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姚昕蕊正和李开霁一家三口聊天,心情逐渐恢复正常。
而李开霁则拿出手机,打开袁奕欢的聊天框,大拇指编辑文字。
【谢啦,今天替我上班。】
周三,他白班。只不过为了陪姚昕蕊,主动找人调换了班次。
其实临床上能做到紧急替班的人很少,白夜下休的工作制度其实决定了只会有少数的人可以替他的白班,那就是袁奕欢那个组。(按照之前的设定,李开霁接她夜班,所以李开霁白的时候,她休。)
而且替班要求同级别护士之间进行。
【客气了,明天晚上早点来接班就好。】
袁奕欢没空理他,她正在给病人扎动脉针,且逐渐暴躁。
她扎不上。
“可恶!”袁奕欢将破损的动脉针扔到锐器桶,双手插腰,脸上流着些许细汗,咬牙切齿地盯着床上的病人。
她太不擅长扎动脉针了。
后者是个清醒的老年男子,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目光竟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别急,我年纪大了,不好扎。”
“不,是我的问题。”袁奕欢冰冷地回复,她从没有这么掉过面子。
从就业以来,很多高级设备她都可以使用,偏偏扎动脉针这方面,她每一次都扎不成功。
可恶。
患者擦了擦脸上的汗。
既然是你的问题,那你这么冰冷干嘛…吓死老头子我了。
“娃子,要不就别扎了。”这个患者格局是比较大的,他能够看到眼前的女护士工作很认真,所以并没有因为挨了几针便发脾气。
自己年纪确实大了,人家姑娘也不容易。
“闭嘴。”袁奕欢捏捏拳,“问题不大。”
几针而已,优势在我。
“这么固执,怪不得上次胃肠外科那个患者转出IcU后实名举报你呢。”一个较为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袁奕欢脸色一黑。
真是祸不单行。
讨人厌的家伙又来了!
转头,映入她眼帘的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材,不过无菌帽间隙中露出的发丝,变成了棕色。
“又染发了?”袁奕欢问道。
来的人正是韩信涛,为何熟悉呢?
因为她每次上班的时候,他总会趁着转运病人的时机跑来转一转,和她唠几句她并不想唠的嗑。
“嗯嗯,红色太艳,棕色内敛些。”其实是上次被护理部发现了,李琳亲自跑去手术室找他,强势要求他去掉那一头红毛。
然后,他就染成了棕色。
emmm红毛被骂,关我棕毛什么事?
“黑色最内敛。”袁奕欢冷冷地说道,显然并不认为对方有这份内敛的性格,“有事就说,有屁快放,没事我还要干活。”
“你们科都去帮忙收新病人了,就你搁这儿自己干自己的,你倒是与众不同。”韩信涛好奇怪地问。
“我有自己的活儿。”
“帮忙不都是相互的嘛。”韩信涛并不是那种只会夸夸的人,他温和地对她说道,“所以,就算你扎了好几针还扎不上,却还是没有请其他人来帮你。”
不好意思嘛。
自己没帮别人,所以便冷着一股劲儿,绷着自己的面子,不让别人帮自己。
“关你什么事?”袁奕欢脸色更冷了,但这也说明,韩信涛说对了。
“当然关我事。”韩信涛瞧了瞧钟表,在心中估摸了一下时间,然后打开工作车的抽屉,拿了一个新的动脉留置针,然后将手放在了患者的手腕上,“爷爷,让我看看。”
患者年纪大了,颇有兴趣地瞧着这俩年轻人。
“喂。”袁奕欢话音未落,韩信涛的针已然马到成功,到了自己应该存在的位置。
“测压组给我,帮你连上。”
“哦哦。”袁奕欢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把提前准备好的测压组给他。
“波形正常。”韩信涛目光看到监护仪上的Abp出现后,再次伸手,“棉签。”
“诺。”她递给他。
“贴膜。”
“给。”
韩信涛很快搞定了一切,然后把物件儿收拾好,垃圾分类,洗了洗手,还得到了患者的一个大拇指。
“看,这不就关我事了吗?”韩信涛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拉不下面子找人帮你,那我便帮你。”
“嗯。”袁奕欢感觉对话很怪,“没人要你帮。”
“是啊,所以我不要面子。”韩信涛再看了看表,“行,你忙吧,我下一台手术要上台了,得赶紧回去。”
“嗯。”
袁奕欢站在病房前,嘴巴鼓来鼓去。
左脸鼓一下,右边鼓一下。
脑袋思来想去。
然后走向新病人的病房:“姐,还有什么要干的吗?”
她来帮忙了。
不给讨人厌的家伙冒头的机会。
“帮我线上评估吧。”
“好。”
李开霁并不知道科室发生了这些故事,他只是暗自琢磨了下何时把班次替回来,并且习惯性地把聊天记录截了个图发给姚昕蕊。
“妹夫,我先回去了。”姚岭逸凑上来,对李开霁轻声说道。
“怎么不和蕊蕊说一声。”
“很久没见她如此放松了,和你家人在一起聊天,有助于她的情绪恢复,在这个节点,我便不去打扰她了。”姚岭逸颇为黯然地说。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的插话会让她伤心呢。”
“因为在她心里,我和她唯一的联系就是父……义父。”姚岭逸叹了口气,说道。
他觉得自己近期可能磁场不好吧,心态总是摆不在一个好的位置,且在很多事上都折戟沉沙,导致不太自信。
妹夫应该会挽留他的吧。
唉,自己这个妹夫就是善良!
他是个好人啊。
“那你慢点。”李开霁说道。
“哦哦,那我就……啊?”
李开霁笑了笑:“怎么了?”
“没事,那我走了。”姚岭逸颇为无奈地起身,离开了席位。
李开霁看着他的背影,一转头,姚昕蕊的大眼睛映入眼帘。
“姚岭逸走了?”
“嗯嗯。”李开霁揉着她的发丝,思索了一下,“昕蕊,我记得羲和山庄,你家对面那套,应该没人居住吧?”
姚昕蕊想了想:“嗯嗯,那间房原本的主人离开了宁市,跟着孩子去了南方,前几天我还看见了他发布的转让通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接手。”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