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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

两三个清军,被扫进水中。

“兄弟们,杀!

为左先生争取时间!”

谢三大吼。

手腕一抖,长枪旋转。

一个悍勇的清军甲兵,刚刚抓住长枪的双手,就像擦胡萝卜丝一般,血肉横飞。

十根指骨,清晰可见。

鲜血淋漓!

“额娘~阿玛!”

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双手,凄厉的嘶嚎起来。

“噢~

却是个老鞑子!”

谢三眼神一凝,手中的太宁笔枪,宛若毒蛇出洞。

“哭爹喊娘?

你可知多少汉家儿郎,跪在你面前苦苦祈求,都不能求得一条生路!

狗贼!

去死吧!“

谢三怒骂,长枪攒刺。

眨眼之间,一收一刺!

尖锐的枪尖,在那厮大腿根上,咬下一片血肉,鲜血直喷!

积年老虏,倒在了船舱里,被撕掉了血肉,只剩下根根白骨的十指,努力的想要捂住腿上的伤口。

却怎么也捂不住!

鲜血顺着骨头缝狂飙……

“杀啊!”

明军船队纷纷散开,与堵缺口的清军船只,战成了一团。

双方激烈的厮杀着!

刚刚被打开的缺口,迟迟无法关闭。

左懋第咬着牙,嘶吼道:

“划船,走!”

陈用极脸色一变。

人家锦衣卫在用命给他们拼搏,他怎能舍弃逃离……

“走!”

左懋第瞪着眼睛,船桨摇的飞起。

两行滚烫热泪,顺着清癯脸颊落下。

“走!”

他脖子上青筋毕露,连连嘶吼……

“走……”

一众使团成员,纷纷操起了船桨。

被护在核心的小船,逐渐开始加速。

忽然!

河水里伸出了一双毛茸茸的大手,抓住船帮。

小船猛然倾斜,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冒了出来。

“桀桀桀桀!”

脑后勺上,两根牙签粗的小辫子,巴在光溜溜的脑瓜子上。

水珠子顺着那厮脸颊滑落。

“想跑?

给我下来吧!”

那清军极其悍勇,全无一般清军不谙水性的恐惧,抓着船帮,就开始晃动。

悍然是要将小船摇翻。

左懋第差点被晃下水中,他只得弃了船桨,死死的抓紧船帮。

好几个随员,被晃得东倒西歪,只得纷纷舍了船桨,死死的抓住船帮。

刚刚开始提速的小船,速度降了下来。

“桀桀桀桀!”

清卒宛若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狰狞的恶笑着。

一口大黄牙,臭气熏天:

“给我去死吧!”

毛茸茸的爪子,抓向了一个使团成员。

“操你娘!”

王一斌挥起长剑,寒光闪烁。

“咔嚓!”

两根狗爪子,被齐根斩断。

“嗷呜!”

清卒疼的嗷嚎起来。

“狗鞑子,去死吧!”

王一斌一把抓住两根老鼠尾巴,手中的长剑,没命的照着清卒浑身乱戳。

鲜红的血迹,在河流冲击下,拉成了条条丝线,又渲染开来。

就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瓶……

“噗通!”

一条恶狗,还未断气的尸体,被丢入了水里。

小船再次恢复了速度,逐渐加速的船只,脱离了包围圈。

左懋第扭头。

身后锦衣卫的几条小船,已经淹没在清军人海里。

清癯的脸上,热泪纵横。

“走!”

左懋第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

“走……”

一众随员,卖力的划动船桨。

谁都没有在意的船舱内,只剩下一捆断裂的绳索。

刚刚还被五花大绑的陈洪范,不见了……

……

岸边。

东莪眼见左懋第冲出包围圈,恶狠狠的看着正在厮杀的谢三,怒吼道:

“给我全部捉了,我要将他们挂在马屁股上,活活拖死!”

“喳!”

香河清军将领,跪地领命。

“给我追!”

东莪一挥手,带着手下,继续追击。

……

香河城外。

江水翻红。

由于双方交织在了一起,清军的火枪手、弓弩手,已经不敢在开枪放箭了。

谢三怒吼连连,手中的太宁笔枪,每一击,都要带走一片残肢断骸。

他气喘如牛。

身边的袍泽,却越来越少。

50健儿,不过短短两分钟,就只剩下一小半……

运河里,浮浮沉沉的尸体,堵塞了船只之间。

“兄弟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啊!”

谢三怒吼!

“杀!”

一众浑身浴血的锦衣卫儿郎,放声大吼,手中的刀剑,照着敌人砍下。

剑,没了剑法。

刀,没了刀法。

这一刻,只剩下最本能的厮杀。

宛若野兽……

宽阔的江面,已经染红……

……

左懋第双臂酸疼,却不管不顾,不停地挥动船桨。

小船就像离弦之箭,直奔南方。

岸边。

东莪吆喝连连,清军时不时开枪放箭。

身后,十几艘船只,紧追不休。

船头上清军狰狞的面庞,清晰可见。

清军水陆并进,咬紧了南下的小船。

尤其是船上的清军,更是分成数拨,轮流划船追击。

而左懋第一行,却因为人手不足,不得不一口气强撑。

双方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

“不好!”

陈用极惊恐的望着前方,失声惊呼。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河西务的清军,已经再次横断了江面。

几里外的江面上,再次出现了一排锁河船只。

才逃出了狼嘴,又进入了魔窟?

众人只觉得浑身冰冷。

“左先生,本郡主最后一次询问,可愿投降我大清?”

东莪大声嚷嚷起来。

她早已派遣使者,联络驻扎在河西务的清军,让他们阻拦左懋第南下。

眼见前方道路被断,左懋第已经穷途末路,东莪假惺惺的再次招降。

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只要骗的左懋第缴械,定要将此子拴在自己战马屁股上,直接拖拽回京!

“哈哈哈!”

左懋第悲沧大笑,他弃了船桨,捡起脚边的长剑:

“兄弟们,事已至此,唯有死战!”

“杀一个够本!”

陈用极抓紧了长刀。

“杀!”

刘统高声呐喊。

“干特娘的!”

王廷佐抓着长剑的手,青筋毕露。

十几个使团成员,或是呐喊,或是默默攥紧了兵器,无言却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狗鞑子,来吧!

我左懋第虽是文臣,却也不会束手投降。

想要我左懋第的脑袋,就看你们的手够不够硬!”

左懋第屹立船头。

“活捉了他们!”

东莪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