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老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目光死死的看着地上那摊触目惊心的血水以及还在闪闪发光的天生灵脉。
那是顾陌留在世上唯一的东西了，这是他们夫妻赋予顾陌的，现在她全部还给他们了。
顾长老从未想过真的要逼死顾陌，他想不通顾陌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她爹，他都说了不会伤害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决绝？为什么一心求死？
难道他们夫妻真的做错了吗？
不！父母都是无私为儿女考虑的，他们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为了顾陌好，怎么可能会有错？
是顾陌不明白他们的一番苦心，是顾陌误会了，是顾陌冥顽不灵，这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顾长老不断进行自我安慰心理建设的时候，主峰突然一声巨响后，腾地窜起一片金光来。
众人齐齐看过去，就见闭关已久的灵霄宗徐掌门从金光中飞身而出。
看这金光，徐掌门应该是突破了！
本就是元婴巅峰期修为，现在突破了，岂不是已经到了化神境界？
在如今的修仙界，化神境界，已经是当世第一了。
众人当即围着徐掌门恭维起来，一边还不忘记打听徐掌门突破的秘诀。
毕竟徐掌门都停在元婴巅峰期几百年了，现在闭个几个月的关，说突破就突破了，怎么能不让人眼热呢？
徐掌门倒是并不藏私，别人问他就说，每个人仙路都是不同的，说了别人也不见得就能复制他的突破方法。
众人听完徐掌门自己突破时的心境描述，表情逐渐奇怪起来。
“徐掌门，你是说，你之所以能突破，全靠了一个叫顾陌的弟子？”
徐掌门点头，这次闭关，他不仅修为突破，甚至也被窥探到了一些天机，现在是无比相信顾陌的话了。
顾君茹果然是个祸害，表面上是个天真无邪心志坚定的修士，私底下却是和来自上界的恶魔合作，修仙之路全靠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
打开魔界大门，纵容魔物肆虐苍澜大陆，最后她牺牲别人来当救世主，成就了她的大道。
明明灾难是她一手造成的，明明牺牲的是顾陌以及修仙界许多舍生忘死的修士，但好名声都是顾君茹的，所有人都在为她歌功颂德。
徐掌门在天机缝中看到这一幕幕的，都气的咬牙切齿，也难怪顾陌已经到了上界，都忍不住要自毁修为回来，拨乱反正。
“这次我能封住魔界大门，就是顾陌帮的忙，我闭关修炼，也是得了她的点拨，闭关途中，也是她一直在为我保驾护航，让我斩杀心魔，突破化神……”
徐掌门认可了顾陌，就为顾陌说了许多好话。
什么勤奋刻苦啊天赋极高啊友爱同门尊敬师长啊心怀苍生啊舍生忘死啊……
反正徐掌门能想到的褒义词，他一股脑全用到顾陌身上了。
想到从天机缝中看到的有关顾陌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他觉得自己说的其实都是真话。
飞升的那个顾陌，一生坚持大道，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修炼，最后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为修士的责任，为了天下苍生自愿献祭，镇压魔神，这样的人，配得上世间所有的美好词汇。
而被顾长老夫妻逼着割灵脉献祭的那个顾陌，虽然是被迫的，但她同样献祭了自己拯救天下苍生，只不过最后好名声都成了顾君茹的而已。
若不是顾君茹这个搅屎棍，她原本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的！
想到顾君茹，徐掌门又搜肠刮肚的想出了许多贬义词汇一股脑的全用到顾君茹身上。
若是此刻顾君茹在他面前，他都能直接一刀结果了顾君茹。
而众人的脸色则持续古怪。
徐掌门对顾陌和顾君茹这对姐妹的描述，简直和顾长老就是两个极端啊。
在顾长老嘴里顾君茹是天下第一孝顺的好女儿天下第一善良的修士，而顾陌就是天下第一恶毒天下第一不孝的逆女。
可在徐掌门这里，顾陌哪哪都好顾君茹哪哪都不好。
徐掌门现在是化神期修士，是修仙界的泰山北斗，他说的话自然很有分量。
众人自然也更相信他的说辞，更何况顾长老刚才逼死亲女的一幕让他们对顾长老本来就很有意见，一时间自然也附和徐掌门的话。
“掌门说的没错，上次我见那叫顾陌的女弟子虽然身负五颗穿魂钉，可仍然不卑不亢否认魔界大门是她打开的，就知道此女定是个心志坚定、心怀苍生的修士，若是没有意外，将来必定荣登大道飞升上界。”
“古往今来，我苍澜大陆修仙界也没有任何一个修士能悟出无限复制道法，足以可见此女的天赋，再如掌门所说，此女还心系天下苍生，若是成就大道，是苍澜大陆之福啊……”
没人提起顾君茹，仿佛觉得提起顾君茹都是脏了自己的嘴。
徐掌门也很开心，因为如此优秀如此大仁大义的弟子，是他灵霄宗的弟子。
现在他已经窥探到了天机，绝不会让顾陌的下场落得跟天机里预示的一样，所以，顾陌定会成为苍澜大陆灵气断层以来第一个飞升的修士。
徐掌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顾陌了。
他问顾长老呢：“顾陌人呢？”
场面一下寂下来，没人说话，全都盯着顾长老，看他怎么跟徐掌门交差。
徐掌门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脸色逐渐难看起来，“顾长老，你又对顾陌做了什么？顾陌人呢？”
顾长老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能说什么？告诉徐掌门，就在他出关前的一刻钟，他逼死了顾陌？
“顾陌她、她……”
顾长老每个字都吐得很艰涩，“她死了……”
徐掌门瞳孔瞪大，觉得顾长老在跟他开玩笑。
但紧接着就有人说：“徐掌门，我们刚才亲眼所见，顾长老逼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哎，那女娃子真是可怜，愣是被逼的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我们眼睁睁看着，也救不了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还原了案发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