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柳学冬的解释,他一把掀开木箱的盖子,一堆已经快要落灰的武器呈现出来。
这些武器被随意堆积,要是不熟悉的人,恐怕连哪些弹药分别对应了哪些武器都要分辨好一阵。
兰斯也蹲了下来,看着箱子里的东西直啧嘴:“嘶……这么简陋的安全屋都把武器配这么全,白头鹰是随时准备把楚格市打下来吗?”
柳学冬埋着头翻找一阵,忽地眼前一亮。
在兰斯的注视中,只见他抄起一物扛在了肩上。
兰斯头皮一阵发麻:“开什么玩笑,你想干什么?!难道要带着火箭筒上街吗——这玩意可是用来打坦克的!”
柳学冬没搭理他,肩上扛着火箭筒,另一只手提溜起炮弹就往外走。
来到前厅,他朝胧月暻招呼:“选完了吗,走了。”
“来了来了。”胧月暻从影影绰绰的人形模特后探出头来,一眼就瞧见了柳学冬肩上的玩意儿,她顿时两眼放光:“这是用来打谁的?”
兰斯小跑追了出来,急声道:“伙计!你冷静点儿!这东西要是出现在大街上,你会把国防军招来的!”
“那又怎么样?”柳学冬斜着看他一眼,“他们是打算帮白头鹰报仇,还是敢找白头鹰麻烦?”
兰斯顿时语塞。
柳学冬朝二人摆手:“回车上去。”
胧月暻一如既往地对柳学冬言听计从,也不问原因,抱着一堆衣服推门就朝马路对面跑去——那一脸欢快的模样活像刚参加完零元购。
兰斯还有些犹豫,柳学冬却已经不管他,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将炮弹装填进膛。
兰斯悚然一惊:“Fxck!你不会是想——”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柳学冬出门后走到马路中央,转身将火箭筒对准了裁缝铺的大门。
兰斯浑身寒毛乍立,赶紧埋头冲出裁缝铺,遮着脸横穿马路,一骨碌窜回了车里。
一个扛着火箭筒的人就那么直不楞登地站在马路中央,过往的车辆纷纷踩下刹车,或调头或往回倒,见到这一幕的街上行人也一个个跑得飞快,间或夹杂着呼喊尖叫声。
柳学冬充耳不闻。
见事态已经够大,他放低炮口,瞄准裁缝铺,然后扣下扳机。
一声轰鸣,炮弹曳着长长的焰尾一头扎进裁缝铺——
“轰隆——!!!”
瞬息之间,巨大的爆炸火光将整间店铺彻底吞没。
汹涌的气浪翻腾,从柳学冬正面拍过,吹得他发丝乱飞,衣衫作响。
整条街的消防报警器响成一片,柳学冬将火箭筒随手丢下,转身快步走回车上,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踩下油门离开了这里。
几分钟的功夫,皮卡就已经驶出了这片街区。
兰斯坐在后排,时不时就回头张望,身旁有警察追上来。
“你之前说是去灭口的,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动静?”兰斯语气中不无埋怨,“明明干掉最后那个鹰崽子,我们就该直接去机场了,你是觉得还没玩够吗?”
兰斯咬咬牙:“我可提醒你,现在瑞仕境内的鹰崽子可不少,本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就能撤走,但你这样一搞,就彻底打草惊蛇了——要是被这么多鹰崽子包围,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轻松。”
“谁说我们要走了?”
柳学冬淡淡一笑:“不打草惊蛇,我怎么知道蛇躲在哪里?”
兰斯顿时急了:“不走?留下干什么,等白头鹰找上门吗?”
“我老婆还在这里。”
柳学冬平静回道。
“老婆——”
兰斯差点没叫出来。
“妈惹法克!你——结婚了!?”
他下意识看向了胧月暻:“也就是说,你不仅自己从清道夫协会叛逃了,还把翡冷翠给拐跑了……”
“她不是。”柳学冬答道。
“我是!红豆不在我就算……”胧月暻噘着嘴瞪过来,“至少算半个。”
柳学冬瞥过来:“我说你不是翡冷翠。”
“哦……”胧月暻悻悻地把头转了回去。
兰斯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至少搞明白了胧月暻不是翡冷翠,他忽然发现窗外的景色有些熟悉,反应过来后顿时心慌:“你开反了!这是我们刚才走过的路!”
“没反。”柳学冬一打反向盘,把车停进了街边的巷子里。
这条街和刚才的裁缝铺就隔了一条街。
柳学冬当先下车,从后排的背包里翻出两副望远镜。
他随手递给胧月暻一副,然后转头进了旁边的高楼。
三人乘坐电梯一路来到头顶,兰斯这才发现,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远处下方的裁缝铺。
柳学冬走到楼顶边缘,拿起望远镜看向那头。
“裁缝铺被炸,意味着安全屋暴露,再加上一整只小队失去联络,为了不使他们反围剿九处、女王冠冕、拿破仑之剑的计划出纰漏,白头鹰肯定会来暗中调查。”
兰斯听得一脸懵:“我最近不敢用电脑,没有情报来源,这是发生什么了?什么反围剿?这么多势力都跑瑞仕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胧月暻从旁边跳出来,一脸高深莫测地给兰斯解释起最近发生的事——但其实只是把她这几天在柳学冬身边听到的话复述一遍而已。
她这边说完后,柳学冬又补充道:“我去找过阿图尔,如果他的情报无误,白头鹰各支小队的活动路线大致是往瑞仕东北面汇拢,阿图尔推测他们是打算集结力量,并且利用阿尔卑斯山脉复杂的地形向奥第利突围。”
“但在得知白头鹰和教廷联手后,我肯定白头鹰没有撤退的打算。”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还不知道福光社藏在那里,负责和福光社联络的是那支A级小队,艾萨克的小队并不知情,所以我要利用艾萨克小队的全军覆没把那支A级小队引出来。”
兰斯听得背脊发凉:“不是说圣索斐林亲自参与进来了吗,上前线这么危险,恐怕整个福光社都被他带在身边了,你不会是想单挑整个福光社吧……”
柳学冬不以为意:“福光社就是一群只接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更别说他们接受的训练大多都是关于冷兵器的,抛开有着一头热血和狂热信仰这一点,来一排警察都能把他们挨着毙了。”
他微微一顿,舔了舔嘴唇:“况且,我还没杀过教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