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开着车子去了江边。
也就是后世的外滩。
但这年代的外滩还没有多热闹。
东方明珠也没有起来。
看上去十分的冷清。
荒凉。
但他现在需要这么个地方。
能一个人好好的抽几根烟。
想些事情。
口袋里的手机响过几次。
但他没接听的意思。
因为不用想也知道，是祝晴雅打过来的。
夫妻相处需要的是信任。
可这次祝长荣对他有了质疑。
祝晴雅也是一样吧？
到底是从小长大的哥哥。
祝晴雅站在祝长荣那边，他不意外。
只是觉得难受罢了。
但他知道他现在只是需要消化掉这些。
他和祝晴雅的情感，本身没有问题。
也理解祝晴雅夹在中间的为难。
只是，他总要让自己先舒服了，才能去让别人舒服。
否则，他做不到让别人舒服。
电话铃声一次比一次响的长久。
何东觉得吵拿出来，看到是祝长耀。
想到他们可能有什么事情，他到底搁在耳边。
“二哥”
“你和我大哥的事情我听说了。”祝长耀在病床上皱着眉头。
何东没说话。
事情能让祝长耀他们也知道，说明祝长荣的话说出来之后，没有白说的意思。
人真有意跟他疏远。
祝长耀其实不怎么理解祝长荣的。
这次的事情是有何东的纵容和利用在里面。
但事情的前提是，他和祝长门有意瞒着所有人也要来商海找祝长荣和祝长楣。
也就觉得何东的问题没那么严重。
“放心吧，我会和大哥说清楚的，一切都是我和你三哥自己的选择。你别往心里去，大哥可能就是看着我和你三哥伤的重，心里过不去，冲你发火。“
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对我们生出嫌隙来。”
“我知道，我没事的，二哥”
能够被理解，何东的心情是好了许多。
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和祝长荣一个想法。
祝长耀听他语气缓和，也是松口气。
“那你给晴雅打个电话。”
“事情是晴雅告诉你的。”
何东诧异。
祝长耀没有否认。
何东点头同意下来。
本来不是多大的事情，现在闹得众所周知的反倒是不好。
所以祝长耀这边挂断电话，他就打电话给祝晴雅。
祝晴雅正伤心着呢。
和何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何东还没有哪一次这样一言不合就不理她的。
不接电话的。
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没能让何东满意。
但她也是真的有对他的理解在里面的。
只是这次听说祝长耀和祝长门伤的极重。
她到底担心罢了。
想着何东要是当初阻止了，人也就不会那样。
弟弟是亲哥哥。
他们疼她。
她也是疼他们的。
但，真没有问责的意思。
就是心疼。
何东和哥哥们于她，手心手背都是肉。
所以看到何东打过来的电话，她基本没有迟疑的接听起来。
想着不说话，又怕何东挂掉了，道：
“你，还在生我气吗？”
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哭腔，何东多少愧疚。
本来这事情和祝晴雅没有多大的关系。
祝晴雅打电话给他也是好心开导。
他一时气急说了重话。
让祝晴雅伤心，实在不该。
“对不起。”
就是这三个字，让祝晴雅好不容易憋住的委屈和难过，一下子泄洪一样爆发出来。
呜呜哭起来。
何东心急的安慰，好一会儿，人才平复一些。
“我真没有不理解你的意思。这些天来，罐头厂、服装厂、万可那边事情不断，商海也是波云诡谲，我知道你很忙，很想要处理好所有事情。
我怎么能不理解你？二哥三哥有他们的选择，大哥有他的想法，可我总想着，你是不会计较的。”
“不哭了，好吗？”
祝晴雅抽噎着，何东是听不下去的。
“这次的事情，太多太复杂，我知道所有人心里都有气，我也是。”
“那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祝晴雅柔声的哄他。
何东哪里听不明白。
点点头。
只是他这边有动作，祝晴雅那边是看不到的。
就道：“好，我不生气，你也不难过。”
祝晴雅点头答应着。
两个人隔着电话安静了好一瞬。
说是夏天里，站在江边久了，还是会觉得冷。
何东开门上了车。
“这会儿小豹子他们都睡了吧？有没有乖乖听话？”
“是都睡了，白天玩的累呢。现在小豹子除了每天问你什么时间回来，就是和人一起在外面玩耍，成天脏兮兮的，小福子小圆子是一直比较懂事，不用操心什么。
就是喜欢去我妈那儿，找小勉小茵玩。”
“他们才回去，一时新鲜是有的。”
“是的，大哥回来了，几个小的都很开心。而小勉真就跟你说的那样，很是懂事成熟。回来这一天都是主动完成作业傻的，才出来玩。带的小福子小圆子也跟着学。”
何东想象着那画面，是觉得温馨美好的。
“可见带头效应的效果是有的。”
祝晴雅点头，“就看能坚持多久。家宝家栋现在也很自觉，小福子他们却是不咋学了。”
何东笑，“没事，她们还小。我最担心的还是小豹子。”
“小豹子现在能把自己的大名写的齐齐整整的了，还会写你的名。”
说到小豹子的字，何东还记得之前在书房里，狗爪子似的字体。
歪歪扭扭，没个正型。
现在说齐齐整整，他可以想象，也觉得惊喜。
“是嘛？”
祝晴雅点头嗯了一声，“他想写我名字来着，但觉得我名字的笔画太多，最难写。不爱写。”
何东哈哈笑起来。
小豹子是个聪明的。
相较于何家业和何东这两个名字。
祝晴雅三个字的笔画加起来都多。
自然难写的多。
所言不虚。
祝晴雅无奈的啊。
她想让自己的儿子会写自己的名字啊。
这样万一出去了，有个什么事情，至少知道自己爸爸妈妈是谁。
男孩子顽皮。
现在不能出村，就要多少人看着才没丢。
出了村，天大地大的可咋办？
“你是真笑得出来。”
何东停下来，“没事，慢慢来，孩子还小，他现在愿意坐在那儿写几个字，已经很难得了。你是老师，知道从易到简，从简到难的道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