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千人千面,你倒是有趣,一人千面。”
阮康垂着头不语,无人知道他是何神色。
时秋禾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抽过他们手中的刀抵在老道士的身上,冷然说道。
“作为修行之人,先是助纣为虐帮着那些人面兽心之人拘死者神魂,让他们无法入轮回。
接着又以另一副模样出现在其他被害人的面前,又助他们扩大心中恨意和恶念。我说怎么酥香斋找不到半点鬼魂踪迹。
这样的修炼之法,我倒是知道一种。”
时秋禾的话让老道士浑身一颤。
“有一种修行方式是以超度鬼魂为修炼之法,以此来积攒功德,巩固修为,以善修行,普度众生。”
时秋禾淡然说着,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却能让所有人听清。
“有些修道之人,嫌弃这样的修行方式太慢,亦或是觉得自己超度的鬼魂实在太少,干脆就做局让自己能够有更多的枉死之人。”
她的话中之意很明显,一切都是老道士在背后推波助澜。
老道士气得胡子乱飞,大声反驳:“胡说八道,你休想污蔑老夫。”
时秋禾不理会他的反驳,继续说道:“修行之事本就不易,你这样自毁前途的蠢货,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你若真是好好超度他们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将他们都化作你修炼的养料,害了他们性命不说,甚至连鬼魂都不留下,彻底的魂飞魄散。”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冷。
老道士看自己所做所为给拆穿,这次没有说时秋禾在胡说八道了
不过,他抬起头,将视线落在那些人身上。
“人不是我害的,更不是我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看向时秋禾,“他们心中有恶,自己亲自犯下的恶行推不到老夫身上,死后被打入畜牲道的不是我。”
他这话一出,那些穿着华服的人,一个个的瞪大了双眼。
时秋禾瞥了他们一眼,对着老道士道:“你逃不过,他们自然也逃不过。没有人可以例外。”
只不过,那都是死后的事了,生前平白放过他们才是不值当的。
时秋禾环视一圈,双手在眼前掐诀施法,趁着天还未彻底的亮,直接在这里聚阴气,布上一道结界,
一时间,众人大惊失色,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周围那些死状凄惨的人,全部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见到了鬼。
一直饱受折磨的作恶之人,原本就没好到哪里去,看到这样的场景,更是头皮发麻。
纷纷看向被时秋禾压制的老道士和张家人。
“你们当初怎么做的,不是说已经将魂魄彻底的灭了吗?”
见他们根本没用,他们又将主意打到时秋禾身上。
“喂,小丫头,我知道杀人也是有损修行的,你只要帮我解决他们,我可以给你花不完的钱,还会上奏把你介绍给陛下,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只要放了我,你就会得到一切。”
“对,对,我有钱,我整个汪家是整个南方的最大的纺织大户,主家那可是皇商。只要放了我,你想要什么宝物都能给您找来。”
“我可是朝廷命官,要是出事的话,你们到时候可是会被诛九族的。”
“还有我,还有我,我…”
一堆人威逼利诱,时秋禾冷冷的看着他们。
淡然看着他们一个个贪生怕死,毫无悔改之意,丑恶的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见时秋禾不管,所谓的大师和张家根本没用。
他们现在真的是没有任何的退路,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个终于感到害怕,尤其是那些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人和鬼,现在真的会把他们碎尸万段。
“放过我,放过我。我一定会找人好好超度你们的。”
“不光超度你们,你们的家人全部都有粮食。”
“对,现在天干大旱,你们没有粮食怎么活下去!”
动手的小鬼和大鬼中,有鬼停了下来,活着的人中却几乎是都停了下来。
其他的不说,粮食才是真的。要是把这些人都弄死了,没粮食他们怎么办?
“县令大人家中有的是金银,库房里也不缺粮食,他们死了,那些东西大家一起分就是。”
人群之中响起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人心瞬间被安抚。
“法不责众,这些人不配为官,也不配为人,就算上面来人了又如何,难道能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吗!”
“对,说的对!”
所有人被鼓舞着一拥而上,大家想着法子,小鬼大鬼们则是想尽办法帮着他们一起动手,当初他们做的,现在人们就如何做。
这些畜牲的所有家人都被抓住,张萱宁被捆着,满脸的泪,被吓的时候都没有哭,现在却哭了。
她看向时秋禾,带着哭腔的问她:“这就是你说的因果报应,对吗?我爹做了那些坏事,所以我来承这个果。”
“谁说的?”
张萱宁一怔,抬头看向时秋禾,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时秋禾的话不仅让张萱宁一愣,也让其他人愣住,他们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听到这话都停下了动作。
老道士不懂时秋禾想做什么些,挣扎不开,也眼含怨恨瞧上一瞧她要做什么。
时秋禾将张萱宁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在我这里,谁种下的因,谁就咽下果。毕竟。”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有些人他心中眼里都只有自己,让别人为他承受报应,哪有这样的好事。”
张萱宁‘哇’的一声,哭的好不伤心。
她对着时秋禾,根本不敢说其他的。
“仙人,他们都是蛇鼠一窝。”
“对啊,他们贪掉的粮食银钱,他们的妻儿都享受到了。凭什么放过?”
“要不是姓张的畜牲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在其中牵线搭桥,他们张家哪有这么多钱养她这个娇小姐。”阮康冷声道。
“对,不能放过。”
“不能放过!”
“不能放过!”
时秋禾一把将张萱宁拉起来,“就凭她把我带回去,我要放了她,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