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母子事件终于水落石出,官方换了套说辞通报,以涉嫌故意谋杀罪逮捕了解家三姨太薛氏。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锤得不能再锤的事了。
解家被拉上了审判台,那些个新仇旧怨逮住时机纷纷出来补刀,揭露其恶性竞争、违规违法行为是一出接着一出。
房地产方面的黑幕一波接一波,什么强买强卖、违法占地、未批先建、垄断房源又操纵房价等,桩桩黑料一经全网曝光,引起整个股市大地震,南城当局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站出来表态,言如确有其事,将坚决严惩,决不姑息。
一石激起千层浪,矿产业务方面也被爆出存在违法违规,尤其是东城违规采矿那事被旧事重提,本来已经压下去的舆论又被搬到砧板上来,反复宰割;除此之外,过去的南城的某些重点矿业开采工程,也存在着故意谎报、隐瞒矿产资源的实际储量等违法行为。
这些内幕曝光者匿名居多,也有部分为工程团队、项目投资方等。
房地产和矿业是解家的两大业务板块,随着黑料激增,股价也随之猛跌,解家面临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解家事业迎来了低谷期。
谢伯仁病中一纸休书上演大义灭亲的戏码,即使及时撇清关系也没有让风评好转。
听说解伯仁好不容易调养的身体,因为这事又发了病,谁知那一向心思细腻的三姨太,办事能这么轻率,愚蠢到留活口!更愚蠢的是,竟然背着他干了这么一件于解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当真日防夜防防不胜防,千算万算算不过天。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眼看他客散了。”
“眼看他独占鳌头,眼看他吃瘪了。”
“眼看他风光无限被众人捧,眼看他翻身落地被众人踩。”
…………
网友们争先玩梗,不亦乐乎 。
行业竞争者则保持沉默,这个时候下场,怕会被连锅炖。
但王蔼仁还是不忘打电话问候红官,顺便吐槽一下解家。
“我就说解家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终究会自食其果的吧,红先生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所以跟我一样对这件事保持着沉默。”
红官无声一叹,他其实不太想接王蔼仁的电话,谁知人家换了号码。
“王老板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吗?”
如果是,那说完就可以挂了。
电话那头嗯啊了下,“也不全是……”
他的踌躇,让红官多少猜到了一些。
“王老板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蔼仁自嘲式的笑传过来,“呃,之前说鼹鼠那事……”
红官了然,呼了口气,听王蔼仁继续说,“只能说他藏得挺深的,还有那个花猫,我大概也知道是谁了。之前说他那些话,您可别介意了……”
“王老板,这么看来,您确定他就是鼹鼠?”红官试探反问。
王蔼仁又是一笑,似乎在笑关煞将到这个时候还想着测试他。
“我王蔼仁的消息绝对靠谱,不管您认不认为,总之是他们没跑了,红先生是怕我会落井下石?”
他这声反问算是问到了关键,这也是红官对外一律矢口否认的原因。
红官没应,王蔼仁接着道:“我懂红先生的顾虑,谨慎点准没错,只不过我王蔼仁不是那种人,说实话,鼹鼠和花猫是谁对我的影响都不大,但确实是个惊喜,好歹没让人失望。”
他松了口气,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也像终于如愿以偿。
王蔼仁自顾自感慨了一番,“年轻确实不错。”
难得,难得这个天不服地不服的王蔼仁也有服老的时候。
“王老板,你们之间……”红官话还没说完,王蔼仁截口道:“那确实有过节,不过身为前辈,我也不去跟这些后辈们计较,传出去该说我王蔼仁不够大度了。”
红官嘴角扯了个弧度,“王老板深明大义,红官佩服。”
凭那头传来的爽朗笑声,红官大概也能想象得出王蔼仁此刻翘脚抽烟的得意样。
“人还没找到吧?”王蔼仁收了笑声,突然想起正事,“这样,我呢别的没有,找人的资源倒是有一些,如果您想找到鼹鼠,当然得费点功夫,鼹鼠要是想藏,恐怕没几个能找得到。”
“多谢王老板的……”红官想婉拒王蔼仁的好意,却被他抢了话头,“先不用忙着谢,等找到人再说。我知道红先生也挺着急,说实话就没有人不急的,黑白两路的人都在找他,就是没几个安好心的。不过呢,如果是我王蔼仁先找到了人,我能保他性命,红先生应该清楚我王蔼仁的为人,说到做到!”
红官沉下了心,“那就静候王老板佳音了。”
王蔼仁这般示好,当然也是有求于他,听说红官不轻易欠人情,欠了人情准要还,王蔼仁只是想试试关煞将对鼹鼠的态度,将来好拿人情说事。
红官看破不说破,别人有求于他大概除了守关就没别的事了。
才挂电话,就听到计承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红官!”计承长发竖起,风尘仆仆迈步进来。
“你怎么……”红官将他扫量了一遍,有些诧异一向神采奕奕的他,怎么好像清瘦又疲劳了?
“这两天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计承一进来就径直朝他走来,边走边从兜里掏出听诊器,对着他胸口一顿按。
“电话太多了,关机了。”红官推开他的听诊器,“怎么过来了?”
“啧,能不过来吗?这两天的舆论我都有关注,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是参加座谈会,我早就飞回来了。”计承有些恼地收回了听诊器。
“你一个医生关注这些事干嘛?”
“我关心我的病人不行吗?”
“行行行,计医生悲天悯人,宅心仁厚。”
计承皱眉看着他,“说实话,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主流媒体纷纷为关煞将正名,之前那些恶意评论也一瞬清空,红官却并没有因此喘口气,这下阮氏母子的死真正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红官抿了抿嘴,垂眼苦笑了下,“我应该将他们留下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的身体。”
“……挺好。”
“挺好?”
红官疑惑抬头,和计承对视上,心想这人不可能仅凭一个听诊器就能听出什么东西来。
“真挺好,你别大惊小怪的,让福叔他们看到,还以为真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计承这才松口气退后坐下来,“那连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