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该不会要一棵树一棵树的看吧!”村民看官差们这般认真,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样看的话,估计能够看一辈子。
“自然不会。兴贺山这么大,我们分成几路吧。”李僖山开口道。
“是。”
片刻之后,李僖山与乔黍来便在两个村民的引导下,向东而去。
“官爷,如果山上椿象很多的话,要怎么办呢?”看起来村民的胆子,比起昨天要大了一些,偶尔会问几个问题。
乔黍来思考了片刻,吐出了两个字:“抓呗。”说完,还看向李僖山,除了抓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吧。
“说的不错,为了避免泛滥成灾,自然是要尽可能将它们抓起来的。兴贺山这么大,虽然不可能全部都顾及到,但至少外围要仔细清理。”
“而府衙也许会派离这里相对近一些的百姓一起过来帮忙。”
“帮忙?”村民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
“自然。”
“你们不用太担心,距离明年春天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即使数量真的比往年超出很多,兴贺山外围也应该能够清理干净。”
李僖山说罢还用手拍了拍村民的肩膀。别说,这土柳村的村民,还真是瘦弱的瘦弱,壮实的壮实啊。
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众人聚在了一起,不过并没有下山的打算。毕竟,虽然忙活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但实际上,并没有走多远的路。
想要将兴贺山的外围探索完,肯定不是一天就能够做到的事情。因此,今晚注定是要风餐露宿的。
找了一处相对避风的山坳,当做休息的地方,众人总算是能坐下来歇歇脚。相比起疲惫不堪的官差,几个村民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疲惫。
聚在一起,自然不能不说话,原本乔黍来还想着作为吏员,展现一下对村民的关心,后来发现,他的关心,人家好像并没有体会到,而且让几个人肉眼可见的又拘谨了不少。
他也只能把自己的关心收了起来。
“兴贺山这么大,有没有什么传闻呢?”李僖山开口问道。
“也就听说,有狼,熊之类的猛兽。其他的好像没有什么。”几个村民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看起来相对开朗的那个,说了一句。
“狼,熊?”
听到村民的话,乔黍来有些紧张的向四周望了望,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赶忙咳嗽一声,故作镇定的转移了话题。
“你们之前都听到天鼓鸣了吧,据说……”天鼓鸣,石春县也听到了。还引起了百姓们的恐慌,好在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据说,上天用鼓鸣传音提醒知府大人,有人要对他不利。
后来知府大人有惊无险,百姓们之前的恐慌也都就此散去。不过天鼓鸣这个话题却没有散去。
在府城百姓开始列举知府大人克死达楞汗的佐证时,县城的说书先生才讲起飞箭自己拐弯的事情。
还借鉴了府城所传的王家祖坟各种异象以及王茂平的奇遇机缘。
当有关王茂平传闻的热度逐渐下降的时候,县城的百姓才开始分析知府大人克人的能力。
而因为府城百姓的想象力与创造力,直接压缩了各县百姓的创作空间。
在八卦的问题上,还是府城的百姓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其次是各县城,然后是下面的乡村。
所以,关于天鼓鸣等一系列传闻,乔黍来了解到的,自然比不得县里来的差役,于是被其他人查缺补漏,感觉像是上了一课。
几个村民则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看起来依旧是平静中带着拘谨,当然在官差眼中还带着几分木讷。
只有李僖山心里的探究又多了一层。土柳村异常偏僻,消息闭塞。这些村民按理来说,连县里都很少去,甚至没有去过,对于各种传言,应该很感兴趣才对。
可对乔黍来他们所讲的传闻竟然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有点儿不太正常。
如果没有察觉到土柳村有古怪,李僖山未必会发现这些细节,也未必会注意这些人的神情举止,但如今,几个村民所有的举动他都会探究一番。
“话说,这回外族不敢再对知府大人出手了吧。”乔黍来在将传闻整合完毕,给王茂平贴上气运加成以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那当然,还敢出手的话,没准首领又被克死了呢。”
“哈哈,说的没错……”
众人的闲谈,最终结束在一片哄笑声中,周围渐渐变得安静,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山中的第一天夜晚,也就这样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李僖山等人依旧是尽职尽责的在山中调查椿象的踪迹与数量。
“官爷,再往前就更难走了,如今已经不是兴贺山的外围,山里随时会有猛兽出现。再走下去,太危险了些。”其中一个村民开口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僖山的身上,官差们也已经筋疲力竭,想要结束任务,尽快出山,但他们显然说的不算,也只有等着面前的人发话。
根据几个村民的表现,李僖山总觉得这兴贺山好像隐藏着秘密。他自然是有好奇心的,但他还记得知县大人嘱咐他的话,只为椿象而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如今深山之中,他们所观察到的树木,刚孵化出的椿象幼虫,并不多,偶尔才会看到。
也就意味着,越往山里走,椿象所构成的威胁越小,以任务来看的话:“趁着天还没有黑,把前边那一片检查完,明天咱们就出山。”
“真的?太好了!”
原本话多的乔黍来在山里转了两三天后,也变得有些发蔫,如今听到终于能够出山了, 总算又恢复了一点儿精神。
有了盼头,所有人也都有了干劲,就连几个村民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于前边这片树木检查的极为用心,却没有什么收获,当然没有收获,也是最好的收获。
深山之中,虽然兴贺山上的树木算不上繁密,但天黑的也比外面要早一些。围坐在火堆旁,吃着掉渣的干粮,虽然依旧有些痛苦,但又重新找回了苦中作乐的心思。
又有了闲聊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