他心里,那份不安却在不断升温。
赵爱民转身,走向院子另一侧的门。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的冲动也越来越强烈。他知道,必须要找个人聊一聊,理清楚这些混乱的思绪,尤其是李大妈那诡异的态度。
从小到大,他与院里的人们都有交情。大家住得近,彼此都很熟悉。甚至和李大妈也有过不少的接触。尽管她有时候显得和蔼可亲,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长者,但赵爱民一直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她的言语之间,总是有种难以琢磨的意味,就像藏着什么隐秘的东西。
“找贾张氏。”赵爱民心里决定,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庞——贾张氏,这个家伙是院里最能装作什么都不关心的那一个人。他嘴里总是挂着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赵爱民明白,这个男人擅长从旁观察,并且对事物有着别人难以察觉的洞察力。也许,他能从某个角度,看到自己看不到的真相。
赵爱民径直走向贾张氏的家。四合院里的路并不长,走几步就能到。他心里充满了不确定和隐隐的愤怒,脚步却异常沉稳。每一次踏下的步伐,都在提醒他——猪蹄的失踪不可能是偶然,必须要弄清楚。
他敲响了贾张氏家的门,门外传来一声慵懒的应答:“谁啊?”
“我,赵爱民。”赵爱民语气平静,却难掩心中的焦虑。
贾张氏开门的动作慢条斯理,看上去好像并不急着迎接他。他那张略显懒散的面庞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赵爱民有些不悦。他心里一阵烦躁,这种人总是给人一种假惺惺的感觉。
“有什么事?”贾张氏开门后,稍稍让开,脸上的笑容仍不消退。
赵爱民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贾张氏,我找你有事,猪蹄的事。”
“猪蹄?”贾张氏听到这话,似乎有些惊讶,但眼神却并不慌乱,甚至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冷静。“你不是说它丢了吗?怎么,急着来找我,想让我给你个理由?”
赵爱民皱了皱眉,他并不打算跟贾张氏纠缠无关的事情,直接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出我家?”
贾张氏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瞥了瞥赵爱民的脸,似乎在仔细揣摩他话里的含义。片刻后,他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家,谁进谁出我可不清楚。你不如去问问别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赵爱民心里一沉,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意味深长。“你就这么不关心?”
“关心什么?”贾张氏耸了耸肩,撇了撇嘴。“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打听点什么,或者给你找个替罪羊?你看看你那表情,不像是在问事情,倒像是在逼问我什么了。”
赵爱民内心有一股压抑的愤怒在不断升腾,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贾张氏话中的不屑和轻视。每一句话仿佛都在无形中挑衅着他的底线。赵爱民几乎可以想象到,贾张氏心里一定在想着:“你是不是傻,怎么还不明白?”
“好,你不想说是吧?”赵爱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眼神不再那么直接,反而有些冷淡,“那就算了。”
他转身要走时,贾张氏却突然开口:“等一下。”
赵爱民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贾张氏那张并不算特别善意的脸。“怎么了?”
“猪蹄丢了,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知道吧?我听说……”贾张氏顿了顿,眼神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我听说……有些东西,是要看时机的。你要找对人。”
赵爱民心里猛地一跳。贾张氏嘴里的“时机”和“对人”,仿佛藏着某种深意。他隐约感到,事情远不止他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赵爱民压低声音,语气冷得几乎让空气都冻结了。
赵爱民站在原地,脑海中翻涌着一阵阵复杂的思绪,几乎无法抑制心中逐渐升起的愤怒。贾张氏那句“有些东西,是要看时机的”如同一道沉重的雷霆,击打在他胸口,久久回响。他知道,贾张氏并非一个容易看透的人,话语之间的含糊其辞和故作神秘,恰恰是他擅长操控人心的方式。而那种故意抛出的“诱饵”,则更是让赵爱民的理智与情感如同漩涡一般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