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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秦马两家,就算是秦良玉死后,依旧支撑到了永历末期……

直到1659年,李定国磨盘山血战、郑成功反攻失败之后,大明再无反攻的能力……

看不到希望的秦翼明,在清军几乎全定天下的情况下,这才带着秦良玉孙子马万年,投降清廷……

这是一个忠义满门的豪杰家族!

秦良玉墓

……

凌义渠用尽了方法,却依旧无法进入四川。

就在他一筹莫展,恨不得从两广绕道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

李自成与清军在太行山大战,整备军伍的大顺政权,调动了汉中一带的军卒。

汉中空虚。

张献忠欲要夺取汉中,将夔州府的守军,抽走了大半。

无数铤而走险的商旅,开始冒险穿越关卡。

凌义渠的机会来了!

张同敞动用大军,将大西军吸引在了一处。

给凌义渠创造机会……

凌义渠扮作商旅,绕开防守重地……

终于通过了张献忠控制下的夔州府,进入石柱。

这位奉命出行数月时间的大明重臣,见到了已经71岁高龄的秦良玉。

……

秦良玉并非是后世影视剧那样的英姿飒爽。

恰恰相反,这是一个身体微胖的老妇人。

(史书上留下秦良玉的外貌描写:仪态娴雅,体肥大,身着男子装扮,骑得良马)

秦良玉婆家、娘家,二代们,已经尽数为国尽忠。

此时,守卫在秦良玉身边的,是秦良玉的四个娘家侄儿,以及两个孙子。

石柱边境上。

得到凌义渠到来的消息后,秦翼明立刻赶来。

秦翼明双手抱拳,弯腰行礼:

“凌老,姑姑听说你来了,高兴的不行,说什么也要亲自来迎接你。

还是我们死劝之下,这才让我代为前来迎接。”

他连连道:

“还望凌老勿怪,姑姑毕竟年岁已高……”

“哈哈!”

凌义渠朗笑一声,制止了秦翼明的请罪。

“忠贞侯全门忠烈,天下何人不知!

凌某腿脚尚可,多走两步路便是,怎敢劳动老夫人亲迎。”

忠贞侯?

秦翼明愣了一下。

凌义渠见状,诧异道:

“陛下已经封老夫人为忠贞侯,更是接连派出两波使者,前来宣旨。

怎么?

翼明……莫不是使者未到?”

秦翼明先是大喜,复又大惊,急忙跪在地上,冲着京师方向谢恩。

凌义渠见状,哀叹一声。

见到秦翼明的动作,凌义渠心中已经明悟——

那两批使者,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虽然皇帝已经废除了跪礼,然而此间话,说来太长,凌义渠只好不打断秦翼明。

待他行了礼,这才再次问道:

“我看翼明神色,莫非,真未见到使者……”

秦翼明苦笑道:

“凌老,张献忠封死了夔州,石柱更是山区,往来消息近乎断绝。

说个凌老勿怪的话,我们已经不知陛下消息,几近一年之久了!”

(历史在这里再次有了偏差,历史上的张献忠,因为面对的湖北方向,只是一盘散沙,因此,川中消息虽然迟滞,却并未断绝。

这个时空内,因为朱由检就在四川隔壁。

汉都距离四川的直线距离,更是只有区区五百里。

张同敞这个南庭掖右指挥使,驻扎在了荆州。

指挥所,又设在距离夔州只有两百里的归州【秭归】!

如此一来,面对朱由检的咄咄逼人,张献忠只好封死了夔州,使得往来消息,彻底断绝。)

“不知者何罪?”

凌义渠伸手将秦翼明扶起:

“此非你等之罪,我又哪来的怪罪呢?”

两人相对一笑。

说话间,已经到了石柱宣抚司官厅了。

烈烈寒风中,秦良玉这个古稀老人,正站在门口等待。

她裹着一身厚棉袍,显得更加肥胖了。

只是,挺拔的身子骨,却与这个古稀老人的年龄,一点都不相称。

身后,一众石柱将领拱卫。

见到凌义渠到来,秦良玉急忙速走几步,迎了过来。

她盯着凌义渠端详一会,迟疑道:

“凌相公,老身却是眼昏,为何觉得凌相公如此面熟呢?

似是——往日仿佛曾见!

凌相公勿怪,终究是老了……

为何,老身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呢?”

凌义渠哈哈一笑:

“老夫人,崇祯三年,老夫人带军勤王,得蒙陛见时。

下官荣幸见到了老夫人容颜。

彼时,下官为礼科给事中。

老夫人可有印象?”

“哦哦!”

凌义渠这么一说,秦良玉顿时想起来了。

秦良玉笑了笑,她伸手拍了拍额头:

“你看我这记性!

当日陛下平台召见老身,并赐予晚宴。

皇恩浩荡啊。

陛下当场赠送老身亲做诗文四首。

将它抄录的那小子,就是你啊!”

凌义渠笑着点头:

“老夫人风采不减!

一别十数年,依旧爽朗。

而我,却已经从一个毛头小子,成了而今的老头子了……”

“哈哈哈!”

秦良玉爽朗一笑:

“凌相公说的什么话,你还年轻着呢!

别说你了,就连老身,都还不服老。

凌相公这话,没理,没理!”

秦良玉说的有趣。

一别十数年,在这个天下战乱不休的年代,还能见到昔日故人,的确是一大喜事!

况且,凌义渠先行递来的书信,依旧盖着崇祯皇帝的印戳。

得知皇帝无恙,秦良玉放下了一切包袱。

“哈哈哈!”

凌义渠也笑了起来。

秦良玉比他大二十多岁,在这位名满天下的老夫人面前,他的确不敢称老……

“走!”

秦良玉久经沙场,却无一般女子的作态,她大方的伸手虚引,指着一边的高楼道:

“陛下赐我四首御作诗文。

这古往今来啊——

老身可是头一遭!

老身虽然不是学富五车之人,也是诗书传家的门庭。

以老身所学,整个历史,我可是头一人呐!“

秦良玉大笑道:

”陛下大恩,老身怎敢或忘。

当年勤王返回后,我就让人盖了藏诗楼。

今日凌相公这个亲手誊抄人,十四年后,却是再与老身重聚。

当浮一大白!

走,今晚,我们在藏诗楼宴饮!”

凌义渠大笑:

“如此,下官当真要羞愧至极了。

彼时的丑字,今日再看,岂不是要自罚三杯?”

“岂止三杯,便是三坛,凌相公也是要喝的!”

秦良玉本想让凌义渠先行,奈何却拗不过凌义渠,只得两人并行。

两人进了藏诗楼。

果然,崇祯皇帝御赐的诗文,正挂在墙壁四周,还有香烛供奉。

秦良玉的心思,尽在这布局之中……

凌义渠再看昔日字迹,不胜感慨。

秦翼明急忙让人开始上菜。

秦氏四子,马氏两子,坐在末席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