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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卜从善身体已经逐渐软了下来,黄澍也没有放松了警惕。

他背着卜从善的身子,使劲蹦跶几下,听到卜从善脖子处传来了清晰的咔嚓声后,这才将他丢在了地上。

颈骨脱节了!

到了此时,莫说卜从善只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酒囊饭袋,就算是项羽、存孝再生,也是无力回天了……

勒死卜从善的时间,不过区区半柱香,黄澍却也已经满头大汗。

他深吸了几口气,开口道:

“老黄!”

伴随着黄澍的呼唤,一个五十来岁,青衣小帽一副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爷,请吩咐!”

黄澍大口喘着气,指着卜从善的尸体:

“帮我抬到他的房间里去!”

黄澍一脸的冷淡,就仿佛地上这个还带着温热的尸体,不是自己杀的一般:

“卜总兵御下不严,残害百姓,卜总兵深感罪孽难逃,唯有自裁一途!

吾心甚为悲痛!”

老黄一脸的劝说状:

“老爷,还请节哀啊,卜总兵纵然千不该万不该,然而此事却是底下宵小所为,卜总兵一时激愤,走了短见……

这,实在是让人痛惜!

老爷可要保重身体,就算是为了卜总兵的后事,老爷也不可过于悲伤啊!”

黄澍假惺惺的揉了揉眼睛,勉强挤出了几滴泪水,哭泣道:

“老卜啊,你这是何必啊!

你御下不严,不是什么大事,只消去陛下面前领罪就是了,你何必走上了这条路啊!”

卜从善躺在地上,乌青的脸,脖子上的勒痕,是那么的明显。

死不瞑目的眼睛,伸长了的舌头,就仿佛在做无声的控告!

……

黄澍和老黄两人,抬着卜从善的尸体,到了隔壁房间,又寻来麻绳,悬挂在房梁上,照着卜从善脖子上勒痕的模样,将他挂了上去。

完事后,又抱着卜从善的尸体,晃了几下,做出了自尽而死的假象。

老黄搬来桌子,放了个凳子在上面,试了试,发觉还是有些不够高,于是又搬来一个小锦凳。

“哗啦!”

老黄随手将两把凳子掀翻在地,做出了卜从善踢开凳子自尽的假象。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对黄澍道:

“老爷,您出去吧。”

黄澍点头:“老黄你仔细点!”

老黄笑着点头:“老爷放心吧!”

黄澍退出了房间,老黄伸手关上房门,又插上门栓,这才来到了窗户边。

他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掉了上面的灰尘,然后翻了出去。

老黄踩着重檐,伸手掏出一个小袋子,将里面的灰尘倒了一些在手心。

“呼!”

他嘴唇轻轻吹气,气流带动灰尘,落在了窗台上,刚刚被擦干净的窗台,顿时又布上了一层灰烬。

老黄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这才小心的将窗户掩上。

掏出一柄小刀,缠上了手帕,裹住刀刃之后,伸入两扇窗户的缝隙内,小心的将窗栓拨动到了闭合的位置上。

他踩着重檐,一边清理前面的灰尘,不留下脚印,一边又扭转过身子,吹上灰尘,掩盖了擦拭的痕迹。

片刻之后,老黄回到了黄澍的房间内。

黄澍背着手,沉声问道:

“都办妥了?”

老黄嘴角勾起了笑容:

“老爷放心,小的出手,就算是最有经验的仵作,也休想看出了门道!”

“我信你!”

对于老黄的大言不惭,黄澍竟然认真的点头相信了他的说辞。

黄澍沉默一阵,开口道:

“老黄,你跟着我多久了?”

“老爷,小的怕是自己都记不清了……”

老黄眼中闪过追忆:

“小的本名黄鼎,乃是市棍出身,平素撬门溜户,以飞盗为生。

万历年间,小的失手被徽州府擒拿,本该是杖死的局面,幸得老太爷赏识小的,以乞儿替了小的受罚。

老太爷让小的随侍老爷,这……”

老黄仔细想了想:“而今怕是几近三十年了!”

黄澍点头:“是啊,时光冉冉,我也已经老了啊!”

老黄笑了笑,恭维道:“老爷春秋鼎盛,便是再有三十年,也是不显老的。”

“哈哈!”

黄澍大笑一声,他拍了拍老黄的肩膀:

“老黄啊,你到了我家这三十年,老爷我全家待你如何?”

“噗通!”

老黄一把跪在了地上:

“老爷自是待黄鼎恩重如山,若无老爷,黄鼎早已不知成了哪个野狗的腹中骸骨了!”

“唉!”

黄澍叹息一声,伸手将老黄扶起,嘴里呢喃道:

“老爷我这一关,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老黄眼睛一凛,浑身杀气毕露。

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而仿佛是一个择人而噬的猛兽。

老黄斩钉截铁道:“老爷,小的纵然死,也要掩护老爷杀出去!”

黄澍摇摇头。

他看着街面上被皇帝下令丢进浴桶里的卜从善家丁,指着街道两边林立的军卒,苦笑道:

“你仔细看看,狗皇帝麾下的儿郎,皆是挎着新枪,我听说毕懋康、毕懋良两兄弟已经为皇帝效力了,这些武器,必然出自二毕的监制。”

二毕的大名,在徽州一带可甚是出名。

这两个歙县大拿,制造的武器以犀利着称,整个徽州,谁不知道二毕兄弟的大名!

老黄皱紧了眉头。

若是工部监制的那些火铳,他自信凭着一把双刀,定能护着自家老爷杀出去。

若是是边军自己的军械局制造的火器,他能够带着自家老爷冲出去的可能,只有一成!

而今……

这些军卒的火器,若当真全是二毕监制……

不说带着老爷杀出去了,便算是自己想要冲出去,可能性也近乎为零!

老黄的迟疑,黄澍看在了眼里。

他拍了拍老黄的肩膀:“放心吧,那些证据、证人,都已经不在了!”

黄澍冷笑,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面,一切都是卜从善的人办理的。

而今卜从善清除了跟他有过接触的人,而自己又清除了卜从善——

皇帝纵然怀疑,却没有直接的证据!

所以,这件事——他无非是被关起来罢了!

破局的关键,就在徽人士绅身上。

左良玉不是将湖北大地交给皇帝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