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这天,连古特地推掉了见面会。
给红官扣上衣领扣子,在他的恬静目光中,连古交代了褚卫来的那通电话:“这段时间要减少公众露面机会。”
他推掉了禁毒宣传活动的出席邀约,并授意南城区代表参加。
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涉及到毒品宣传活动,连古这张脸就得避避镜头。
红官敏感疑问:“四城媒体谁不认识你连先生?你的身份和照片,早就在道上传开了吧?”
换句话来说,老首见过连古,应该早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黑道上多数人误以为我和黑蜂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身份,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老首也是其中之一,他会探听我和黑蜂的底细,所以在抓到黑蜂之前,我不会轻易露脸。”
红官替他翻折衬衫衣领,郑重叮嘱:“你在明,黑蜂在暗,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系道上的人揭露你的身份,所以你务必要小心!”
相比于红官,连古更清楚黑蜂的手段,到鱼死网破那天,黑蜂会不惧一切公开他和连古的关系。
但现在,黑蜂躲还来不及,他会被觊觎鼹鼠悬赏金的那批人死死盯住。
毕竟,对比黑蜂,鼹鼠更吃香。
可正因为这样,连古扮演的黑蜂,才随时有可能成为钓出鼹鼠这条鱼的饵。
尤其是对鼹鼠恨之入骨的老首,红官怕老首肯露脸见连古,只是为了引出鼹鼠。
他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眼含忧思地看着连古。
连古双手搭上红官双肩,回以坚定的目光:“如果我是老首,不管是鼹鼠还是黑蜂,我都要得到。”
黑蜂要好好利用,鼹鼠要生不如死。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他这样坚执,红官心里拥堵着的劝服之意,也一点点消散了,可他担心的又何止这些。
红官转身从床头柜拿出了那一枚简而不失其华的胸针,别在了连古的西服上:“黑道上的人能蒙混过关,但你们集团的人呢?”
之前冯陈褚卫和计承都或多或少提到过,关于集团内部的事,明里暗里不服的人不少,正等时机抓他把柄。
连古视线从红官严肃的面容上移开,转到了那枚胸针上。
这枚胸针曾是他熬夜设计,托魏氏珠宝行打造,还没有机会送出去,阴差阳错就成为了“作案工具”。
但现在看来,也算是发挥了它应有的价值。
他那唇角似有似无的笑容,让红官微感奇怪。
“集团内确实有几个难搞的老头,不过没关系,他们不足为惧。”
连古轻轻伸手,拇指指腹划过红官绷直的唇线,在唇角处捻了下,挤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担心?”
连古的盘算从来不会告诉他,红官无奈地拿开他的手,换了个轻松的语气:“是,连先生能力很强,担心他就是在质疑他的能力,怎么会担……”
温热的掌心忽然握住他的脖颈,将他未尽的语声淹没了。
直到房门被敲响,两人才从如胶似漆的状态中分离开。
刚整理好的衣襟又揉皱了。
视线相接,目光爱意缱绻,意犹未尽。
外头的冯陈敲了门撒腿就跑。
这时,红喜揣着一脸欢欣,端着早餐过来,撞上开门出来的二位先生的视线,才扬起的笑容就僵了下——
二位先生是吵架还是打架了?
连先生压着嘴角,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的冷酷,而自家先生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怎么有种要掀了他头盖骨的错觉?
红喜硬着发麻的头皮叫二位爷吃早餐。
冯陈这才从角落里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早啊!我是不是来得有点早了?”冯陈整张脸只看得见一嘴白牙。
红喜见冯陈过来,有些喜出望外,拽住冯陈的胳膊,拉到一边去商量事。
“陈哥,您来得正好,我想问下,月底您有没有时间啊?”
冯陈扭头扫了眼身后和谐吃早餐一幕,心情大好,就爽快回答了:“有。”
“那能不能陪我去……”
“不能。”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
“你问问褚哥吧,我没空。”冯陈摆摆手,拒绝得很干脆。
红喜一头雾水:“刚刚还说有空……”
“你陈哥我好不容易放个假,肯定自己潇洒啦,陪人的事我不在行。”冯陈没有丝毫犹豫,同时把褚卫拖下了水,“褚哥最喜欢助人为乐了,你有什么事找他就对了。”
红喜吃了闭门羹,还想说点什么,冯陈扔下一句话就朝自家老大喊了声:“老大,这边都准备好了,还需要带点什么东西吗?”
连古和红官默契一对眼,摇了摇头。
“那我先去路口等你们。”冯陈回头不忘拉走郁闷的红喜。
“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冯陈瞟了红喜一眼,直到出后院,才将人手臂甩开。
红喜懵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所以更要给他们什么都做的空间,知道吗?”
“先生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没阻止他们啊。”
“他们想干什么,那是你能阻止的吗?”
“所以啊!”
“我们去相馆,你不用跟来了,褚哥还在那边等你去训练。”
“哦,那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