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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张同敞打仗时身先士卒,战败时临危不惧,又数次与张献忠对阵。

此人在三峡一带防守,张献忠出不来!”

朱由检点头:

“那张同敞便为南庭掖右指挥使,辖地荆州府、承天府,章旷便为左指挥使,辖地德安府、黄州府。”

陈奇瑜笑道:“陛下此举甚为妥当。”

“善,那卿家替朕拟一份诏书,便如此安排吧!”

陈奇瑜告退,趋步离开。

待陈奇瑜下了城门楼,范景文上前:

“陛下,王府洲各处作坊,传来了消息,而今已做燧发枪一万三千支,短铳三千七百支。”

朱由检点头。

这个产量虽然看起来很大,然而……

对于大明来说,真是小儿科了。

当初大明嘉靖年间,单单一年,就铸造了三千多门佛郎机火炮,还不说铸造的其他大明原有火炮的数量。

他将水力锻造机都给拿出来了,才做了不到两万支火枪,真的不算啥。

范景文道:

“陛下,武器制造局那边的消息,说铁锭不足,而今每日的产量已经降到了百十支。”

朱由检想了想道:

“可曾派出匠人,四处探寻铁矿?”

范景文苦笑:“陛下,而今唯有汝州(平顶山)铁矿矿场,还能输送矿石。

然而路途遥远,若是依靠汝州矿石,产能恐将无法提升。

更别说武昌府大冶铁矿,那虽然能够装船运输,然而,却也太为耗费人力。”

朱由检开口道:“那就当地修建提炼场地,直接运输粗铁。”

他脑袋一闪,猛然想起一个地方。

“对了,安排人去淅川一带勘探,重点是三官殿一个叫蚂蚁陈沟的地方,还有高庄、后湾一带!”

朱由检记得,前世的时候,他曾看过这样的一个论文。

论文里说这两地的铁矿,储量在万吨以上。

但是,因为矿脉分布散,不适合大型机械开采。

这里的铁矿,适合土法开采。

甚至,最浅的矿脉,只要挖开地表一米多,就能看到了。

这两处都有铁矿,距离此地又不远。

淅川境内铁矿很多,大都是无法大规模开采的小矿。

但是,因为适合土法开采,是以后世偷采的问题很严重。

范景文眨巴几下眼睛,陛下知道的这么准确?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道:

“陛下,宋应星一行人已经送回了详细图纸,敢问陛下,这筑城之事,何时开动?”

朱由检道:“让宋应星规划好联通两岸的桥梁,既要方便了百姓往来,又要为城防便利。

他规划好之后,即可开工。”

范景文应了。

……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午时三刻,阳气最重。

朱由检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官员的拱卫下,来到了搭建完毕的监斩台上。

放眼看去,周围怕是聚集了十数万百姓。

羽林三卫的军卒全部出动,负责维持秩序。

眼见皇帝到来,百姓们纷纷弯腰行礼。

若不是军卒再三吆喝,皇帝已经取消了跪礼。

十数万百姓,早就跪的遍地都是了。

闹哄哄的场面,持续了好久,才渐渐安定下来。

孟兆祥这个刑部右侍郎,亲自做了监斩官。

朱由检则是在更高一层的台子上坐定,全程一言不发。

副都御史史邦昭,亲自宣读了黄澍的罪状。

在被害女子家眷的哭声中,左都御史李邦华一拍惊堂木,喝到:

“带人犯!”

黄澍验明正身后,被人套上锁链、脚链,脖子里插了写着姓名的“犯由牌”。

当初嚣张跋扈的他,浑身早已没了一丝力气。

瘫若烂泥的被狱卒拖着,上了监斩台。

他的身后,是一众黄家家眷们。

甚至,就连昨日被“请”进城内的黄家男子们,也全都在列。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罪臣有天大的机密告上,请陛下饶我一命啊!”

黄澍哭喊连连。

对被他祸害了的家人,看也不看一眼。

百姓们见到黄澍的举动,纷纷大哗。

终究是高官啊,还有大机密要告诉皇帝,陛下会饶了黄澍的性命吗?

……

孟兆祥扭头看了看陛下,只见皇帝一脸的寒霜,他顿时了然。

孟兆祥抓起令箭,朗声道:

“犯人黄澍扰乱公堂,左右,给我掌嘴五十!”

锦衣卫力士拿起令箭,一人抓住黄澍头发,将他的脑袋薅的扬起。

另一人挥着厚实的令箭,朝黄澍脸上扇去。

“啪!啪!啪!啪!”

每打了一下,都有锦衣力士,大声的报数。

而百姓们刚刚生出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五十下打完,黄澍的脸已经肿成了馒头,嘴里血水直淌,哼哼唧唧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孟兆祥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道:

“兹有罪官黄澍,贪匿赏银、祸害百姓、致人死亡……更是不顾人伦,做下天神公愤之事。

……

本官以《大明律令》,判处黄澍凌迟之刑!

满门抄斩!”

黄澍的刑罚,是朱由检亲自定下的。

因此,都察院与大理寺,只是充个人数,装模作样的讨论一番之后,就通过了。

“呜呜呜……”

黄澍瞪大了眼睛,使劲挣扎着,满脸都是惊恐。

而黄家几十号人,顿时哭天抹泪起来。

而高台前的百姓们,欢声雷动。

无数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黄家众人,不停地挣扎着,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喊着冤枉。

孟兆祥对侍立一旁的高文采使了个眼色。

高文采狞笑着一挥手,身后的军卒齐齐而动。

军卒们一人抓住了一个黄家人。

伸出蒲扇大的手,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大逼兜子。

娇生惯养的黄家人,哪里受过这等罪哟。

没几下,就没人敢吱声了。

孟兆祥抬头看看天色,朗声道: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充当刽子手的锦衣卫力士们,手持鬼头大刀,在黄家众人身侧站定。

有军卒迤逦而来,送上了一碗碗酒水。

然后抓住了黄家众人的头发,将他们拽的伸长了脖子。

力士们人人一手持刀,一手端着酒,等待孟兆祥的命令。

孟兆祥抽出一根令箭,高声疾呼: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