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那一句脏话，程美娜也是愣了一下，她周身那些旋转的水流也是给停住了。
此时，我的天目也终于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了，我在程美娜的身体里看到了两个意识，之前和我一直说话的小女孩已经沉睡了过去，而现在控制程美娜身体的，则是一个已经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太婆。
纵然是我，向前推演万年，也推演不出这老太婆的起点来。
她怕是几万年前的怪物，难不成她也是神族的？
从我的推演来看，就算她是神族，也不会是一般的神族。
我不是第一次遇到神族了，一般的神族，他们的命理也会被我推演而出，而我面前的这位，我根本推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程美娜愣了一会儿，那水流继续旋转，她也是对着我冷道：“你竟然敢对我出言不逊，另外，你也别对我用你那蹩脚的卜算术数了，我的命理你看不透，虽然我的意识、身体，已经七零八落，可就凭你想要看透我，还早了几万年。”
这程美娜体内的老太婆意识，口气还真是大啊。
莫非她真是神？
不对，虽然我推演不出什么来，可随着我和程美娜体内那个老太婆意识对话，我的直觉也是逐渐恢复了。
而且，此时我的直觉格外的强烈，我面前的这个老太婆的意识，绝非当今世界上的神。
所以我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是村民当年修桥烧死的那条龙魂？”
程美娜“呵呵”冷笑：“那条龙，死有余辜！”
看来那老太婆并非龙魂。
我继续问：“你究竟是谁。”
程美娜收住脸上的冷笑：“我凭什么回答你，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我则是跟着冷笑道：“杀我，你凭什么，就凭这河道上的自然之气吗，你仔细看好了，这河道上一半，不对，是一多半的自然气息已经被我控制了，我这还不是用全力，你真觉得自己有办法杀我？”
说着，我把自己背后的长眠棺之剑也是取了下来，然后往自己的身前一横说：“你再仔细看看，你在我这把剑面前，能撑得住几剑。”
程美娜盯着我手中的长剑看了一会儿说：“这剑，竟然落到你小子手上了。”
我问：“你认得此剑！”
这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儿，我这长眠棺之剑早于昆仑废墟诞生，长眠棺之剑也不是因为预测祸根胎而生的，它只是被拿来预测祸根而已。
如今长眠棺之剑在我手中，逐渐失去了对祸根胎的预测功能，它原本的一些神通将会在我手中渐渐展露出来。
我心里想这些的时候，程美娜也是缓缓说道：“自然认得！”
我赶紧又问：“哦，那你说说看，我手中这件法器叫什么？”
程美娜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我：“我认得，你未必认得吧？”
我愣了一下。
程美娜继续说：“法宝？哈哈，你那只眼睛看到它是法宝的？”
我疑惑道：“它还是灵宝！还不算是法宝吗？”
程美娜笑的更夸张了：“哈哈，灵宝？你小子啊，我确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中拿的是什么，那是神器，是法宝之上的器物，顾名思义，是神用过的兵器，故而被称为神器。”
“这世界上能被神用过的兵器并不多，一般的兵器承受不住神的力量，到了神的手里就会直接碎掉，一般能被神用上一段时间，还不坏的兵器，才能被称之为神器。”
“你手里的，就是为数不多的神器！”
我此时已经彻底怔住，手中横着的长眠棺之剑，也好像变得更重了。
不等我说话，程美娜又说：“既然你把它拿出来了，就给我用吧，它在你手里，应该发挥不出什么力量，你拔出它都会很费劲吧。”
全被程美娜说中了。
她认得神器？
她就算不是神，也是曾经见过神的人。
我努力控制心中的震撼，然后对着程美娜问了一句：“你见过神，见过它用这个兵器？”
程美娜道：“我见过神，却没有在神的手里见过这把剑，我说它是神器，是因为它身上有那个神的气息，很浓，很重！”
“我只是奇怪，神的兵器，怎么会落在你小子的手里。”
“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话的时候，程美娜竟然开始观察我的命理。
她用的并不是卜算推演的手段，而是很粗暴地揪出我的命理，顺着我的命理去查看我的过去。
她好像跳出了命理长河之外。
我们这些生活在命理长河中的人，就好像是一条一条的鱼，她把我们抓上岸，就可以看清楚我们身上的每一个鳞片。
