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观众席上的众人也呼啦啦的下来了,林清露挤开人群,担忧道:“婵婵你还好吗?”
令婵浑身湿漉漉的,眼皮,鼻尖,下巴都透着粉,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的,落水的小动物。
“不太好。”她瓮声瓮气道。
“他祁营洲实在是太过分了!”
林清露怒发冲冠,她说这话时,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为难祁营洲时的冷漠刻薄。
林清露怒气冲冲,带着九皋的一堆人,追到了同样上岸的平阳高中众人身边。
“祁营洲,欺负婵婵算什么本事啊?你知不知道公平竞争是什么意思?”
祁营洲双手抱胸,眼神冷漠,“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有人忍不住对祁营洲动手,反而被祁营洲一脚踹进了水池里。
……
那边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令婵蹙眉,声音沙哑,“他们好吵。”
霍九柯于是伸出双手,捂住了令婵的耳朵。
他浅浅一笑,眼中温柔,“这样好点了吗?”
他凑近了令婵,轻声说话时湿热的气流喷涌。
令婵闻到了淡淡的,清凉的薄荷味。
……
祁营洲的视线无意识的对上了另一边的令婵的脸。
少女脸上的笑意看起来恬静安心。
这里打架的人,有多少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她看都不看一眼,安心的沉溺在未婚夫为她营造的小天地中。
祁营洲觉得自己更暴躁了。
毁灭欲像是火焰一样凶猛的烧遍了全身。
他出拳越发凶狠,一堆工作人员才拉住他。
……
又打了一场架,平阳高中和九皋的新仇旧怨越累越多。
两边的学生被工作人员和老师隔开,互竖中指的挑衅了几句,返回了各自的酒店。
令婵被带到医务室做个简单的检查,随后很快被放回房间休息。
她拿出手机,置顶的群聊正热闹着。
蝉是最可爱的动物:【你们这群废物!废物!怎么会让婵婵被别人欺负的啊!】
江计就计:【我真忍不了平阳那群煞笔了!天天跳!祁营洲到底是在发什么疯啊!】
令婵慢吞吞的打字,微星页面上,头像是一片漆黑,只有三个白色的英文字母相当显眼,JLc。
JLc:【……我听说令婵受伤了,真的吗?】
有lu:【她被祁营洲那个混蛋压在水里欺负了!】
JLc:【?】
JLc:【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江计就计:【说到底是霍家的度假村太垃圾了吧?怎么会让这种人来当继承人啊!弄得大家的格调都变低了。】
JLc:【有点有用的东西,无意义的抱怨只会让人心烦。】
JLc:【毕业旅行,不能就这样荒废了吧?】
有lu:【至少要把平阳高中那群人赶走吧?!我已经和家里通信过,我父母对霍家的行为非常不满。】
有lu:【霍家的度假村,他们想干嘛就干嘛,但是不能拿我们的毕业旅行给他家的真少爷抬咖!】
姜计就计:【这还用你说,早就打过电话了。】
蝉是最可爱的动物:【这还用你说,早就打过电话了。】
令令令令令:【这还用你说,早就打过电话了。】
下面同样的消息滚了很长很长。
霍九柯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女捧着手机,笑容愉快的模样。
眼睛亮晶晶,像舔了一口的蜜糖。
霍九柯的心情也不禁愉快起来。
“你脑袋不舒服,少玩手机。”霍九柯提醒道。
令婵把手机按熄屏,随手丢到一边,“知道啦!”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们明天要去干什么?总不能一直在酒店呆着吧?”
霍九柯默然一瞬,“家里打了电话过来,平阳高中的同学们今天就会被送走……我也要走。”
“欸?为什么?”
“……有点事情。”霍九柯摸摸令婵的脑袋,温柔道:“你想回家吗?要不要我叫人把你送回去?江阿姨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很担心你。”
“那她为什么不给我打?”令婵道:“我感觉你才是我妈,江先生江夫人就像是我的外公外婆,他们就只会通过你来关心我。”
霍九柯笑着哄她,“你还是个孩子呢。”
“不想回家也没关系,”他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你在岛上,和大家一起玩的开心点。”
令婵的注意力于是快速被转移了,她甜甜笑道:“好~”
她美丽,乖巧,温顺,似乎霍九柯可以轻易主宰她的思考,她的情感。
……
第二天,平阳高中的人在零零散散在大堂里集合时,看见了坐在门口的祁营洲。
他靠在椅背上,单手支颌,长腿交叠着翘起,裤子的面料昂贵,却被他身上逼人的气势压了下去,沦为他的妆点。
“你怎么还没和你的同学一起滚蛋?”林清露抱臂,“你可不是九皋的学生。”
她挽着令婵的手臂,高傲的像个女王,令婵就是为她加冕的权杖。
一群人纷纷附和。
“就算是霍家的新继承人也不能这样吧?”
“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小心把你赶出去。”
“就像对我们会长那样吗?哎呦,我真的好怕啊!”
霍九柯是九皋的学生会长,常年碾压式的第一名,这一批同龄人和他一起长大,嘴上怎么说的都有,但是心里都服他。
霍九柯的优秀一骑绝尘,而眼前这个……什么东西啊?
令婵劝道:“别管了,我们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她笑着安抚同学,“大家不要因为我生气了,我都已经好了!这可是毕业旅行,当然是要开开心心的!”
她松开了挽着林清露的手臂,走到了祁营洲的正前方。
礼貌道:“请问你能让一让吗?我们要出去了。”
祁营洲扬眉,冷笑道:“我既然堵在这里,当然就不会让你们轻易出去。”
他盯着眼前的少女,她在微笑,唇角微挑,社交化的礼貌笑容像极了霍九柯。
碍眼。
令婵问:“那么,请问你有什么事?”
“你倒是挺会装。”祁营洲起身,凑到令婵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低声问道:“你这样惺惺作态有什么用?就不怕我把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爆出去?”
阴暗的小巷,抠挖别人伤口的少女,天真恶劣如顽童的笑容。
和现在这副天使般的模样,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