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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柳学冬刚刚送走一位病人,正在打算要不要给自己放两天假时,身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柳医生吗?”

声音清冷中透着些许疲惫。

“是我,请问哪位。”柳学冬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抽出纸笔准备记录。

“我叫虞红豆,想要预约心理治疗。您看您那边多久有时间?”

柳学冬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明天下午两点,您看怎么样?”

“好的。”

电话挂断,柳学冬在记录纸上写下“红豆”两个字,想了想又在这两个字前面加上了“虞”,然后打了个问号。

次日,柳学冬坐在二楼窗边,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着病人。

当听见脚步声时,柳学冬抬起头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笔直匀称的小腿,然后是不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上是大小和身材完美契合的胸围,最后,柳学冬的目光落到了女人的脸上。

『好漂亮。』

她的脸色其实不太好,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愁绪,眼里甚至还有淡淡的血丝,但即使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使她多了一种西施捧心般的病态美感。

“请坐,虞小姐。”柳学冬伸手示意。

等虞红豆坐下后,柳学冬取下鼻梁上用来装样子的平光镜:“幸会,虞小姐。你应该已经认识我了,我叫柳学冬。”

这时,吕姐走了过来,对虞红豆问道:“虞小姐,喝点什么?”

不等虞红豆发话,柳学冬自作主张说道:“吕姐,给她一杯莲子茶。”

说完,柳学冬对虞红豆解释:“莲子茶辅助睡眠,同时有安神的功效——你的睡眠状况似乎不太好。”

不料虞红豆却说:“我的睡眠状况挺好的。”

柳学冬一愣:“眼里有血丝,额心泛红,你是不是常做噩梦,然后从梦中惊醒。”

柳学冬看见虞红豆微微皱眉,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你不会是骗子吧?”

虽说柳学冬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但说他是个骗子,柳学冬属实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站起身:“走,我们去房间里详细聊聊。”

……

房间里,柳学冬按照标准流程进行询问。

“姓名?”

虞红豆无语地看着柳学冬,没有说话。

柳学冬耸了耸肩:“嗯,虞红豆。是虞美人的虞,红豆生南国的红豆吗?”

“……没错。”

“性别?”

虞红豆默默看着柳学冬,那表情仿佛再说:你特么在逗我?

“开个玩笑,别生气。”柳学冬笑着抬起头,“电影里警察审犯人时总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只是觉得很有趣。职业呢?”

“警察。”

柳学冬:“……”

柳学冬心底直呼晦气,开玩笑开到正主身上来了。

一番询问后,柳学冬问到了她的家庭关系。

虞红豆这次沉默了一阵:“……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抱歉。”这个回答让柳学冬有些意外,“不过现在我们至少有一个共同话题了,我也是孤儿。”

『也算是吧。』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目前来看你的行为情况和认知情况都很正常。”柳学冬放下笔,将目光投向虞红豆,“那么就来聊聊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躺在治疗椅上,虞红豆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起最近的经历。

一番交谈下来后,已经是黄昏时分。

“也就是说,”柳学冬一边问,脑子里一边思考着病因,“那种所谓的窥视感,已经强烈到足以引起你生理上的不适的程度了?”

虞红豆笃定地点头:“没错。”

柳学冬在病历档案上写下“妄想症”三个字。

虞红豆追问:“柳医生,你心里有答案了?”

柳学冬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初步推断是轻度受迫害妄想症,不过这个结果还暂且存疑,出于负责任的角度考虑,我暂时不建议你进行药物治疗。等会儿我给你做心理疏导和头部按摩,应该能暂时缓解你的精神压力,其次鉴于那种‘窥视感’出现地比较频繁,我建议你每三到五天来我这里复查一次。”

『有点奇怪。』柳学冬在心里思索着病情。

几分钟后,柳学冬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擦干水后来到治疗椅旁,将治疗椅缓缓放平,走到虞红豆后面。

柳学冬轻声开口:“放松,不要紧张。”

指腹按在穴位上,轻柔地揉动,柳学冬继续说道:“你可以试着闭眼,如果感受到了窥视感,不要害怕它,它无法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试着去无视它。”

虞红豆听话地缓缓闭眼,柳学冬却看到她眉头微微一皱,于是手上悄然加重了一些力道,虞红豆的眉毛稍微舒展了一些,她自嘲似的一笑:“也许再这样持续一段时间,我都快习惯它了。”

柳学冬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虞红豆微微紧蹙的眉毛上。

『即使是倒着看,也好漂亮。』

按摩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在即将结束时,柳学冬却突然试着将眼神移开,看向正面的墙壁。

几乎是同时,虞红豆开口:“它消失了。”

“嗯,很好。”柳学冬望着墙壁回道,他心里终于有答案了。

『条件型天赋么……』知道归知道,但柳学冬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可以给她一点提示。』

按摩结束,柳学冬转身走向办公桌,虞红豆睁开眼:“结束了?”

“嗯。”柳学冬翻开病历档案,用笔做着记录,他一边写着一边说,“虞小姐,你是否清楚,其实只有当有人看着你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窥视感?或者说准确一点,只有当有人以你为目标将视线聚焦时,你才会感到被窥视——我是说,任何人的视线。”

“嗯?”虞红豆似乎没听明白柳学冬话里的意思,“既然我感觉到了被窥视,不正代表着有人在看我吗?”

柳学冬停笔,看向虞红豆:“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可是虞小姐……人是感受不到目光的啊。”

虞红豆立刻明白了:“……你说得对,人怎么可能感受得到目光……所以说我确实得病了?好像病得还不轻。”

『糟了,说太多把她吓着了。』

于是柳学冬不接她的话,赶紧说道:“刚刚给你做按摩时,从我 开始盯着你,你就有了窥视感,但在最后我试着把目光移开时,你就说窥视感消失了。这样的话就很有意思了,如果这不是巧合,你也没有骗我,那么就说明你的感受就是真实的;但如果你的感受是真实的,那显然这就不是你的妄想。”

『……这样说好像也还差了点意思。』

为了立住自己心理医生的人设,柳学冬作出一副饶有兴趣地模样看着虞红豆:“当然了,也不排除这是一种很少见的心理疾病。所以我愿意花费更多的精力在你身上,对你进行研究式治疗。前提是你也不介意才行。”

这样的诊断结果显然让虞红豆感到无法接受,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丢下一句“下次再说吧。”然后就匆匆离去。

柳学冬站在二楼窗边,望着虞红豆离开时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他不禁在心里想道。

『她不会不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