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楼梯间，在此时似乎有无限的广阔。
一对有情人在这里相拥。
一个满心彷徨，一个无波无澜。
……
令婵告别霍九柯，回到家，手机滋的震动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林清露给她打了个电话。
随手接起来，林清露的声音甜甜的：“你好？请问是江令婵吗？”
“我是。”令婵问：“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就是，你还记得毕业修行的事情吗？”
毕业修行，是九皋的传统项目，毕业生们在升学考结束后一起出去旅行，由全校当届毕业学生联合投票选出旅行的目的地。
也许是因为参加的人数多，安保力量强，背后家长们的资本也雄厚，一般的毕业生都往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投，去南极洲参观地质科考、去非洲动物保护区喂非洲象、去乌斯怀亚看世界的尽头……
毕业生们的脑洞各种各样，丰富多彩，最重要的是，学校真的能为他们实现。
上一届去了雨林里探险，据说看到了鳄鱼和森蚺打架。
而到了这一届，画风突变了。
起因是令婵说不想去。
因为霍九柯不能去，身为唯一的继承人，他不被允许参加这种带有危险性的活动。
饭票、保镖、许愿机多功能集于一体的霍九柯不去，令婵上哪找这么好用的工具人啊？
所以，在和班级女生们聊天的时候，令婵说，她不想去太远，太危险的地方。
于是今年的毕业生投票中，去南滨看海一骑绝尘，倍杀了其他稀奇古怪的点子。
林清露期期艾艾地问：“……所以，你去吗？”
“为什么不去？”令婵弯着眼睛笑道：“当然要去啊。”
这一场毕业旅行可是会很精彩的！
和林清露又聊了几句，约定好到时候一起买姐妹款的泳衣。
令婵又给霍九柯打了电话。
“休学旅行你去吗？”
电话那边，霍九柯声音迟疑，问：“婵婵想去吗？”
“我想啊。”令婵笑。
上个世界线中，血脉曝光的霍九柯也了参加休学旅行，当然，那一次的休学旅行是去撒哈拉沙漠徒步，一行学生和大部队失散，霍九柯把人找了回来，获得了一大笔学生家长感谢的资金。
他用这笔启动资金，为自己搭建出了一个商业帝国。
沙漠徒步是去不成了，去海边可没有什么霍九柯发挥的机会。
但是令婵才不管别人的死活。
她开心就行。
“你不想去吗？”令婵问。
“……去。”霍九柯笑道：“我当然会陪你去。”
放下电话，霍九柯对着眼前的霍夫人勾起嘴角，“我改变主意了，我去。”
霍夫人松了口气，笑起来，“是婵婵的电话吗？她想让你陪她是不是？”
她让霍九柯去修学旅行，让他顺便照顾一下祁营洲，霍九柯说自己不去。
而令婵一开口，他立刻就答应了。
从小就是这样。
霍夫人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霍九柯面对令婵时，能做到百依百顺？为什么他事事顺从？
小时候让他上课他不喜欢，说不上就不上，令婵来了之后，每天乖的要命。
霍夫人一直觉得，令婵就是她用来吊着霍九柯的胡萝卜，她总能用令婵哄住儿子。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霍九柯道：“放心吧，我会安排好营洲和他的同学的，尽量让大家和营洲和睦相处。”
霍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她其实对这样的关系有所担忧。
显然令婵没有那么喜欢霍九柯，霍家的继承人不能再任何地方位于下风，感情上当然也是一样。
现在，霍夫人倒是觉得这样刚刚好。
有令婵在，她就不用怕失去这个优秀的儿子了。
江令婵可以是霍家的未婚妻，但绝不可能是祁家的未婚妻，江家父母绝不会允许。
霍九柯只能继续做霍九柯。
霍夫人想了想，笑道：“你和婵婵还是缺了一场订婚仪式，还是要办了，你们的婚约才正式。等妈妈忙完营洲的事情，就着手给你们办订婚宴好吗？”
“好，谢谢您。”
霍九柯温声道。
心底却一片平静。
忙完？以祁营洲的叛逆架势看，霍夫人一年半载的是忙不完了。
……
霍家在南滨有一座私人小岛。
岛上有一个五星级的度假村，平时会开放给权贵们度假旅行。
但是为了九皋的毕业修行，度假村只为九皋中学的学生们开放。
在平阳高中的毕业生们上岛之前，九皋的毕业生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平阳高中的毕业生们穿着校服，拉着红色横幅，在度假村的招牌那里拍大合照时，正好有九皋的学生路过。
他们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震惊道：“地下管道里的老鼠们爬上来了吗？”
平阳高中的学生立刻就忍不了了，转过头怒声道：“你们这是在放什么屁？”
“？贱民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霍家怎么会让你们这种破落户上岛！”
“能不能放尊重点？有钱有不起啊？”
平阳高中的学生显然是知道岛上还有另一波人的，出发前也被耳提面命过，尽量不要发生冲突。
他们还有老师带着，班主任正在尽力的调解。
平阳高中的人会听话，而九皋的学生拿眼鄙夷的撇几眼，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也配教我做事？”
……所以，这两方打起来，也是很正常的吧。
平阳高中的负责人尴尬道：“实在十分抱歉，我们的孩子太冲动了，沉不住气……”
表面是在道歉，其实是在说九皋先挑的事儿。
霍九柯揉了揉眉心，他面色淡淡，“九皋的学生伤得很重。”
九皋高中的学生三三两两的是在闲逛，而平阳高中还没解散，人多势众，把九皋人打的落花流水。
霍九柯为难的叹气道：“原本只是学生们的口角，吵几句嘴也不值当什么，可是贵校学生下手也太重了些，我们的学生好几位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他们已经叫了医生来验伤，后续可能起诉打人的学生，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负责人的脸色极为难看，“我知道，但是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小孩子不懂事，何必闹到法庭上？”
面对这个刚高中毕业的年轻人，他甚至不自觉使用了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