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的路就不敢走了,柳学冬在前,三人重新蹚了条路出来。
“清道夫哪有不疯的……”
兰斯还在碎碎念。
“你也是,箱水母也是……”
“当年你们接受训练的时候就没有一项课程是教你要相亲相爱吗,要是一会儿你和库博佐亚能握握手叙叙旧然后就达成一致了该多好?”
“福光社也不是一定要和白头鹰合作对不对?九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柳学冬知道,兰斯之所以话多,是由于过度紧张导致的,所以也就没打断,任由他絮叨了。
兰斯咬着指甲,思绪渐渐发散:“也不知道库博佐亚好不好说话。听说当年他暗杀暴风雪委员会的鲍里斯委员长时,硬是在树上蹲了半个月,结果运气不好暴露了,还被阴了一枪,后来他连续接了好多针对暴风雪委员会的任务,这么说他是个很记仇的人——当初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柳学冬思索片刻:“或许还可以?他不喜欢黑冢,我也不喜欢。”
兰斯眼前一亮:“真的?”
柳学冬点头:“嗯,他不喜欢黑冢的原因,是因为黑冢总是嘲笑他,说他一个清道夫怎么可能得到天主的庇护;而我不喜欢黑冢则单纯是因为他总是针对我。”
“那你觉得箱水母对你的印象怎么样?”兰斯赶紧追问。
柳学冬想了想,点头道:“我觉得挺好,当初我好心提醒他,他的主只是个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觉醒者,所以没必要那么狂热,他很感激,说以后一定送我上天堂。”
兰斯:“……”
兰斯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柳学冬要在白头鹰的通讯频道里用宗教话题挑衅箱水母了,原来他们关于这个问题的矛盾早就有了。
……
三人翻过一个缓坡后,库博佐亚也终于等到了他们。
双方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停下脚步。
“是那个会功夫的司机。”
圣索斐林一眼就认出了柳学冬,他朝库博佐亚身后躲了躲:“你就是在等他?”
库博佐亚没回话,他从石头上一跃而下,他笑着朝柳学冬打招呼:“我早该猜到是你的,毕竟我没有哪个老朋友会在通讯频道里那样挑衅我——其实你不用故意使用假声,如果知道是你,我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柳学冬把胧月暻的小包递还给她,也笑了:“我担心你知道是我,第一时间就跑了。”
他又朝圣索斐林的方向指了指:“那边视野好,去看看红豆怎么样了。”
“哦。”胧月暻应声就要过去,兰斯却赶紧拽住她。
兰斯压低声音,急道:“那就是圣索斐林,他是觉醒者——难道你想让我去对付他?”
柳学冬宽慰道:“别担心,他自己要是足够厉害,还会带那么多人在身边吗?”
“你瞧,他就快躲到石头后面去了。”
“给你一个单独给教皇做专访的机会,要是问出什么独家情报,你就发了。”
兰斯目光闪烁,顿时心动,却还是有些犹豫地把目光投向了库博佐亚。
“放心。”柳学冬也抬眼迎上了库博佐亚的目光,“我们很有默契。”
“没错。”
库博佐亚笑着做出邀请动作:“我不介意有观众。”
兰斯看懂了,圣索斐林却没有。
他在后面拽了拽库博佐亚的袖子:“他们要是敢过来,就先干掉他们。”
库博佐亚惊讶地看向他:“圣父,您这是准备牺牲自己吗?”
“什么意思?”圣索斐林一愣。
库博佐亚似笑非笑,他指了指柳学冬,又指了指自己:“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是一样的。他不希望把同伴卷进来,我也希望圣父您能活着。可要是我对他们动手,那么圣父,您准备好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出来了吗?”
圣索斐林手一抖,缩了回去。
库博佐亚微微一笑,没有点破。
他回过头,朝着柳学冬走去,中途和胧月暻兰斯擦肩而过。
兰斯依旧有些畏惧,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小弟弟,你就是教皇吗?成年没有?”
他听见身后胧月暻好奇的声音。
“你给我放尊敬点,称呼我陛下……”圣索斐林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语气却强硬不起来。
那边的谈论已经影响不到库博佐亚和柳学冬这边了。
库博佐亚也穿着福光社的黑袍,双手都藏在袖子里。
柳学冬则打量着周围环境。
“这是专门为福光社选的吧。”
柳学冬抿着嘴点点头:“但好像不太适合你发挥。”
四下里无比空旷,除了大片的雪被就是零星的石头,对库博佐亚这个更擅长潜伏和偷袭的清道夫来说,确实不是有利主场。
库博佐亚却说起别的话题:“来之前,我已经把消息传回总部了。我能想象,塔纳托斯的脸色一定差极了。”
柳学冬淡淡一笑:“好像自从我离开协会,他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
“你骗了他。”库博佐亚叹息摇头,“在高丽时,你说你和九处没关系,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是塔纳托斯先违背了承诺。”
柳学冬语气渐渐冷漠:“他派了一支执行官小队潜入中海,假借暗杀库尔策,其实是在试探我的底线,那么我也不介意让他知道触碰底线的后果。”
“什么后果?”库博佐亚咧开嘴笑了。
柳学冬眼皮一抬:“比如……”
“再失去一位S级。”