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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学冬也没想到,虞红豆第一天上班回来就带回了这个“坏消息”。

五天后,虞红豆就要前往京城,开始为期三个月的训练。

柳学冬把日子算了算——好家伙,等虞红豆回来,学校都快放暑假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柳学冬其实并没有太多不舍情绪在里面,毕竟之前已经有过心理准备,况且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哪怕是换个别的工作也会遇到出差的时候。

反而柳学冬感受到的是一种淡淡的紧迫感——九处越急着开始特训,就越说明天赋潮汐的影响也在迅速扩大。

过了元宵节,就算是彻底翻过了年关,或许普通大众不太能感觉得出来变化,但作为知情者的柳学冬却能明显感受到许多事情正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

就好像年关过了,风向也跟着变了。

前天下午他就在电视上看到一档叫“走近科学”的节目,说是某个山区乡村里出现了“千里眼”,隔着几里地都能看见对面山头树上的果子,在诡异的背景音乐中调查了足足两期节目,广告都插了好几轮,在下期的后半段,节目组把那个人带去又是体检又是测试,最后请来专家给这件事情作了定性,说什么是一种积极有利的基因突变,不具备普遍性,但确实存在,属于人类进化过程中的正常现象。

柳学冬整期节目看下来,这时总算看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大家别慌,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不过是正常的。

除此之外,还有网络上的讨论帖。

虽然大夏还未实现家用计算机的完全普及,但大夏地广人多,网民的数量虽然从实际占比来看并不多,但实际数字却十分庞大。

在去黄山旅游之前柳学冬就已经注意到,许多知名公共论坛的聊天灌水区偶尔就会冒出来一个挂着“灵异事件”“超自然现象”之类标签的帖子,但基本活不过几分钟就会遭到删帖。

但这次回来以后却又不一样了,不仅是这类帖子的数量隐隐有变多的迹象,而且删帖的频率也明显变低了。

这其中大多数被删除的帖子要么是过于夸大其词,要么就是存在违规言论或恶意起哄,其余正常发表疑问和讨论的帖子反而都活了下来。

但这类帖子终究依旧是极少数,并未在社会上掀起太多波澜。

不过也难怪大夏官方会这么急迫地把“风”吹起来,柳学冬翻墙去外网逛了一圈后,顿时就明白了。

各个世界大国的舆论管控还算正常,但其余国家就没这么轻松了——

梵帝冈教皇莫名其妙突然卸任,新任教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十多岁小年轻,并在加冕当天表现了“神迹”。

把持着缅掸国60%以上?品生意的大枭在自家别墅门口遛狗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压成了一摊烂肉。

新罗国关闭领空,暂停所有航班,对外宣称发现某种新型病毒,并迅速将“染病者”全部枪毙。

本就常年战乱的中东地区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叫神圣AK教的新教派,在极快的时间里笼络了一大批簇拥者,目前正把政府军打得哭爹喊娘。

艾尔兰一个月内发生了数起银行抢劫案,偏偏却没有一个人记得劫匪长什么样子。

等等等等。

在这种大环境下,对大夏来说,不仅仅是继续拖下去就瞒不住了那么简单,而是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与其坐以待毙等着舆论爆发,不如主动开源,引水分流,留出一个缓冲空间。

就像柳学冬之前和王利川讨论的那样,天赋潮汐爆发,社会问题出现,九处从台后走向台前,虞红豆的工作重心转变,而身为“九处家属”的柳学冬,就会像是一只躲在阴影中的老鼠,眼睁睁看着被照亮的范围逐渐变大,朝着自己脚下蔓延,他只能继续往逐渐逼仄的阴影中缩腿,还要时刻担心突然被聚光灯罩住。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来个灯下黑,祈祷九处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过他。

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九处的“粗心大意”上,老柳更宁愿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这两天虞红豆上班时,柳学冬也并没有闲着。

趁着虞红豆不在家,柳学冬做事也不再那么束手束脚。

他把之前买下的安全屋全部重新布置了一遍,安置了不少应急物品,从药品到食物,全部按照战时标准来准备,期间他还去找了一趟胡满,却发现花花世界私人会所的大门紧闭,也不知道胡满是还没从老家回来,还是见风向不对直接跑路了。

就连柳学冬也不得不承认,且不提狐狸哥的业务能力怎么样,但至少在警惕心和审时度势的嗅觉上他一直保持着高超水准。

做完这些后,柳学冬还顺便用安全屋的电脑溜进了城市交通网络,在自家和每个安全屋附近片区的交通摄像头网络里留下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后门,以供自己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多一副“眼睛”。

他并不介意这副眼睛能用多么久,毕竟随着局势逐渐紧张,这副眼睛被发现是一件迟早且必然的事情,但哪怕只用得上一次,也必须要有。

虞红豆要上班,柳学冬每天忙着到处跑,只有胧月暻还保持着休假状态,她知道柳学冬要忙正事,所以每天就自己玩自己的,今天去做个指甲,明天又去趟美容院。

直到晚上吃饭,柳学冬看见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高尔夫年费会员卡时,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不是,你工资这么多吗?”

胧月暻朝他扮鬼脸:“略略略~要你管,红豆给我的。”

柳学冬目光落到虞红豆身上,虞红豆瞅了瞅他的脸色,不好意思道:“你失踪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家里的事全是小暻在操办,到处都要用钱,所以我就给她拿了钱傍身。”

柳学冬听完默默点头,不再细问。

胧月暻小心翼翼偷瞄着柳学冬,见他没有说要把钱收回去,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高兴得太早了。

第二天柳学冬回来时,递给了胧月暻一张名片。

“什么东西?”胧月暻接过来前后翻看。

柳学冬淡淡说道:“给你报了个驾校——既然你都这么闲了,去把驾照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