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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下午时,柳学冬也没在家待着。他趁着虞红豆去上班,易容后再次来到花花世界私人会所——也就是胡满的大本营。

这次的保安还是上次那个,他看到柳学冬后,立刻把他带到了二楼酒吧。

由于是白天的缘故,这时候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柳学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一会儿胡满就快步走了过来。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胡满知道柳学冬是个讲规矩的人,所以也不再那么拘谨。他在柳学冬对面坐下,开口问道:“大佬,这次又有什么吩咐?”

柳学冬也开门见山:“最近有没有关于九处的消息?”

“九处?”胡满吸了口冷气,“嘶——我说大佬,你不会是想打九处的主意吧?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干,甚至连这种想法都不要有,这纯属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大夏国——九处的地盘!就连白头鹰的鹰崽子们都不敢来九处的地盘闹事,更何况你呢?”

柳学冬打断他:“我不找九处麻烦,就只是打听消息。”

胡满沉默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学冬,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他有没有撒谎,半晌后,胡满开口:“大佬,我给你讲实话,这趟生意我不敢做,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九处到时候查到消息是从我这里漏出去的,我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柳学冬沉默片刻:“少废话,开价。”

“爽快!”胡满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我就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去的人,一口价,50万!”

柳学冬从衣服内兜摸出一张银行卡:“我本来准备了100万,你却只喊出50万,看来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那剩下这50万就先存在你这里吧。”

胡满收了钱,消息也提供地干净利落,丝毫看不出来哪里像是害怕的样子:“8天前,女王冠冕打着学术交流的旗号派遣团队抵达京城,然后昨天在九处总部结束了交流活动,但女王冠冕却没有回国,反而于今天中午抵达了中海。”

“如果只是学术交流那完全没有来中海的必要,”柳学冬说道,“他们肯定有其他目的。”

“那就是九处的事了,这我确实不清楚。”胡满耸了耸肩,“不过最近还有一件关于女王冠冕的事,就当是附赠品送给你吧。”

“说。”

“差不多一个月前,女王冠冕在艾丁堡市活捉了一名c级清道夫。这事还比较稀奇,因为很少有清道夫协会的人被活捉的——你知道清道夫协会么?”胡满看向柳学冬。

柳学冬瞥了他一眼,然后缓缓点头。

胡满没有多想,继续解释道:“那你应该也听说过,这些清道夫不仅个人能力突出,并且都十分谨慎,在生死关头又能像亡命徒一般疯狂。所以到目前为止,阴影世界中各方势力抓捕清道夫的行动大多数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清道夫逃走,要么清道夫被直接击毙。”

“所以就显得这次活捉很稀奇了。不过我其实也才收到这个消息不久,你也能理解吧,毕竟咱们这里是大夏,国外的消息要传进来总会慢一些。”

柳学冬沉思片刻:“这件事情过后,清道夫协会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胡满摇头,“也许是因为只是一个c级清道夫吧,清道夫协会也没必要专门为了他出来冒头。还有就是,据说那个c级是名亚洲男性,这条消息还不能确定真假,所以就不收你钱了。”

柳学冬点了点头:“谢了。”

这时,胡满偷偷瞥了眼柳学冬,装作不经意问道:“大佬,上个月渔安村的事是你出手了?你才从我这打听完消息的第二天,警方就通报结案了,要说跟你没关系我可不信。”

柳学冬微微抬头,目光从帽檐下望向胡满:“你想说什么?”

胡满讨好一笑:“知道这件事后,我原本怀疑过你是九处的人,直到今天你来找我,我才确定你不是九处的。这样的话我就更好奇你的身份了……要知道以目前大夏的情况,就连清道夫协会都不敢轻易伸爪子进来,更别提你这种长期待在中海的了,所以你到底是哪边的?”

所以这也是柳学冬当初选择定居大夏的原因。清道夫协会在全世界很多国家都埋了大量的联络点,就连自由联邦也不例外,但唯独大夏是协会一直啃不下来的肥肉——其实协会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往大夏境内的沿海城市渗透,只是屡屡不见成效,常常是用几年时间好不容易埋下的联络点,却刚开始有所动作就被大夏发现并拔除。

这其中除了和大夏的国情有关系外,还有另一个原因——柳学冬曾在协会总部偷看过机密档案,据协会的猜测,九处疑似是拥有着具备某种“观测”类天赋的觉醒者。

“我?”柳学冬起身,“我就只是一个普通好市民罢了。”

……

“咔嚓。”

柳学冬刚打开门,就看见虞红豆的鞋摆在门口。

听见开门声,虞红豆从屋里走出来:“回来了?”

“嗯,出去买了点东西。”柳学冬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你是该下去走走,一个人在家闷得慌。”虞红豆走过来接过柳学冬手里的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饺子皮和肉馅儿。

“今晚给你包饺子吧。”柳学冬推了推眼镜,“今天工作累吗?”

虞红豆把东西放进厨房后走出来:“不累。坐下吧,我想咨询你点事。”

柳学冬笑着在沙发上坐下:“什么事这么认真?”

虞红豆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柳学冬大腿上:“你不是心理医生么,关于催眠这方面你了解吗?”

“嗯……”柳学冬沉吟片刻,“你得先搞清楚一件事,虽然心理治疗中有催眠治疗这个说法,但其实心理医生和催眠师是两个不同的职业。对于催眠我可能不是特别专业,不过一些必要的了解还是有的。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不妨先说出来,我可以试着给你解答。”

虞红豆组织了一下语言(编了一会儿怎么说):“是这样的,最近我听同事说了一个案子,这起案件的嫌疑人已经抓到了,但在审问过程中发现嫌疑人像是被催眠过,不管怎么审问,他除了说出自己的名字和住处以外,其他的案件经过之类的都只说不知道,并且不像是在说谎。所以现在我们怀疑他曾经接受过催眠,通过催眠的方式将案件经过等关键信息的记忆遗忘了。以你的角度来看,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重新想起来?”

柳学冬深深看了虞红豆一眼,半晌后才开口道:“其实所谓的用催眠封闭某段记忆,并不是说让被催眠者遗忘了这段记忆,而其实是给了被催眠者一个‘不主动想起’的心理暗示。这二者的区别在于,‘遗忘’是主动性行为,而‘不主动想起’是被动的。其中催眠是做不到让人‘遗忘’记忆的,而‘不主动想起’的心理暗示的本质其实是将这段记忆埋进更深层次的潜意识中,只留下一个触发这段记忆的‘钥匙’,这个‘钥匙’一定是跟这段记忆有关的东西,可能是一个物品,也可能是一个单词。只有通过这个‘钥匙’,被催眠者才能重新想起这段记忆。或者换个说法,你可以理解为将某段记忆埋进了土里,只留下一小截线头在外面,想要挖出被埋起来的记忆,你就必须找到并抓住这根线头,才能把记忆拽出来。”

“那如果无论怎么做都找不到这根线头呢?”虞红豆追问道。

柳学冬笑了笑:“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就要考虑……这段记忆是否真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