而我也很庆幸，此时的程美娜，正如她所说，可能只是残破意识的一部分，她只能查看我们的命理，却无法对我们的命理做出改变和伤害，否则就凭这一手，她就能杀死我。
而我还毫无反抗之力。
当然，现在的我有了准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她揪出命理长河吧，我在长河中还是能够挣扎一下。
可仔细一想，好像也只是能够挣扎一下。
程美娜就算不是神，也是一个很可怕的大家伙！
看出了我的紧张之后，程美娜就笑得更得意了：“哈哈，你终于意识到一些什么了吗？”
我这才慢慢地说出自己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些龙是为了镇压你的残破意识而存在的，对吧。”
程美娜继续说：“然后呢？”
我继续说：“你不是现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个神，是因为你是他之前的神，只不过你是一个被打败的神，这个世界上只能允许有一个神存在，所以你才有了如今的下场。”
“不过我想不通，神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程美娜就说：“纵然是神，也不能杀死另一个神，神只能用时间去肢解那个败下来的神，就像我肢解我打败的那个神一样，只不过我的运气好点，在我要被时间完全肢解的时候，这里的人挖出了同样残破不堪快要死掉的龙魂，将其一把火给烧了，我逃了出来。”
“隐忍了几十年，我终于能够进入轮回道，选在这里轮回为人。”
我诧异道：“你能自主进入轮回道，还能选择自己轮回方向？”
程美娜就说：“当然，这是神的特权。”
“纵然我现在残破不堪，可我还是能够轻松做到这些的，可惜啊，我的残破的程度，竟然到了，我苏醒连那个神都惊扰不到的程度了。”
“我，不甘！”
程美娜怒吼的时候，她周身漂浮的水流“哗啦”一声掉在了水里，她的脚也是下沉，瞬间踩到了泥沙之上。
她一脸错愕看向我说：“你的前一世，从神的手里，偷走了这把剑，神没有杀你？”
“那个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弱了！”
“它对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仁慈！”
这个时候，周围的自然气息好像也是彻底抛弃了她一般，全部站到了我这一边。
准确的说，是全部站到了我的长眠棺之剑这边。
此时的长眠棺之剑也好像不受我控制一般，竟然“嗡嗡嗡”地自行出了剑鞘。
虽然只有一公分不到，可长剑上溢出的寒光，让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程美娜没有害怕，反而是看向桥外那片灰蒙蒙还飘着大雨的天空说：“你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啊，要亲手杀了我吗！”
我更加的震撼了，程美娜说的是自然是那个把她赶下神位，用时间来肢解她的，当世之神。
我感觉自己就要有些握不住长眠棺之剑了。
就在我以为长眠棺之剑要出鞘的时候，它“当”的一声又缩回到了剑鞘之中。
程美娜也没有再继续看我的命理，而是盯着我说：“神发现了我，自然也看到了你，也知道你的前世，你和它之间迟早会有一战，我真不明白，它为什么不来杀你，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醒过来。
程美娜继续说：“我纵然可以揪出你的命理，可我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你的前一世而已，你的前一世之前，那段命理被现在的神做了手脚，我看不到。”
“它发现了我，最后却收了剑，看来是想让你来处置我了。”
“现在我周身的自然气息都被剥夺了，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想了想就说：“程美娜已经是轮回道中的一员，不过你作为前神的意识，我却是要给你抹去的，我不是为了所谓的神着想，我是为了人间着想，人间可以接纳程美娜，却接纳不了你这个前神。”
说话的时候，我将长眠棺之剑收到了身后，然后慢慢走到程美娜的身后，一只手已经放到了程美娜的额头上：“最后几个问题，这三年来的三个人，都是你杀的吗？”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程美娜就说：“是我杀的，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阻止了我一次又一次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