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可有察觉到异常之处？”吴悯林听士卒们叙述过不止一遍，可一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这次虽然讲述的更详细，但还是没有收获。
王茂平也同样是如此，听过之后，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肉干煮豆子以醋盐调味，究竟是什么味道。
见他摇头，吴悯林与莫砀二人都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没有办法查明吗。
“你们确定只吃了这些？”王茂平仍旧是有些不甘心。
“嗯。”
看到两人斩钉截铁的样子，他也只能放弃，在吃食上再多做纠结。
但相较于过敏，致幻的条件是要更加苛刻的。所以，如果放弃吃食，那么在那些兵卒看似日常的举动中，究竟哪里隐藏着不同寻常的地方呢。
那些出现幻觉与没有出现幻觉的人相比，究竟多做了什么呢。
偏厅即使有四个人在，也安静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视线，不断的停留在王茂平沉思的脸上。
“你们都只经历那一次妄想吗？”
“嗯。”再次听到问话，莫砀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那场风沙后，你们都没有再去巡视？”
田多岭抿了抿嘴，随后开口道：“我去过一次。”
“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除了眼睛有些不舒服之外，没有什么异常。”
“那天有风吗？”
“好像是没有。”
王茂平听过之后觉得，引起他们不适症状的，应该就是花粉过敏。
“那天你没有再产生妄想？”
“没有。”
“其他人呢？”
“也没有。”
“那么，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
田多岭回忆的细节，和王茂平之前听到的绝大部分都是相同的。要说不同的话，就是这次没有起锅炊饭，只是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
“有士卒出现妄想的那天，都有起锅炊饭吗？”
“这——”
无论是莫砀还是田多岭都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甚至庾察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们并没有注意过，自然无法给出答案。
“那天的风沙发生时距离你们开始生火有多长时间？”
莫砀二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幻觉，估计二者作为当事人应该很难说明白，但肯定是风沙出现之后。所以王茂平选择了间接询问。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从吃过饭到起风沙之时呢？”
“半个多时辰吧。”
王茂平听过之后点了点头，但问题显然没有结束：“那其他士卒出现妄想的时间，是否与你们相似呢？”
又变成了他们回答不了的问题，二人只能摇头。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的吃食并没有问题啊？”吴悯林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总不会是在边关外生火吃饭触犯什么禁忌了吧。
“如果，都是相似的时间间隔，那未免太巧合了一些。”也就足以说明，是有问题的。只是没有被发现。
随后王茂平又问起了生火的野草，两人说不上那些杂草的名字，却都是他们所见过的。
“在火点燃以后，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恩，有些臭味。”
“臭味？”
“马粪的味道。”莫砀解释道。
边军的士卒们会把马粪收集起来做燃料，用来生火，这种事情，王茂平是知道的。只是当下问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
因为有马粪味道的掩盖，所以即使有其他味道产生也很难被发现吧。
“对于产生妄想的原因，本官也没有什么头绪。想来也只能通过对时间的调查，去判断是否与饭食或者被点燃的杂草有关……”
王茂平觉得自己已经将思路很好的表达了出来，至于调查能不能有收获，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马匹……”将妄想的问题放下，王茂平马上又捡起了下一个话题。
而对于马匹的情况，他自然也是怀疑，应该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尽管，莫砀与田多岭二人都十分笃定，马匹所吃的草料没有问题。王茂平仍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
因为，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推测来。
如今窗外的月光仍旧毫不吝啬的洒在地面之上，时间却已经到了四更天。王茂平终于返回了卧房。
对于庾察拜托的事情，他也算做到了尽心尽力，并没有敷衍了事。推门而入后，安初筠并没有休息，看起来是一边写话本，一边等着他回来。
见到他的身影便停下了笔，边军中出现的怪事，王茂平对她说过大概。安初筠自然也是有些好奇的，没准可以写在话本中。
虽然王茂平说了不少推测，但真相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莫砀二人这次详细的描述，还是给了妻子灵感与素材。
而就像王茂平所推测的那样，边军一行人在肇原府停留的时间很短。庾察很快便带着人告辞离开。
一起离开的还有吴悯林，后者当然对肇原府还很留恋， 同时对于此行的收获相当满意。
毕竟又得了不少金珍酒。对于属于他的那份，吴悯林发誓一定会看的牢牢的，绝对不会让秦将军有可乘之机。
王茂平经过了那晚的头脑风暴拼命推测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安神汤的味道，让他还有些不习惯。但味道不重要，有效果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肇原府的天气还很炎热，但早晚已经有一丝凉爽的感觉。让他不禁想要问时间到底是怎么溜走的。怎么一转眼，夏天也要过去了呢。
忙忙碌碌中，感觉给自己累的够呛，但又不知道究竟忙活了些什么。怎么此时就有种悲秋之感了呢。
该不会是喝安神汤喝的吧！
王茂平把这种伤感归结于自己唯一的改变上。
而吴悯林并不知道，他好心改良了安神汤的药方，却被王茂平给赖上了。此时回到边关的他，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藏起酒来，一阵忙活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到了日头西斜之时，吴悯林瘫在椅子上准备休息片刻。
哼，这回看你还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