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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方正化都没有反应之后,这才推出了“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恐怖政策。

依旧不见方正化反应的他,正在沾沾自喜。

却不想,就招来了这么冷酷的报复。

——特意赶在大朝会,开炮轰击。

还整整——

半个时辰啊!

半个时辰的炮击,大清朝廷的那些大臣,怕是最少都要没了一半吧?

“相公,快下令啊!”

大玉儿还在喋喋不休的催促……

“啪!”

多尔衮一巴掌将大玉儿抽翻在地,犹不解气,又是恶狠狠地一脚,踹向了大玉儿的小腹。

“妇道人家,懂个屁!”

反击?

他不想反击吗?

是不能啊!

看着连哭也不敢哭,只能紧皱眉头,抱着肚子暗暗流泪的大玉儿……

多尔衮憋屈的下达了严令——

“不准反击,谁敢开炮,本王就砍了他九族的脑袋!”

……

朝霞已经洒满汉都商号新城。

“方督,时间到了。”

小太监满脸都是喜悦,提醒方正化预定的炮击时间,已经达到。

方正化慢悠悠掏出银制怀表。

果然,刚刚好半个时辰。

“传令下去,打完了这轮炮,就装宣传单。”

方正化指了指放在一边,模样古怪,漆着红色油漆的炮弹。

“小的知道了。”

小太监欢快的朝着炮位跑去:

“督公有令,打完最后一轮,打宣传单弹!”

“督公有令,打完最后一轮,打宣传单弹!”

“轰轰轰轰!”

又是一轮炮击过后,炮手们抱起红色炮弹,塞进了炮管内。

“轰轰轰轰!”

炮弹飞向天空……

方正化扭头看向朱由菘等人:

“诸位同僚,我们该走了!”

说罢,他招呼着朱由菘等人,顺着城头,朝着北方而去。

与此同时,孝陵卫。

梅春看着时间到了,也让手下打完了最后一轮,换上了宣传单炮弹。

“轰轰轰轰!”

又是一轮弹雨,在皇宫附近炸开。

只是,这一次,凌空爆开的炮弹,却再也没了火海,反倒是雪片一般的纸张,漫天飞舞。

红彤彤的太阳,就在这一刻,跳出了地平线。

红色的阳光,洒满了人间。

翩翩乱飞的纸片,被镀上了一层红霞。

下一刻。

夏季的太阳,眨眼间就变成了金色,而刚刚变成金色的阳光,也温暖起来。

纸片还没落地,就变成了金色。

一张纸片飘啊飘,飞向了多尔衮。

他伸手抓住,只见正反面都印着一句话——

“汉家子民天潢贵胄,东虏夷儿再敢欺之,轰你皇宫!”

多尔衮苍白的脸色,猛然一片潮红。

他双目圆瞪,胸膛内就仿佛有一颗炸弹爆开!

“噗!”

一口鲜血,喷了大玉儿一脸。

大玉儿满是眼泪的目光中,隐晦的露出一抹喜色。

……

长江之上,打了一炷香后,郝摇旗就将两艘战列舰留在原地,继续炮击。

而他自己,则乘坐着郑和号旗舰,在十几艘木质蒸汽机船的护卫下,朝着外金川门而去。

那里是汉都商号新城的西北角门。

方正化与他约好了,趁着炮击清廷的时候,让他在外金川门等待,护送朱由菘一行北上。

……

南京皇宫被轰了个稀巴烂,不但大朝上不成,怕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上朝了。

偏生,吃了这么大的亏,多尔衮一枪不发、一炮不放,甚至,连谴责方正化都不敢。

“我圣清”的外强中干,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荒唐的一幕,直让江南傻了眼。

江南可是复社东林等党人的大本营,养寇自重的把戏,本就是党人玩出来的戏码。

要知道,当年东虏还未以所谓的“七大恨”公开造反,辽东大军就公开喊出了“万历瘸子,再敢向江南收税,就要转投女真”的话语来。

为了养东虏这个寇,党人可没少宣传东虏的“强大”。

今时今日,东虏那所谓的“满万不可敌”,早已深入人心了。

却没想,方正化这个阉党的一顿炮火,反倒是打的清廷连还手都不敢!

这破天荒的一幕,实在是震惊了江南人的三观。

被这个消息一刺激,嘉定、江阴等地,迅速爆发了反叛。

刚刚才向清廷递交土地、田册、人口,递表投降的知县老爷们,被百姓抓起来吊打。

侯峒曾、吴之番、朱瑛、陈子龙、黄淳耀、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

一个又一个豪杰,登上了历史舞台。

这个时空的他们,在朱由检的帮助下,军威百倍于历史上。

清军被杀的大败。

偏生,方正化的威胁,就在眼前。

多尔衮那百试不爽的屠城法宝,再也不敢祭出……

……

南京城。

钱谦益有些发愁。

自己那个小娇妻,实在是太烦人了。

那一天,他带着东林复社大佬,跪迎清军进入南京城后,柳如是就似乎察觉出了什么。

于是,一手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一手硬拽着他,坐着小舟,去了湖中。

还对他说:

“是宜取义全大节,以副盛名!”

柳如是想拉着自己投湖自尽,他岂能如此死去了!

于是,钱谦益走到湖边,伸手摸了摸湖水,义正言辞道:

“哎呀,不行!

湖水太凉了,不能跳进去!”

柳如是对钱谦益失望透顶,于是,奋不顾身跳入湖中。

却被钱谦益硬生生又给救了回来。

还让家中老仆,步步跟随,生怕柳如是走了极端。

那几天,钱谦益忙着在清廷面前献媚,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很少。

等他再次归家,柳如是盯着钱谦益的脑袋,看了许久。

钱谦益被看得心中发毛,只好取下帽子。

果然,满头长发已经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丑的辣眼的两根小毛辫。

柳如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眼中却全是心死后的哀伤。

钱谦益只得干笑两声,自言自语道:

“河东君勿怪,最近有些头皮痒。”

听到这话,柳如是当即转身去了内室,收拾好了东西,直接离开南京,去了常熟别院。

钱谦益也闹不懂柳如是一个女子,竟然坚持什么家国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