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娇的态度和反应都很冷淡。
秋桑琢磨不清是自己说的太隐晦,所以顾若娇没听懂,还是听懂了故意装没懂。
不管是哪样,她的反应都与她所想的不一样。
秋桑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说:“你别以为东陵侯世子对你是真心的,你可知他虽然常常去找你,可一转身就投入我的怀中。”
说着故意偏过头,露出她脖子上的痕迹来:“瞧见没,这就是他留下的。不止这里,我身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可见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顾若娇倒是没想到她以此为荣,都被她的话震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而后歪了歪脑袋,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是很在意。
只是这个动作在秋桑眼里看来是在强行挽尊的意思。
别以为她没看见她眼里刚刚流露出的惊讶!
秋桑开始得意:“你不练古筝,却在这看话本,该不会以为国宴当晚世子爷会让孙奉銮安排你上去演奏吧。”
顾若娇点点头。
——还真是这样呢,你怎么这么聪明。
秋桑却嘲讽一笑:“那只是他哄你的说辞罢了,国宴当晚能在陛下和众臣面前表演的是我。”
顾若娇摇头,好心告诉她:那是他骗你的。
——渣男的话不要信啊!
秋桑看不懂唇语,但看得懂她的摇头。
便觉得她是在强撑着不露怯而已。
高傲地抬着下巴睨视顾若娇:“他可是当着我的面和孙奉銮说好了的,你呢,他当面吩咐过孙奉銮吗?”
这倒是没有的,所以顾若娇很诚实地摇头了。
秋桑便更是傲气得意了,仿佛一副已经将顾若娇踩在了脚底下的模样,洋洋得意。
她伸手去端茶杯,却故意没拿稳。
茶水将搁在矮桌上的话本都打湿了。
秋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抱歉,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和口吻。
顾若娇有些不高兴地将水渍掸去,开始思索用话本抽她耳光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凶残。
毕竟谢容暄正在来的路上呢。
就听秋桑说:“孙奉銮也真是大惊小怪,我看他就是胆小。就你这又聋又哑的乐伎,那些高官们即便偶尔对你青睐有加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说着便弯腰拾起顾若娇的一缕发丝,居高临下睨视着她:“要不你也不会叫那谢容暄给厌弃了。”
话音落下,一道带着冰冷的笑意便在廊上响起。
“哦?我倒是不知自己厌弃了她。”
随着话音落下,丰神俊朗的男人已经朝她们缓缓走来。
秋桑脸色倏地一变,头也不敢抬连忙欠身。
惊恐地压着嗓音:“见、见过首辅大人。”
片刻,一双黑色绣金靴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谢容暄看都没看她一眼,甚至都没让她起来,越过她径直走到了顾若娇身边。
小乐伎似乎不大高兴,丰润的唇轻撅着。
她举着被打湿的话本,委屈巴巴,一看就是受了欺负的样子。
也是,听不到又不会言语,怎么可能不让人欺负呢。
“不恼。”他抚了抚她的脸颊,“我给你出气。”
原本屈膝弯腰的秋桑脸上的血色便尽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