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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朱由检之所以要给李自成大西的封号,为的就是张献忠。

从统治的角度来讲,张献忠、李自成天然就是伙伴,这两人和朱由检之间,那是竞争关系!

更何况,这两个农民军皇帝,联手的次数可一点都不少。

在两人之间埋根刺,这才是对大明最有利的事情。

朱由检岂能少了安排!

将张献忠的大西安排给李自成,再将李自成的大顺,安排给张献忠。

这才是合格的老六。

“干了!”

张献忠一拳捶在桌子上。

既然别无选择,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吧!

再说了,李自成的前锋,已经到了肃州卫(嘉峪关),大本营驻扎在永昌卫,重兵沿着张掖河(弱水)推进。

兵锋直指大明昔日的关西八卫。

按照二子李定国告诉他的消息,只要今岁麦收之后,李自成如约拿到粮食,就会将前锋推进到亦力把里(新疆)……

李自成都做到了这一步……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张献忠,可不服人!

……

今日的大明,已经成了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

皇帝一声令下,国家机器立刻开动。

秦良玉立刻北上,汇合了张献忠兵马,在大明新生的“郑氏”水师护送下,悄咪咪到了江西。

而与此同时,江西袁继咸,已经接到了皇帝的最新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遮掩张献忠到来的消息。

给江南集团,埋下一根最粗的背刺。

……

朱由检经由西安、大同,直扑宣府而去。

北京——

朕回来了!

大明回来了!

只要夺回北直隶,新生的大明,就和巩永固、刘文炳再次打下的奴儿干,连成了一片!

随行的,除了原本的姜镶兵马之外,还有张献忠四大义子之二——李定国、刘文秀。

而牛成虎等人,则带着一半围剿张献忠的兵马,正在白杆兵的指导下,做着高原的适应训练。

因为皇帝准备要对青海用兵了。

而牛成虎,就是先锋。

他们兵锋所向——祖国西疆!

……

朱由检已经做好了收复江北所有河山的准备。

而与此同时,多尔衮也已经做好了南下江南的准备。

这十余天时间,北京与江南之间,探子往来频繁。

清廷使者,甚至在江南的行踪,已经几乎不加掩饰。

更有甚者,光天化日之下,顶着两根鼠尾巴,就在大街上乱逛。

而这一切,往日大嗓门恨不得喊遍全世界的众正们,却全部闭上了嘴。

甚至,还不惜亲自下场,帮着遮掩。

敢有上书朝廷,欲让朱由菘朝堂提高警惕者,纷纷被弹劾罢官……

——因为江南豪族,尤其是东林众正,和他们的精英新政治集团复社,八成都已经给大清递交了降书。

甚至,一幅幅地图、一张张南明各地兵力安排、税收情况的密信,送到了多尔衮案头。

一如,历史上他们曾经干的那般……

……

五月中起,小麦从南到北,逐渐成熟。

农忙时节到来了。

普遍长达十余年的荒芜,虽然天灾,却也相当于休耕十几年时间,土地肥力,更甚往昔。

再加上各地战乱不休,白骨千里……

说句难听的,卧倒荒野的枯骨,宛若鲸落……

取之大地的一切,再次还给厚重的土地。

尸骨,历来都是最肥土地的资源。

生在农村之人,都会知道——田地里哪一块庄稼格外好,那里必定有个早已不见的坟头。

一具尸骨,能够肥沃土地百余年之久。

遍地白骨,化作春泥。

滋养了大地。

使得今岁的春麦,长势格外喜人。

有老农颤抖着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麦穗,刀琢斧削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希望之光。

更何况,自从去年开始,各地那诡异的天灾,逐渐淡去。

天下大灾二十年,甲申之后,各地普遍好转。

尤其是今春以来,各地几乎称得上是风调雨顺。

土地有肥力,天公又作美,使得今年的冬小麦,竟然远超老农记忆里的任何一年。

这是丰收的季节。

这是百姓最累、最苦的一个月。

这是他们心怀希望的一个月……

然而,在清廷控制区——

却也是地狱的最深层!

因为,这也是——多尔衮为了保证大清的延续,强抢北直隶残存百姓赖以生存口粮的一个月。

清兵横行控制区,将一袋袋粮食搜刮出来……

将一个个敢于反抗的百姓砍倒在地……

将一支支义军屠杀驱赶……

……

百姓,总是像小强那么顽强。

他们宛若地底的鼹鼠,在每一片黑暗、贫稀的土地里,挣扎求活。

朱由检用一年时间,本以为已经将北直隶的百姓全部接入治下。

却不想,依旧有大量舍不得瓶瓶罐罐的百姓——藏在深山里、躲在地窖里。

他们——

躲过了多尔衮的残民六政……

躲过了义师的劝离……

躲过了明军的接引……

却倒在了黎明到来前的最后黑暗!

李定国的手在颤抖。

他眼眶通红,手中的纸张,明明轻若鸿毛,却宛若泰山。

“陛下,这……这……”

年轻的脸庞上,被愤怒和悲哀占据。

李定国拿着曹化淳传来的密信,短短的三指条幅,却压得他腰肢佝偻。

朱由检脸色阴沉,勒住战马,看着那晴空万里,缓缓道:

“定国啊!

这就是狄夷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狄夷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李定国浑身一震,低声呢喃一遍,他蓦然抬起脑袋,猩红的眼睛,怒视东方。

“陛下,臣李定国,请为先锋!”

该死的东虏,祸我百姓如此凄惨,我岂能留你!

李定国怒了。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驱马继续前进。

惨吗?

很惨!

惨吗?

岂能言惨……

为何连凄惨也称不上?

——因为这是东虏统治华夏近三百年的常态!

说什么康乾盛世?

有人说这是吃糠喝稀的盛世……

有人说这是红薯、土豆的盛世……

若是吃糠喝稀,还倒配得上“乾康盛世”的名头。

反正都是吹,放大一点,也无可厚非。

为什么凄惨也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